手上沾染著的鮮讓宋意歡方寸大，連忙又上手按了按姬陵川的子，確認他沒有摔斷骨頭，只是了些皮外傷，不松了一口氣。

抬頭看向他們墜落的方向，斷崖高不可攀，上頭還有云霧繚繞，讓人辨不清虛實。

兩人從上面墜落下來，還能活著實屬大幸。是他牢牢護著，將大部分的傷害都自己承擔，這才能夠毫發無傷。

看著眼前閉雙眼的男人，宋意歡了眼眶，再次握住他的肩膀晃了晃：“姬陵川？你快醒醒！”

到了這荒郊野外，不再喚他世子，而是竭力呼喚著他的名字，聲音里都帶上了哭腔，然而男人仍是沒有毫靜。

而這時，四周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方才在斷崖上斗大蛇的經歷讓宋意歡瞬間警惕起來，從地上拾了一樹枝，擋在姬陵川面前警惕地打量四周。

不會武功，姬陵川又昏迷不醒，落到眼下這個境地，倘若那大蛇不依不饒跟上來，他們二人怕是只能葬蛇腹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片刻又再次響起，并且是朝著宋意歡和姬陵川所在的方向而來，宋意歡屏住呼吸，握了手中的樹枝。

下一刻，一個小小圓圓的腦袋頂開樹枝冒出了頭，與宋意歡四目相對。

宋意歡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抖的雙手。

那只是一只山兔。

姬陵川了傷，耽擱不得，宋意歡確認此沒有猛，抹了抹眼角的淚，便開始四下尋找著止草來。

之前為了鉆研弟弟的病，也在國子監的藏書閣看過不醫書，其中就有一本藥典，因此認得不藥草。

記得，止草通常都生長在溪水邊，此雜草和樹木都生長得極好，說明附近應當有水源。

果然如所料，往前尋了一小段路就聽到了潺潺的溪流聲，加快了腳步，撥開橫在面前的樹枝，果然看到了一條小溪。

沿著溪邊找了一會兒，挖了好幾株止草，又摘了幾個果子用以果腹，這才轉匆匆趕回。

按著來路順利回到原地，看到姬陵川仍舊安靜躺在那里，松了一口氣。

快步上前，費力將男人沉重的軀翻了個面，在男人的后背和后腦都看到了傷口，他今日穿著深棕的裳，從傷口冒出的打了裳，將裳都染黑了。

宋意歡心尖兒像是被人掐了一下，一一的痛。

當機立斷，解開男人的腰帶，剝下了男人上的裳，出了他壯的軀。在那的充滿力量的軀上，此時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剮蹭傷。

宋意歡撕下自己的擺，仔細將傷口四周的跡拭干凈，隨后將止草放口中，細細嚼碎后，再將止草的滴在男人的傷口上。

止草很苦，苦到舌尖麻木，但眼看著姬陵川傷口上的慢慢止住不再往外冒，心中大喜，不敢耽擱，一遍又一遍地嚼著止草，一遍又一遍地替男人止。

直到所有傷口都止住跡，宋意歡這才安心。

擺被撕

得面目全非，那些繡著杏花的布料此刻變了繃帶，纏繞在了姬陵川的上。做完這一切，宋意歡上也出了一大汗。崖底風冷，吹拂過來時令打了個寒噤。

男人上的服又被穿了回去，又返回溪邊，用葉子裝了溪水，潤著姬陵川的雙，補充著他的力。

就這樣努力著，不知過了多久，那閉著雙目悄無聲息的男人嗆咳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宋意歡大喜，放下手邊的東西朝他靠近，喚道：“姬陵川，你可還好？可還認得我麼？”

姬陵川轉眼珠，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張艷麗的臉龐就這樣躍然眼。宋意歡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欣喜，鹿兒眼被淚水打，黝黑的眼珠里滿滿倒映著他的影。

理智漸漸回籠，姬陵川想起了他們兩人遭遇的一切，他了，開口問道：“你可有傷到？”

他的聲音嘶啞無力，而聽他醒來第一句便是詢問的安危，宋意歡淚水再止不住，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倒是你，了許多傷，幸好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否則我難辭其咎。”

姬陵川了手，看出他想要坐起來，宋意歡連忙上前搭了一把手。

看到上那件杏花缺了許多布料，姬陵川抬手了自己的膛，便猜到在他昏迷時都做了些什麼。

果然十分聰慧，到了這個時候，也仍舊沒有了方寸，知道先為他治傷。

只是看到眼淚止不住的流，他難得開了句玩笑：“哭什麼，這點小傷，不至于要了我的命。我在戰場上，過比這更重的傷，當時只剩一口氣在，還不是撐過來了。”

方才為他治傷的時候，確實在他上看到了許多早已愈合的傷疤。

了臉上的淚，宋意歡犟道：“我沒哭，只是被塵土進了眼睛。”

姬陵川笑了笑，沒有再笑話，而是環視了四周。眉頭皺了起來，他道：“天快黑了，這里水汽變多了起來，不出一會兒便要下雨，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尋個地方避雨過夜。”

宋意歡并沒有異議，看到姬陵川掙扎著要站起，連忙上前攙扶。

姬陵川起時踉蹌了一下，幸而宋意歡在側，撐住了他的子。這種時候，顧不得男大防和份界限，宋意歡主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上，用自己那微弱的力道攙扶著他。

姬陵川垂眼朝側看去，宋意歡的軀對于他來說萬分小，但看上去藏滿了能量。

這是個即便是陷絕境之中也絕不認輸的孩，姬陵川眉目滿是溫。

兩人剛邁出一步，姬陵川的腳就踩到了什麼，低下頭一看，才發現是宋意歡得到的那把碧玉彎弓。

背起弓箭，兩人相互攙扶著，腳步一深一淺的向著溪流上游走去，終于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尋到了一可以藏的山。

有著之前的遭遇，在進山躲避時，宋意歡往里扔了幾塊石頭，確認里沒有靜，這才攙扶著姬陵川躲進里。

在兩人躲進山之后，外面果然淅淅瀝瀝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