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當年既然發現氏難產，可有去給請過大夫，做過救治？”

顧云箏終于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宋意歡道：“自然是有的。那日我守在門外，聽著阿娘不停哭嚎，從早上哭到了傍晚也無法將孩子生下。我心中擔憂，不顧阻攔就撞開了門，這才知道因為腹中胎兒過大，而無法順利將孩子生出來。”

“我察覺不對，便打算出門去請大夫。便在侯府側門撞見了要出府的長姐。姐姐得知我要出門請大夫，便主提出要送我過去。”

聽宋意歡又提起自己，宋南歆臉上表已經僵了，只覺得心口發麻，有什麼聲音在耳畔囂。

“我心中激長姐對我的照拂，便上了長姐的馬車。然而一上了馬車，我不知怎地便睡著了，待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們正好到醫館。”

宋意歡看著宋南歆，向在場所有人講述著當年的經歷。

“可是，不論我們那日跑了多家醫館，應門的人都說大夫不在館，外出替人看診去了。我們跑了不下六家醫館，都沒有請到人。待我們回到侯府時，我阿娘用盡氣力，誕下一個死胎，便咽了氣。”

語氣極為平靜，可隨著說出口的話，兩行淚從的眼眶里落，打了的臉龐。

姬陵川知道四年前的小滿那日氏難產，卻不知道在這中間，還經歷過那麼多的煎熬。

難怪那日無法趕到破廟與他相見，在那樣的形下，又怎麼能拋下母親趕來見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他想將抱懷中安著，去臉上的淚，可礙著現場有太多人，只能克制著自己，一副冷靜至極的模樣：

“小滿那日，邊關傳來急報，我臨危命，需得率軍前往邊關敵。可我也知道，那日并不算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城里也沒有舉辦什麼盛會，城中大夫不可能同時外出看診，此事有異。”

顧云箏心中亦是一片酸楚，跟著道：“不錯，此事確實不尋常。”

宋意歡搖了搖頭：“我又何曾不是這樣想的？可我事后再去那些醫館打探過，那些醫館的大夫當時確實出診去了。”

這些年，借著去給宋意軒買藥的機會，又去過幾次那幾個醫館，可都探不出有用的線索。

如今想想，那些大夫同說的，也未必就是真話。

顧云箏深知這個道理，肅容道：“不論如何，這也是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宋四姑娘可還記得那幾家醫館的名字？過后本會帶著人再去查探一番。”

宋意歡道：“自然記得。”

不僅念出了那幾家醫館的名字，還記得那日不在醫館里坐診的大夫的姓名，這讓宋南歆呼吸越發沉重起來。

衙差將宋意歡所說的一一記下，顧云箏朝宋南歆看去，道：“據宋四姑娘方才所言，世子妃娘娘在這件事中也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世子妃娘娘也需得配合我們查案。”

宋南歆當即道：“憑什麼？我好心送去尋大夫，我難道還做錯了不？你方才沒聽

說，我在侯府里對一直都很好，一直都很照顧的麼？”

顧云箏道：“可宋四姑娘方才也說了，剛坐上馬車，就睡了過去。在睡著的這段時間，世子妃娘娘做了些什麼，無人知曉。”

“畢竟，誰又知道是不是世子妃娘娘事先串通好了那些醫館里的大夫，讓他們不要出診去侯府救治氏呢？”

宋南歆耳邊的嗡鳴聲越發大了，只覺得心緒劇烈起伏，那燥意怎麼也不住，抬手猛拍桌子：

“顧云箏，你不要口噴人！我與氏無冤無仇，我為何要阻止大夫去救！”

這話乍一聽覺十分有理，可想想宋意歡出門請大夫時，卻好巧不巧見了，好巧不巧上了車之后便睡著，又好巧不巧請不到一個大夫，這番辯駁，就顯得有些蒼白了。

是與氏沒仇，可的生母，定安侯夫人孟氏，可是一口一個賤/人的稱呼氏呢。方才將宋意歡錯認氏時，還想將宋意歡這個假想敵給殺了。

“因為，你們想讓氏肚子里的孩兒徹底變一個死胎，好為孟氏肚子里的孩子讓路，占了本該屬于宋五公子的文曲星命格。”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道悉的嗓音，正是方才在孟氏屋誦經驅邪的明法師太。

明法師太手持佛珠，從屋外走了進來，雙手合十朝顧云箏鞠躬：“阿彌陀佛，貧尼明法，乃京郊長月庵主持。”

明法師太的到來完全出乎宋南歆的預料，在聽到明法師太點破宋意軒和宋南哲的命格時，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驟變。

姬陵川皺眉頭，心口堵著一氣：“師太方才所說的文曲星命格，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他也不曾聽宋意歡提起。

到底還向他瞞保留了多？

明法師太道：“四年前，貧尼到侯府邀請，到侯府為府中貴人誦經賜福，侯夫人讓我為腹中孩兒推算了命格，然而那結果并不如人意。侯夫人又讓我為當時的姨娘測算，卻算出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命格顯貴，乃文曲星降世，將來或許會飛黃騰達，一鳴驚人。”

“侯夫人心有不甘，便向我問了改命之法。貧尼見錢眼開，鬼迷心竅，便告訴了侯夫人，只要能讓肚子里的孩子避開那個月份降生，命格便可產生變化。之后，貧尼便離開了侯府，對此事絕口不提。”

“直至今日，貧尼才知道當時的無心之言，竟釀了如此慘劇，促使姨娘難產而亡，宋五公子患心疾，飽病痛折磨。貧尼自知罪孽深重，惟愿能借此機會說出真相，換來一個心安。”

不等眾人息，明法師太又說了一個讓眾人都極為震驚的事：

“貧尼還要揭發世子妃紅杏出墻，三月時世子妃到長月庵參加法會，在寺與一伶人私通，貧尼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那伶人聲音似男子，乃是男扮裝，還親口喚『世子妃娘娘』。”

“奴、奴婢也要揭發、世子妃與他人私通，買兇殺人。”

門外倏然又傳來一道略為虛弱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