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上學期結束，迎來了寒假。

季晴站在房間的窗邊，看著門前的積雪，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

“喂。”

電話那頭是男生日漸低沉的聲音。

明明昨天在學校才見過麵的，才一天的時間而已，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和他說話了。

“季晴？”秦恒的名字。

季晴佯裝漫不經心的語調，“我期末考試的生是年級前十名，我爸說多虧了你，雖然我跟他解釋是我天賦不錯，但他就是不信，非要請你吃飯，你來不來？”

“什麽時候？”

“明天中午。”

秦恒嗯了聲，“幫我轉告叔叔，我一定準時到。”

季晴不握手機，“好。”

秦恒又嗯了聲。

兩人誰也沒說掛斷，誰也沒開口說什麽。

直到季晴煩躁地說：“你幹嘛不掛電話？”

“你沒說掛電話，我以為你還有事。”

季晴嘀咕一聲：“這個木頭。”

“你罵誰？”秦恒聲線低沉。

季晴衝著手機罵了一聲：“就罵你了，秦木頭。”

不等秦恒反應過來，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中午，秦恒騎著自行車到二號院。

他下了車，季家的司機老陳幫他將自行車停放好。

秦恒提著禮盒進屋，摘下圍巾遞給保姆。

季父連忙迎上去，“哎呀，小秦老師，你來了就來了，怎麽還提東西呢，你是晴晴的同學，不興這一套的哈，下次別帶了。”

“知道了叔叔，這不快過年了，給你們帶點茶葉。”秦恒禮貌地說。

季父將禮盒遞給保姆，吩咐放起來。

他隻是隨意撇了一眼包裝的禮盒，就看出來是特供的茶葉，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

他立馬拉住保姆，“酒窖裏我珍藏的那兩瓶酒你先放好，待會兒小秦老師回去，讓他帶上。”

秦恒一個孩子拿了這麽貴重的東西來，他們季家怎麽好意思讓人空手回去。

萬一傳出去，被有心之人曲解了，說他這個當長輩的貪婪就算了，別影響了兩個孩子單純的友。

季晴聽見樓下的聲音，踩著棉拖鞋走下樓梯。

秦恒看見穿著茸茸的家居服，頭發在腦後紮丸子頭，十分居家慵懶的打扮。

“看什麽，沒見過濱城的省服嗎？”季晴長邁下階梯，走到秦恒麵前。

秦恒近距離看著上的服，從領子的兩邊垂著兩個茸茸的小白球，正好垂掛在的口上，他快速移開視線。

“你看上去好小。”

季晴沒錯過他剛才眼神瞟過的地方，正想揍他，餘瞥見父親在場，低聲音警告他，“別看！”

秦恒愣了愣，“沒兩斤有什麽可看的？我是說你這樣穿很稚，像小孩。”

“秦恒你是不是皮？”季晴趁父親沒注意，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腳。

秦恒疼得齜牙咧，一轉眼就看見雙手兜站在他麵前，佯裝關心他的樣子，“你怎麽了？”

“小秦老師怎麽了？”季父聽見靜，轉頭問了一句。

秦恒的表一秒回複，平靜地說：“沒事。”

吃飯的時候，秦恒聽說季過兩天要來南城，和季家人一起過年。

“恭喜你，又可以見到了。”秦恒對季晴說。

季晴拿公筷給他夾菜，“我說要給你帶特產。”

“紅腸嗎？”秦恒低聲問道。

季晴唔了聲，“我們大濱城可不止紅腸。”

看向秦恒，眼底有，“今年是來不及了，等明年冬天，我請你去濱城看冰雕。”

其實秦恒去過濱城，也看過宏偉壯觀的冰雕。

但麵對季晴難得的熱，他點了點頭，“好。”

“你不想看？”

秦恒握住筷子，“想看。”

“那你怎麽不高興？”

“我高興，心裏高興。”

“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秦恒彎了彎角，“行了吧，大小姐。”

季晴給他夾了個，“還不錯，大小姐賞你的。”

吃完飯後，秦恒戴好圍巾，正要騎車走了，季晴住他。

“你今年在南城過年嗎？”

秦恒嗯了聲，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顯得比平常輕快了些，“我媽會回來。”

季晴恍然大悟，原來是他母親回來過年，難怪他看上去心不錯的樣子。

季晴按住他的車把手，黑白分明的眼眸在雪地裏格外的璀璨，“除夕夜一起放煙花吧。”

秦恒出手，將服的連帽扣在的頭上。

帽子大，遮住了季晴的視線，隻聽見秦恒略顯輕快和笑意的語氣說：“好。”

等掉帽子，秦恒已經騎車走了。

除夕夜吃完飯後，秦恒騎車載著季晴到碧海公館靠近江邊的方向。

這裏有一大塊的空地，放煙花最合適了。

秦恒點燃煙花，站到季晴邊，他轉頭問了一句：“你怎麽不許願？”

“許什麽願？”

秦恒說：“之前除夕，我和朋友見到有孩子放煙花都會許願。”

季晴雙手在羽絨服的口袋裏，頭上戴著一頂黑的帽子，看著漫不經心的，眼神卻著，比煙花更耀眼。

“我想要的，我一定會自己去爭取，不靠許願。”

忽然看向秦恒，秦恒作自然移開視線，“你有願嗎？”

秦恒彎腰，拿了一仙棒點上，“希你生績穩定，別給我丟人就好了。”

“你是不是找打！”

季晴作勢就要揍他，秦恒遞給一直點燃的仙棒。

“一仙棒就想打發我！”季晴追過去。

秦恒一個轉，一手拽著季晴的胳膊，一手將仙棒送到麵前，從背後看，就像他擁著季晴。

他收斂了捉弄的笑意，“沒丟人，我第一次給人補課，就到了一個曠世奇才，是我賺到了。”

季晴接過那仙棒，轉看著秦恒如墨的眉眼。

呼出一團白氣，“秦恒，我們馬上就要十八歲了。”

秦恒嗯了聲，拆開煙花。

季晴看著他點煙花的側臉。

秦恒，你知不知道，十八歲，意味著我們是年人了。

年人就可以做點年人的事。

比如，告訴你，我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