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求你留顧冰清一命

明予微微愣，隨後半開玩笑的語氣：“京檀哥，你可別嚇我，有什麽事你說就好了，哪裏用得著求。”

顧京檀這樣的高嶺之花，萬人之上，他站在哪裏，哪裏就是山頂，從他口中聽到求，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

顧京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框眼鏡，嗓音溫潤喑啞：“我想求你，無論日後發生什麽，你能不能留冰清命？”

“什麽？”明予一時沒反應過來。

雖然不得顧冰清去死。

但顧京檀突如其來的請求讓到莫名其妙的很，不明白為何顧京檀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再者，以今時今日的地位，除非自己手，否則是殺不了顧冰清的。

“京檀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顧京檀麵微恙：“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明予依舊不敢相信，轉了轉刀叉：“京檀哥，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這話同言說才對。

“沒找錯，就是你。”顧京檀微不可聞地輕歎，明予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出疲憊：“冰清是我妹妹，我了解，但也正是因為是我妹妹，所以我不得不為求一道保命符。”

明予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麽。

顧京檀以一種近乎乞求的眼神看著：“予予，你能答應我嗎？我知道這樣的請求會讓你很為難。”

顧京檀，走一步定全局，看一眼便可知禍福。

明予也跟著放下手中的刀叉，神認真：“京檀哥，我答應你。雖然我一直秉持著你是你、是的原則，但說到底你們是親兄妹，緣關係是割舍不下的。你對我很好，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到達這樣的高度，我一定按照今日答應你的，無論如何，留一命。”

顧京檀曾於多次在對生的絕時，將從深遠中拉出來。

無法拒絕顧京檀這樣的請求。

顧京檀似乎也預知到了明予一定會答應，神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淡淡一笑：“我深知冰清，若真走到那麽一天，隻需留一命，其他，一概不論。”

挖眼、割舌、斷手、斷腳、無期徒刑……隻要留命，真的其他一概不論嗎？

明予自然沒將心裏想的問出來。

到了回家的時候，明予沒讓顧京檀送，自己早已打好車。

顧京檀見堅持，也沒再說什麽，總得有個接的過程。

明予回到伍號會館，下車往裏麵走。

一眼便看到守在門口，坐在地上靠著牆睡著的言。

明予頓住腳步，猶豫兩秒後重新走了過去。

走到言邊站定，俯瞰他的麵容，他眉微擰著，看起來有些不安，他真的就像一條喪家犬，等著主人收留。

明予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來什麽滋味，隻覺心髒有的痛。

夜翻湧滾，斑駁搖晃的樹影下，此時風聲鶴唳，那麽喧鬧又靜的仿佛落下針都能聽到。

不由自主抬起手，去言的眉和眼睛，濃茂盛的睫輕輕搔刮著脆弱的掌心。

指腹過幹淨利落的下顎線，像是施舍般在他輕輕一點。

明予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剛想要收回手，卻被言一把抓住。

他笑著仰著，嗓音沙啞：“怎麽不繼續了？”

明予臉上一閃而過被抓包的尷尬，下一秒卻有些憤然：“你在裝睡？既然醒了為什麽不睜眼？”

言親吻的掌心：“睜眼的話，我怎麽知道你對我還是有一心的。”

明予哪裏肯承認：“沒有，鬆手。”

言輕歎一聲，閉上眼睛，出舌頭緩慢舐的掌心，他仰著：“別生我氣了好嗎？我真的知道錯了。”

說不容是假的，此刻的言就像是犯錯的狗狗在討主人的歡心。

甚聽到他主認錯道歉。

可他們之間永遠不是道個歉認個錯低個頭就能解決的。

明予越想越氣，強地將手回來：“言，你還是不明白。”

往前走去開門，言連忙從地上爬起就在後麵喊：“我有什麽不明白的？你究竟要讓我明白什麽？你告訴我好嗎？我向你道歉向你認錯，難道還不夠嗎？”

這樣的話讓明予更加失。

打開門走進去，轉：“你不會明白的。”

要關上門的時候，言一把將門抵住，神焦灼：“那你告訴我啊？明予，你想要我怎麽做？”

“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告訴我。”

明予麵疲倦：“言，我今天已經很累了，我實在沒有那個力氣再去應付你了。”

白日裏剛和言家、顧家打了最持久最危險的一戰，接著就要去應付顧京檀，好不容易一切結束回家休息，卻要與言糾纏不清。

言最終還是鬆了手。

他想起的罪和吃的苦頭，是勝利者沒錯，可是擁有數不清的敵人和危險，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死掉、跡斑斑的勝利者。

他看著關上的門，就像是他們之間那扇再也無法打開的窗。

他走到旁邊的玻璃窗看。

明予剛下束縛的鞋子和外。

他們就這樣隔著窗沉默對，明暗替的線裏訴說著這些年來的與真誠。

沒有人願意打破這奇妙且唯一的時刻，這將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和諧與相安無事。

世界飛速發展，在沒有重來隻有未來的空間，他們在時間中穿行，卻沒有結局。

周遭雖靜卻也嘈雜，這一刻言想什麽都不管不顧，將真相與意告訴眼前人。

他們是普通人卻也不是普通人，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地位和久久的榮華富貴。

同時也要承森嚴的規矩和窒息的犧牲，淪為易，他們在擁有也在不斷失去。

這一刻，言希能夠找到逆轉時間的公式，卻也無法保證是否會再次做出同樣的選擇。

言想起他和明予剛在一起的時候。

倆人正值最倔強與瘋狂的年紀，他們瘋狂地親吻與做，在大大房子裏的每一，都有他們纏過的氣息，汗水和息的織，不分白晝黑夜，最後大汗淋漓地抱在一起歇息，他們擁有最親的關係卻也像是最陌生的人。

他當時問明予：“你後悔嗎？後悔找上我嗎？”

他記得當時是這樣說的：“我做過的事從來不會後悔，因為我可以選擇走上這條路後的態度，我會讓一切付出與犧牲都換來同等的回報。”

他當時隻當閑聊聽的，所以當時並不明白，現在卻好像有點懂了。

然後，他睡席卷而來，斷斷續續問：“以後你找男人想找什麽樣的？”

涼的空調與輕的綢蠶被褥特別催化人的睡意神經，他迷迷糊糊聽到輕微細小的回答：“不知道，總之不找你這樣的。”

他知道，知道明予還是後悔了。

良久，明予唯一能讓言看見的窗簾拉上。

言僅存的希像是被一把火燒了，腦仁裏仿佛有顆碎石子一直在磨著，一寸寸的割著，細微的疼。

他站在原地思索得尤為艱難，想了很久轉走了。

來往人聲淹沒。

明予來到臺上看他孤寂欣長的形被暗將影子拉得很長。

他像是在給自己指明路，依然覺得他說過的每句話都可疑。

言從來沒有說過甚至喜歡，從來沒有為他們在一起而做出半分努力，他現在一邊同自己糾纏一邊又同顧冰清打滾。他們之間雖劣跡斑斑，摻雜著易與利，但並非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可重新開始在於那個“新”字，在於推翻過去“舊”的一切。

什麽時候言能徹底將邊的鶯鶯燕燕解決，什麽時候能真正喜歡，和他才有重談的機會。

明予不再想，黑鑽進被窩睡覺。

不久後，港城將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