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顧長鈞飛快起攥住的手腕。

后的椅子晃了晃，桌面上的茶水瓷碗銀匙都跟著晃，發出小的噪音。

而的心得比被撞到的桌子還厲害。

仰著頭，細細的手腕被他寬大的手掌握住。

輕薄的袖口隔不住他掌心的溫度。

那溫熱的好像在心頭燎燃了火。一簇一簇，越發灼熱。

不由自己地仰著頭。

與心跳一樣劇烈的，還有顧長鈞那顆長久不曾被撼過的心臟。

是怎麼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說不清。

他不再正常了，連板著臉都不能。

那些睡夢中竄上來的可怕念頭，此刻就在心底又死灰復燃。

前這個依靠他的攙扶才勉強站穩的孩子，仰著過分麗的臉，張得忘了掙開，明的水眸倒映著他的影子。急促的呼吸和一起一伏的口……

還有這燭火中曖昧的，這安靜得只聽得見彼此呼吸的屋子，窗外過于朦朧的夜，拂過耳畔無言的風。

一切一切，無不在搖著他的理智。

顧長鈞頭，一瞬不瞬地著周鶯。

周鶯著嗓子，眸子里蒙上了一層水霧，“三……”

顧長鈞另一手猛然扣住了腰后。

周鶯不由自主地朝他去。

顧長鈞抿了抿，垂下頭，朝那慌地抿著的櫻落去……

“侯爺。”

北鳴在檐下，輕輕敲了下門框，隔簾道，“老夫人聽說您回來，請您去錦華堂一趟。”

渾似理智終于回歸，顧長鈞猛地推開了懷里的姑娘。

周鶯小撞在椅子上，不敢出聲，滿眼窘迫地著他。

顧長鈞沒有回視，他避著的視線，好像剛才那個人不是他。

顧長鈞理了下袖口，什麼也未說，就步走了出去。

周鶯倒在椅中，臉紅的發燙。

剛才是怎麼了。

是怎麼一回事 。

三叔湊的那麼近，還摟了，以為，他要……

不不。周鶯抱著頭，阻止自己想。

那是三叔，那是不茍言笑不近威嚴迫人的三叔啊。

三叔只是扶了一把罷了。

可……

周鶯慌得要崩潰了。

不敢想，哪怕與他在一個屋子里說上超過十句話，這種事都覺得是奢。如今不僅說了好一會兒話，還……還……

**

顧長鈞走在青石甬道上。

風中吹拂來陣陣荷香，錦華堂近了。

他不安寧的心勉強鎮定下來。

不能想了。不能去想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他怕那真相太不堪，怕自己不能接自己的齷齪。

早在某一天夜晚沐浴的水中，他就知道，自己瘋了。

錦華堂屋里燈火還亮著，三叔該是陪在祖母邊說話吧？是說今天蘇家悔婚的事？三叔多半還要假裝震怒一番，才好把自己摘干凈。周鶯遠遠看見錦華堂的燈火，并沒在門前停留。

心臟還在砰砰砰地跳著。

劇烈得，連呼吸都覺著疼。

是怎麼了。偶然的一次攙扶罷了，怎麼就想到那些不可告人的方向去？

落云也瞧出了的不妥，提著燈邊走邊打量：“姑娘，您是不是熱的？您后背汗了。”

周鶯了熱水，浸在溫熱的水中，抱膝想著今天的事。

三叔吃了做的糖漬櫻桃；今天更出來，穿得是繡的一件常服；三叔準滔滔不絕的說那些無聊的話，三叔怕跌倒……他抱了……

周鶯捂住臉，又是不安，又是不敢置信。

騙不了自己了。

那一室暖黃的暈中，仰面凝視著那個冷峻得不可輕忽的男人。

他高大的影籠罩著。他溫熱的手掌繞過的細腰，然后將箍……

他隔著桌案湊近，替揮走飛蟲，那近在咫尺的呼吸。

他勾住的下的手，他靠近過來的薄薄的……

“啊啊啊！”周鶯捂著臉，徹底的慌了。

瘋了瘋了，該怎麼辦啊？

**

顧長鈞突然忙了起來 ，甚至還出了一趟公差。

周鶯照常服侍著老夫人，乞巧節這天，隨陳氏回了趟陳家，和陳家那幾個表姊妹一塊兒過節。

這樣的日子，不想還有陌生人來湊熱鬧。

陳家二姑的兒楚嫣不知如何結識了貴妃的外甥兒敏郡主，還帶來一塊兒跟大伙吃宴。

敏慧一進門，第一眼就注意到周鶯。

周鶯背對著門，側和陳大說著話，敏慧瞥見一個窈窕的背影，穿得素淡，但不失隆重。梳著倭墮髻，腰特別細。待轉過臉來，敏慧呼吸都輕了。

這是怎樣明麗的人啊。

京城貴再是保養得宜，也不會有比更細白的了吧？

生生把邊俏麗的陳二姑娘襯得像個黃瘦小兒。

敏慧明白為何羅百益只見過這周鶯一回就上心了。

楚嫣給介紹：“郡主，這是我大姑母夫家的侄兒，顧鶯。”

周鶯在外被稱作顧小姐，自我介紹也喚“顧鶯”。周是過去的姓，如今只有顧長鈞還喊“周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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