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說得太嚴重了，怕家里頭牽掛，可不要嚇壞了們。

顧長鈞這一走就是七八天。

以往他外出公干，或是巡按，或是賑災，有時一走幾個月。加之過去他就不常在家，經常宿在外頭的別苑里頭，周鶯也很習慣他不在。

可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一些更親的關系，坐立不安，度日如年，總是無法不去惦念。

仲秋他沒能在家過，周鶯瞧月亮的時候心里為他禱祝了，

天氣漸涼，開始給他做夾棉的袍服了，看見外頭葉子落了，就心驚跳的記掛著。

還要照顧和安老夫人。

他只言片語都沒留給，匆匆的就走了。

做完針線，睡得遲了。

忽然聽見隔院傳來一些約的聲響。

周鶯霎時驚醒了，心悸按捺不住。

立即披下地，驚了落云。

片刻，院的燈火都亮了起來。

秋霞出去打聽了，回來驚喜地道：“侯爺回來了，老夫人人盯著，立時開園子喊侯爺喊去了錦華堂。”

周鶯心跳加速，回頭瞥著落云：“快，我要換裳。”

落云歡快地去了。

周鶯在鏡前了頭發，借著燭瞧見自己微紅的臉。

作頓住，突然舌泛上苦。

要去嗎？叔父回來了，做侄兒的連夜趕過去湊熱鬧，合適嗎？

落云捧了服過來，“姑娘，快呀，侯爺多日沒回來，老夫人這麼大靜開院門兒，您去遲了可不好。”

周鶯心中一，是啊。這是怎麼了？過往努力地討好著這一家人，三叔回來了，原就該快些湊上去表示關心。如今是因為心虛吧？

什麼都沒變，但其實什麼都變了。

周鶯屏住呼吸待春熙通傳出來。

簾子開了，屋里混著藥味的熱浪撲過來。

周鶯一抬眼，就見顧長鈞端坐在炕前，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也正沉沉朝看過來。

霎時，心跳如鼓。

想靠近，卻又不敢。

視線落在他薄薄的上，臉給火燒的滾燙滾燙。

后，陳氏也進來了，笑著推了把周鶯：“鶯丫頭也得信兒了？長鈞，你不知道，你走這些日子，可把咱們鶯兒給擔心壞了。”

顧長鈞瞥了瞥周鶯恨不得尋個鉆下去般的窘，他平靜無波的面容也有一瞬僵。

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因著兩人心里有鬼，那份“孝心”就此曖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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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陳氏推了周鶯一把：“怎麼不過去坐？”

周鶯勉強出個笑來, 抬眼見顧長鈞站起頷首，與陳氏見禮：“二嫂。”

陳氏挽住周鶯手臂走進來：“侯爺去的好突然，老太太和我們娘兒幾個都急壞了。”

顧長鈞垂頭：“是長鈞的不是, 家里擔心了。”

目約落在周鶯上, 無言地打量一番, 他的小姑娘比他走之前要憔悴些。

老夫人周鶯坐了，一家人說了會兒話, 不外乎是詢問顧長鈞在外頭的形, 老夫人道：“可太平了？還去不去？”

又不免抱怨：“你如今早不帶兵了, 拿筆桿子都拿了兩年, 這種事何須你一個侯爺親自過去？軍中是沒人了嗎？晉駐軍都是廢不？”

顧長鈞笑著寬了幾句。老夫人瞧他模樣也有些疲倦, 想是長途跋涉沒有休息好。心疼道：“外頭吃不香睡不好，瞧你都瘦了。肚子了沒有？廚上備點酒菜, 你吃些，然后早點兒去歇著。”

顧長鈞應了，便站起來，老夫人瞧見周鶯, 驀地想起一事：“鶯丫頭，去給你三叔沖盞安神茶，他好生睡一晚。”

周鶯遲疑地應了。

馬上退了出去，茶房就在隔壁, 小爐上燒著水，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在旁打盹兒守著。

周鶯沒驚，這些事做的很, 從小柜子里取了要用的白、菩提葉、合歡花和百合片，用滾水洗了一遍，撒一把在茶壺里，提著盛熱水的銅壺才要提起來，后過來一只大手，將手背按住了。

周鶯脊背發麻，另一只手上的茶壺一傾，里頭的藥材碎粒灑了一半在桌上。

張得心臟快跳到嗓子眼。

這是錦華堂，這是老夫人的院子！他……他怎麼敢……

且這屋里還有旁人！

他兩臂收，一點點地環抱住的腰。

在后用撥著頸后耳側，低低地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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