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憂心忡忡：“皇兒，這是選妃的大事，怎可如兒戲一般？”

靈王哪里管，笑道：“王妃不王妃的，還不就是個人？”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也不行禮告退，就那麼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還留下一句，“母后您自個兒拿主意吧！”

潼松了口氣，靈王這個樣子，娶了誰就是禍害誰，顧家那姑娘的子，怕是不得這個委屈。只是苦了那夏姑娘，可憐見的，也不知家里會不會同意。

太后還想喊靈王回來斥兩句，外頭匆匆進來一個宮人，滿頭是汗：“娘娘，錦繡宮那邊，鬧起來了！皇后……皇后……”

太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快，把巡宮的侍衛喊過去守著錦繡宮門，你們快帶人過去，務要把皇后安住，聽見了？”

潼也有些慌張：“怎麼回事，多久都沒鬧了？怎麼突然又發病了？”

那宮人一臉為難：“殿下，萬壽節，不也是……”

話沒說完，潼已恍然大悟，“快去，快去，別朝臣和家眷們瞧了笑話。”

周鶯自是不知太后宮里發生過什麼。

頭上戴著那支釵，流蘇滴溜溜地在耳畔打轉。老夫人不好，怕進宮過了病氣，陳氏位分不夠，所以只有一個人進宮來。旁人都是祖母或母親、姐姐伴著，單獨坐在席上，顯得有些落寞。

敏慧倒是湊上來，斟了杯酒說要敬周鶯。

“顧小姐，今天人人都恭喜我，唯有你還沒對我說過祝福的話。”

兩人距離主位很遠，旁邊熱鬧一團，沒人注意他們在說什麼。

周鶯站起，也斟了杯酒：“那我就祝郡主和樂滿，一生順遂。”

敏慧勾了勾角，抿了口酒：“謝謝。我也祝福顧小姐，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湊近了道：“顧小姐可知，今日為何員們的眷進宮來？且帶來的都是未出閣的小姐？”

周鶯確實不知，只覺這里頭著奇怪。顧長鈞還囑咐過老夫人，若宮里再有旨意，就把周鶯先送到莊子上，說是養病。可還沒來得及啟程，宮里的圣旨就下來了。顧長鈞囑咐過幾句，別顯山水，遮掩自己些。

是沒料到太后會把喊上前去說話。

敏慧笑了笑：“靈王回京了，他的王妃，五年前就死了。今天這些人來，都是來給靈王過目的，連你也是。怎麼你三叔沒跟你提過嗎？”

敏慧搖頭：“顧小姐生得這般貌，想必是靈王妃的第一人選。來日還請顧小姐飛黃騰達，做了皇家媳婦兒，可別忘了我們這些舊人啊。”

周鶯垂了垂眼，輕嘲地笑了，“敏郡主大喜之日，還是多打算打算自己將來的事吧。”

敏慧覺著不對味，一把扯住周鶯的袖子：“你什麼意思？”

周鶯知道有蠻勁兒 ，不想在人前與爭執，甩手道：“這是宮里，敏郡主還是注意分寸得好。”

敏慧笑道：“貴妃是我姨母，我怕什麼？我就是當眾給你難堪，你也得著！”

左手一翻，就想把酒潑在周鶯上。

就在這瞬間，忽聽外頭一個威嚴的聲音道。

“住手！”

接著才是禮的高喝聲：“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拉的長長的尾音，像一把小刀子將心豁出個口子。

晉帝扶著太后到了門前，躬道：“兒子就送母后到這兒。”里頭都是員眷，他不好近前。

一旁站著羅貴妃和潼郡主。

屋里的眷紛紛跪了下去。

晉帝居高臨下瞥著最前頭跪著的周鶯，頭上那支翹頭釵隨著的作輕輕晃著。

記憶恍然回到了過去的某日。

也曾有人，著這支釵緩緩跪在他面前。

太久遠了，久遠得幾乎已經記不清當時他們說過什麼。

羅貴妃在旁，把晉帝的舉看得分明，角掛了抹譏誚的笑。

一回神，卻見太后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正滿含深意地著。

羅貴妃垂下頭，藏住了角溢出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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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敏慧很慌, 適才的作很，和廳中眾人離得極遠，原以為不會給人發現, 可誰想到, 竟給皇上太后和大長公主他們撞個正著。

適才皇上那聲“住手”, 想必所有人都聽見了。

惴惴不安地眼去瞧自己的姨母，卻見羅貴妃垂著頭不知正想著什麼。

幸運的是, 皇上喝完那句住手, 就再也沒追究這件事, 而是很快就告辭離開了。

敏慧才松了口氣, 正要站起來, 卻聽太后轉頭對羅貴妃道：“敏慧這子也要改一改，日后了婚, 再這樣怎麼行？”

這話已算說的很重了，敏慧臉上火辣辣的，瞪了眼周鶯。

羅貴妃扶著太后的胳膊 ，低聲道：“是, 回頭妾跟娘說說，娘好好管束。”

話音剛落，太后不著痕跡地甩開了的攙扶。旁人沒注意到，唯有羅貴妃自己知曉。心里一沉, 挑眼復雜地看了看太后，終是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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