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鶯捶了下門，很快就冷靜下來。

祖母帶來此，這間道觀要靠安平侯府供養，沒道理他們敢背著主子關押。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是祖母授意。

可祖母為什麼……

周鶯想到那天祖母看的眼神。

霎時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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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鈞沒有乘車，他騎著棗紅駿馬，飛馳在深夜的巷道上。在門前幾尺遠，他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疾步走府中，汪先生和幾個幕僚涌過來，“侯爺急令我等調用人馬候命，是出了什麼事？”

顧長鈞腳步不停，面上并無表，淡然道：“我尋人，你等稍待。”

顧長鈞過了垂花門，在門前見著來迎他的春熙。

“侯爺，老太太不舒服，您待會兒……”知道瞞不住他，老太太用了計策才甩掉了他命跟著護衛周鶯的影衛。

顧長鈞不語，很快來到錦華堂屋前。

于嬤嬤親自打了簾子，想勸一句，見顧長鈞臉極寒，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顧長鈞徑直走到里面，顧老夫人頭上勒著抹額，眼眶微紅，似哭過。

顧長鈞抿了抿，立在顧老夫人面前，垂頭道：“聽說母親帶了周鶯出去，周鶯卻未跟從回府，不知如今何在，母親告知，兒子也好早些接回來。”

顧老夫人抬眼，眸中過一抹心痛，旋即是失。

“長鈞，你不要忘了，不周鶯，是顧鶯！”

顧長鈞輕嘲地笑了下：“母親都知道了，兒子本不想相瞞。是母親不肯聽。”

顧老夫人抑住即將沖口而出的咳意，仰頭瞇眼看著自己周寒氣的兒子。“長鈞，你哥已沒了，我不能看著毀了你！”

顧長鈞緩緩吸了口氣。他轉過頭，看了眼門口的春熙，一旁的于嬤嬤，和目瞪口呆的陳氏。

他嘆了聲，轉坐到后的椅子里，后仰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睛，道：“母親，與周鶯沒干系。是兒子！”

顧老夫人著佛珠的手抖了下。

聽他道：“是兒子了心，然后用強……”

“住口！”

顧老夫人激地將佛珠手串抓斷了，珠子落了一地。

“長鈞，當著一屋子人，你在說什麼？”

顧老夫人轉過臉，朝陳氏等人吼道：“滾，還不滾不出去？滾！”

陳氏臉難看極了，忙招手將人都帶了出去。

老夫人轉過臉，含淚看著顧長鈞，“長鈞，你這是要氣死為娘？”

顧長鈞默了會兒，旋即輕輕提起眼，“母親，周鶯待您如何，兒子也是清楚的。兒子有算，希母親……”

“長鈞，你若當真孝順，你不要再提！”

顧長鈞抿抿薄，然后站起：“母親不說，兒子也有辦法尋到周鶯。母親不接，兒子愿等，但兒子這一生已許了，母親知道，兒子不是無信之人。”

他邁開長朝外走去。

顧老夫人抓著炕桌邊沿，嘶聲喊他：“長鈞，長鈞！那是個妖，你不能，你不能！”

簾子落下來，只聞珠子撞發出的細碎聲響。

顧長鈞已走寒冬的冷夜中。

他腔生疼，心里焦躁得想將這暗夜撕裂。

周鶯，周鶯！他會找到，帶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有二更。

此書改名《嫁三叔》了，韶艷雖然好聽但不切題。親親們別認錯路哈。

第40章

周鶯已在這個昏暗的房里關了七八個時辰。

黎明前, 這間門窗閉的房中沒有一亮。

傍晚時有個小道姑過來送了一回飯，除此外再也沒有任何人來瞧過，沒人與說過半句話。

周鶯因著時的經歷, 比旁人更怕黑, 更怕獨。

這些年有落云伴在邊, 這個小病悄悄掩藏著，沒人知道。

在這漆黑幽靜的房間里, 周鶯知道自己敲不開門, 唯有環抱住自己, 蜷在角落。

沒有哭, 也沒有喊。

知道一旦事發, 該來的總會來。

老夫人一語不發地將棄在這兒，已是對最大的仁慈了吧？若是當面刺幾句, 問可有廉恥，如何答話？當著春熙都說不出口，遑論那是一直不曾虧待的祖母。

與此同時，顧長鈞縱馬來到永安門, 守門將領遠遠就認出他，飛奔下樓給他行禮：“侯爺有事？”

顧長鈞抿，他后的親衛上前，道：“可曾見過這位姑娘？”親衛手里攥著幅畫, 應是給旁人瞧過的，邊緣有些發皺。

上頭繪著個孩兒，有五六分像周鶯。將領喊了幾個守門的兵過來：“都瞧瞧, 想清楚，今兒可有見過這姑娘打咱們這兒過？”

幾人仔細瞧了，搖了搖頭，一人道：“瞧畫上打扮，就知是高門閨秀，今兒一整日，除陸尚書的家眷打咱們這兒出過城，再沒見旁的姑娘。”外頭行走的年輕人本來就，遑論這位明顯又是份不俗的，且這樣漂亮，若是經過，他們豈會不記得。

將領為難地手：“侯爺，這……似乎沒經過屬下這兒。”

顧長鈞點點頭，道：“辛苦楊校尉。”潦草地致意過后，他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那幾個兵湊過來低聲議論：“頭兒，那不是安平侯？什麼人這麼要，勞安平侯自個兒出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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