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那是騙人的。畢竟在眼前十年。

周老夫人道：“顧家養育你人，把你養得這樣好，需得記著這份恩。今兒你要走了，沒什麼可回報老太君，給你顧家祖母磕個頭吧。”

顧老夫人眼睛一熱，忙別過臉去，不想在這些人跟前表緒，更不想讓周鶯覺著自己有多在乎。

周鶯拜下去，道：“過去十年的點點滴滴，周鶯會記在心里。”

顧老夫人偏著頭，沒有睜眼看。

陳氏有些不忍，小聲勸道：“娘，丫頭給您磕頭呢，下回再來，可不容易了。”

顧老夫人沒有吭聲，也沒有任何表示。

嚴氏哈哈笑道：“老太君這是不舍得了？罷了罷了，丫頭你磕個頭就去吧，免得惹老太太傷心。”

周鶯順勢站起，又與陳氏福了個禮，低聲道：“二嬸，房里的東西都點好了，您瞧瞧，有什麼不妥，您來找我。”

是要與這個家徹底的斷開聯系，什麼都不帶走。

陳氏心酸不已：“孩子，你說這話不是誅二嬸的心？”

周鶯回扶住周老夫人：“外祖母，咱們去吧。”

離開了錦華堂。

屋中還沁著適才開關門時進來的涼氣。

眼前的房間空空，所有人都出去送周鶯了。

顧老夫人抬眼，看著空落落的屋子，眼淚遲鈍地淌下來。

周鶯上了馬車，坐在周老夫人畔。嚴氏眼睛盯著手上那只小包袱，“我說丫頭，侯府這門大個門戶，就給你帶這點兒東西？嘖嘖，真是瞧不出來，夠小氣……”

話沒說完，周老夫人狠狠剜了一眼：“住！不說話會憋死你嗎？”

**

車后，巷子里緩緩走出一人一騎，顧長鈞手握韁繩，目送馬車消失在道外。

從今天起，這叔侄的關系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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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陳氏唉聲嘆氣地進來, 手里捧著幾本冊子，“娘，丫頭走了, 連府里裁的裳都沒帶。”

顧老夫人轉過臉, 怔了怔, 許久許久方嘆一聲：“這是，帶著恨去的啊。”

陳氏憂心忡忡：“侯爺回來知道了, 心里也該不好了。連夫君上回給的銀票都退回來了。”

想到顧長鈞, 顧老夫人臉上恢復了幾分生：“去廚上吩咐一聲, 今晚多做幾樣侯爺吃的, 把那金溫一壺。”

長痛不如短痛, 顧長鈞豈能娶周鶯。就是名分沒了，做過顧家的姑娘, 總是事實。

**

周家在京城曾是有宅院的，周芙失蹤后，晉帝礙于面沒有揭被擄走一事，只是輕描淡寫的給個“暴斃”的由頭, 暗地里卻沒折騰周家。周家舊時的宅院是在那時被沒收充公的。

周振一直懷疑是周芙在宮里得罪了皇上，才給家里招致禍端。所以周振灰溜溜的回去守祖產，做事小心翼翼生怕有人提及過去他妹子做過嬪妃，擔心萬一皇上某天又想起這個事要算總賬可怎麼辦。

他一味的想逃, 可現實不他如意，沒想顧長鈞人告訴他，他妹妹和前太子有染。周振魂都嚇沒了, 就這樣，皇上沒誅他九族，算便宜了他們了。

周振候在門前，遠遠看見自家車馬近了，他咬咬牙，強出一個笑，迎上前去。

外頭置了凳梯，周鶯緩步下車，一抬眼見著個面容清俊的男人，約莫四十來歲，樣貌生得極好，只是笑容有些詭異，面青白瞧起來不大健康。

嚴氏在旁笑著道：“這是你大舅。你還有幾個表兄弟姐妹，這回來得匆忙沒跟過來，以后有的是機會見面。”

周鶯行了禮，口稱“舅父”。周振笑著迎進去，周鶯打量了一下宅院，還寬敞，裝飾的很用心，如今這寒冬臘月，里頭竟養著好些花樹，打理的整整齊齊。

進了宅，在周老夫人住的上院“蒼松勁柏”的匾額下，周鶯正式給外家長輩們行過禮。落云也上前磕了頭。

周振坐了會兒就去了，周老夫人嚴氏去治吃食招待周鶯，趁著沒外人在，把周鶯喊到里間，從袖子里出個隨不知帶了多久的口袋，攥得的，往周鶯袖口里塞。

周鶯按住老夫人的手：“外祖母，這是什麼？”

周老夫人戒備地瞥了眼周圍，低聲音道：“這本是當年給你娘置的嫁妝，進了宮，沒用上。我一直藏著，沒跟任何人說，如今你回來了，自當給你。”

周鶯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推回去：“使不得，外祖母，我知道您疼我，可我才回來……”對這個家，這些人，還覺著陌生呢。這麼多年沒在跟前，才見了第二回 ，周老夫人就把大筆的財產贈給，周鶯怎麼敢收。

甚至有幾分“無功不祿”的想法。

周老夫人沉下臉，將那東西強扣到周鶯手里：“你聽話，趕拿著，仔細給人瞧見了。”

周鶯有些張，老夫人背著舅父他們把東西給自己，莫不是擔心舅父他們會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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