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林張著，出乎意料：“這麼快，不是才走了兩三日？”

周鶯顧不上他了，紅著臉行禮送他出去，將那信著拿回房。

顧長林從上院出來，在回廊上和汪先生遇著，顧長鈞道：“什麼時候送信來的？可有給我們的？”

汪先生搖搖頭：“沒有，想必侯爺這會子還在路上。”

顧長鈞笑道：“倒看不出來，長鈞還膩歪。”

汪先生嘆一聲沒有說話。

再過了兩天，收到顧長鈞第二封信，簡單說了兩句前方的災，就詳細問了周鶯的況。說他自己一切都好，吃住條件也不錯，別擔心。

周鶯提筆給他寫回信，鋪開灑金箋，寫了兩個字，外頭報信來，說顧長林在外頭給事絆住了，園早點落鑰。周鶯瞧瞧天，還不到傍晚，知道世道，沒多想，依言人鎖了門。埋頭在信紙上，有許多話想和顧長鈞說。

雨不住，夜雨勢更大了，落云鋪了床蓋，尹嬤嬤服侍卸了釵環，才要睡，就聽外頭疾厲的打門聲。

片刻四周犬吠陣陣，鬧得人心惶惶，落云個小丫頭去瞧，片刻回來，渾淋得，“夫人，咱們院外打起來了。汪先生告訴夫人，無論什麼事千萬別出門。”

打劫搶殺，搶到朝廷命院子里？

周鶯手里攥著把簪子，道：“今天二爺說不回來，是去了哪兒？去，尋個小廝來，打聽清楚！”

尹嬤嬤慌道：“可不行！這時候正，人進進出出，惹了眼，殺到院來怎麼辦？”

周鶯站起：“二爺恐怕有危險，這時節，哪里還有什麼應酬，街頭酒館都不開張，怕給人搶了，他又在寧州不識得幾個人。”

尹嬤嬤還想勸，周鶯聲音微揚：“還不去？”

尹嬤嬤怕生氣，只得人去打聽。周鶯坐在床沿，屋里的燈都熄滅了，尹嬤嬤低聲道：“夫人，要不躲躲？去后廚，有個柴房，躲在里頭不容易給人瞧見的，這黑燈瞎火又下著雨……”

周鶯搖了搖頭：“嬤嬤不用怕，侯爺留下的人，都是他邊最得力的，我不怕，我信他。”

片刻外頭的喊殺聲停了，汪先生進來回話，伏跪在門前廊下，低聲道：“屬下辦事不力，郡主驚了。”

周鶯立在門前，黎明的微從門隙，映在臉上，細細的一條，照亮了翹的鼻尖和小巧的。

“先生辛苦了，可有傷亡？先生還好麼？”

汪先生聽見這個聲音，眉頭輕輕蹙了下，誤人，侯爺就是為了這把聲音的主人，誤了多大事。

他低聲道：“無礙，傷了幾個兄弟，已人請醫者瞧了。”

周鶯頓了頓，揚手人開了門。

面前的紅漆木門從里打開，汪先生抬眼，見一個飾整齊的明艷婦人走了出來。

面容上青的稚氣還未退去，也就是十五六，侯爺什麼人沒見過，緣何聲名也不要了，非此人不可？

在汪先生瞧來，那瘦弱干扁的模樣甚至稱不上“人”。北北

“我二叔，可回來了？”周鶯道，“先生昨夜反應迅速，后院的院墻下都留了人看守，想必早已知道是要有人來破門的。二叔正巧這時候有事在外，我想，不會都是湊巧的。”

汪先生默了下，然后輕輕勾了勾角，站起來：“郡主覺得，昨晚來劫院的，是什麼人？”

周鶯瞥向他，這位顧長鈞最信任依賴的幕僚，聽說他在他邊，已經十余年。他稱呼自己為“郡主”而非“夫人”，他不愿接和顧長鈞的婚姻，不認同。

周鶯垂下眼，抬手屏退了畔服侍的人。

晨漸漸變得明亮，殘碎的云層緩慢的退去。

“衙門就在巷前，江寧員多數住在附近，城東一向太平。我聽二叔說，前些日子劫了個茶樓，在城西。侯爺在城安置流民，捐過糧草，辦過幾件大案，尋常人都知道他。若是賊子，一來不會膽大到襲擊朝廷命，二來也不可能闖的來后院，更不可能驚侯爺留在我邊的影衛。昨晚我房四周，都有人守著。落云人去問二爺行蹤，很快就提了人回來，沒人暗中護衛，做不到。”

周鶯緩緩抬眼，晨清冷，照在沒有的面上。

一夜未眠，眼底是疲倦，也是擔憂。

“來劫院的人，不是那些草寇，是朝廷的人吧？是針對侯爺來的？許是他的政敵，或是從前有過什麼恩怨。”

周鶯的手在袖底攥拳：“汪先生，侯爺如今太平嗎？他邊，是不是有……細作？”

汪先生一直靜靜聽著，聽到這一句，他抬眼深深瞧了瞧。“郡主放心，侯爺無恙的。”

也就是說，顧長鈞是知道的，而且也為此做了萬全的準備。

“那，二爺呢？”

“二爺昨日去辦事，回程遇到一對災的母，……”想到有些話畢竟不好對周鶯說，顧長林是長輩，還是不說的好，頓了頓道：“想必這會兒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

周鶯約聽懂了，顧長林想來是了敵方蒙騙，此刻說不定有多懊惱呢，點點頭：“既然先生和侯爺早有部署，旁的，我就不多問了。昨晚有什麼損失，待會兒我人點算清楚，等侯爺回來再回報。先生辛苦了，您先去歇著，我就不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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