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笙疼得臉一白，整個人不控製地向後仰倒——

被男人的手臂撐了一下，側過臉，推搡著廖宗樓的胳膊：“你，你鬆開。”

他的手緩緩落下，卻沒有徹底離開，仍然撐在側的沙發。

廖宗樓步步，微啞的嗓音，聽起來有一危險：“所以，那晚你是玩我的？”

聞笙：“……”

“是嗎，笙笙？”

廖宗樓雙眸輕瞇，盯著的雙，心裏想：如果喜歡玩，他隨時都可以由著。

隻不過，玩他——

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聞笙眼睫慌地輕眨，艱難開口，向來清澈的嗓音，因為不知所措，含了一音：“不是……我當時，喝醉了。”

當時以為那是夢，以為站在眼前的，是曾經那個十八歲的年……換現在這副樣子的廖宗樓，怎麽敢！

男人淡淡“哦”了一聲。

眼皮輕輕起，看向聞笙的雙瞳，宛如深不見底的幽潭：“喝醉了，就可以不負責？”

聞笙一噎。

控訴地瞪向廖宗樓，一時沒說話。

他以前每次喝醉了，做出的那些事，事後也沒人讓他負責啊！

遠的不說，就前不久在金世豪庭那次，後腰和手腕的淤青，這一兩天才漸漸消了。

也沒當他的麵，主提過一。

都當整件事沒發生過！

認識這麽多年，在關鍵時刻，假裝不知道包容一下對方丟臉的瞬間，這難道不是為年人應有的自覺嗎？

廖宗樓可不知道，的小腦袋瓜子裏是這麽想的。

他定定看著聞笙，修長的眉，忽而輕輕挑起：“笙笙還記得，那天都發生什麽了嗎？”

聞笙張了張。

想說都記得……可當晚的記憶，確實模糊不清。

隻記得自己攬著男人的脖子，喊過他弟弟，還解開他的扣子，了腹……

後麵的事，確實都不記得了。

廖宗樓看著這副心虛的模樣，輕輕笑了一聲。

“叮咚。”

門鈴聲響，廖宗樓徐徐站起，轉去門口。

*

聞笙看都不敢看男人轉離開的背影。坐在沙發上，指尖下意識地輕輕揪，打量著四周。

一直知道，廖宗樓在公司附近有一私宅。

據說隻有定時的鍾點工過來打掃收拾，日常都是廖宗樓一人居住。

公司的人，隻有林大和保鏢們進來過。

聞笙並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因為是他的住，在不會打擾到對方的況下，會忍不住觀察各種小細節……

“先吃飯。”

廖宗樓將飯菜逐一擺上餐桌，筷子遞到手裏，又為碗裏添了幾樣菜。

忙了一天，又因為針灸的消耗，聞笙確實了。

道了聲謝，端著碗，認認真真地吃了起來。

聞笙吃飯時，姿態很自然，一點都不裝。

顯然很喜歡那道紅燒蹄髈，吃得兩腮都微微鼓起，杏眼滿足地瞇起，眼尾一抹脂，紅瀲灩。

廖宗樓指尖微，他出手，迎著聞笙茫然的目，輕輕將鼻梁上的眼鏡摘了下來。

聞笙的度數不高，但剛摘掉眼鏡的一段時間，視力會有些模糊。

腦子發懵，不明所以地瞥向廖宗樓，一雙杏眼，水霧濛濛，紅輕張——

那副模樣，簡直像人親吻。

廖宗樓結輕滾：“一直戴著，不累嗎？”

“還好。”

聞笙嘀咕了聲，紅燒蹄髈糯味濃，香芋蒸鮮香爛，清炒小菜心脆微甜……

不知是哪家私房菜館做的，桌上的每一道菜，都很合聞笙的口味。

廖宗樓端著碗，舀起一勺湯：“嚐嚐。”

鬆茸土湯又香又淳……聞笙喝了一口，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廖宗樓喂著喝東西！

“咳咳！”

放下碗筷，拿過一旁的紙巾，不知是咳的還是慌的，紅暈順著臉頰，一路紅到耳。

廖宗樓不慌不忙地開了腔：“慌什麽？”

他遞來一杯清水。

聞笙接過，一連喝了兩口，勉強止住咳嗽。

為了避免他再搞事，聞笙自己主端過那碗盛好的湯，一勺一勺喝了起來。

廖宗樓瞧著，見好像真的蠻喜歡這家菜，記在心上的同時，順帶將之前被朋友帶著吃過還不錯的餐館名單，在心裏過了一遍。

以後每天，帶去嚐一家。

好吃的東西，都想帶嚐嚐。

好看的風景，都想帶去瞻。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心吧。

……

放在桌上的黑手機，叮鈴鈴響了起來。

廖宗樓掃了一眼上麵的號碼，接起：“喂？”

手機那端，傳來一道人的嗓音。

聞笙無意窺探他的私，端起飯碗，繼續進攻那道紅燒蹄髈。

不知手機那端的人說了什麽，廖宗樓低笑了聲：“眼不錯。”

筷子尖輕輕一頓，聞笙愣了愣。

這幾年來，廖宗樓邊，好香都沒有什麽朋友。

鮮見他對一個人，是這副稔又輕鬆的態度。

廖宗樓瞟了一眼埋頭幹飯的聞笙，起走到窗邊：“最近不行。”

手機那端，人略顯慵懶的嗓音，出幾分急切：“人是你帶去店裏的，別以為黃裳沒和我說！你當時瞧著人家的眼神，分明是喜歡死了！還有，之前每季從我那兒訂製的旗袍，全是選給人家孩的吧？”

廖宗樓輕垂著眼，過玻璃俯瞰著腳下的繁華夜，一時沒說話。

手機那端的夏暖青士不樂意了：“怎麽不吭聲？”

“你該不會還沒將人追到手吧？笨死了！”

廖宗樓勾起角：“總之最近不行。”

夏暖青深吸一口氣：“那你給我個日子！”

廖宗樓：“兩周後。”

“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深知自家這個外甥的子，看似寡言，實則篤信。夏暖青言語裏都出笑意，“那我就等你親自帶著那位孟小姐，來我工作室！”

“規矩我都知道的！第一次見人家孩子，要準備大紅包，還有見麵禮！我都準備好了！啊對了，還有……”

“你別嚇著。”

廖宗樓無奈地扶了扶額，“我這邊還有事，先不說了。”

飯桌旁，聞笙悄悄觀察著男人打電話時，愉悅瞇起的眸，和角難以掩飾的笑意……

心尖湧起一酸意。

他簡短說了兩句，就掛斷電話，像是不想當著的麵多聊似的，聞笙倉促地垂下眼。

紅燒蹄髈拌飯好香……可突然就沒有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