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樣，你都敢答應嗎？”

大約是男人問出這句話的表，太過深凝。

聞笙敏銳地覺到，這個問題，自己不能隨意回答。

後果……可能很嚴重。

兩手抓著被子，眼皮兒一闔，躺回枕上。

“我困了……”

看跟個小刺蝟似的，猛地回被子裏，廖宗樓簡直都被氣笑了。

他就知道。

有膽說，沒膽做。

他往前走了一步，指尖提起被角。

聞笙卻被他這個大膽的作，嚇得水眸微瞠。

猛地側過肩，想要住被子。

上的黑蕾吊帶，就這樣暴在男人的視線裏。

雪，烏發，紅，加之上濃稠如深夜的黑，

形了一種極致鮮明的對比。

仿佛無邊黑暗的邪惡土壤之中，開出了一朵皎白而的花——

令人忍不住屏息，想要細細賞玩。

廖宗樓的呼吸，有了片刻清晰的停頓。

聞笙看著他倏然變幻的神，心裏忽然有點慌：

“我不可以穿嗎？”

那間收藏室裏的，不可以嗎？

男人指尖微鬆，任由水藍的被子垂落，將剛剛驚鴻一瞥的景，徹底掩藏。

他輕垂著眼，吐息綿沉：“可以。”

“本來都是買給你的。”

他嗓音雖低，卻著一種說不出的溫底，“笙笙想穿哪一件都可以。”

“我很高興。”

聞笙求證似的看著他。

兩人視線相，在他濃沉的眼底，看到一抹令心安的暖。

所以……他這個反應，算是高興？

廖宗樓手，在發頂了：“乖乖睡覺，嗯？”

聞笙輕點了點頭。

幫掖好被角，廖宗樓俯，在白皙的眉心，輕輕落下一吻。

“好夢。”

直到門再次被關上，聞笙仍有點怔怔的。

抬起食指，在被他親吻過的地方，輕輕過。

他吻過的指尖，親過的……可唯有剛剛落在眉心的這一吻。

令忍不住從心底生出一種想要落淚的溫。

所以……廖宗樓大約，真的也喜歡吧？

就像很喜歡、很喜歡他一樣。

*

開著夜燈的寬大臥房。

浴室門打開。

男人穿黑浴袍，步伐沉穩地走了出來。

細小而微涼的水珠兒，沿著壯的膛——

飛快滾落至腰腹間的塊壘分明的線條，

紛紛過男人勁窄的腰，

最終沒在腰間紮的浴袍帶。

一場不太滿足的隨意發泄，加上一個冷水澡，足以令男人徹底冷靜下來。

他取過放在桌上的手機。

那上麵，是趙賀在十分鍾前，發來的微信文字。

廖宗樓盯著上麵的容看了一會兒，撥了個電話過去。

那頭，趙書的聲音聽起來神奕奕極了：“廖總！”

廖宗樓：“既然他那麽喜歡明天的晚宴，就放他進。”

趙書遲疑片刻：“可是……他會不會帶些不相幹的人進來。”

男人漂亮的眸，閃過一嘲弄：“隨便他。”

大約覺到了廖宗樓語氣裏的冷淡，趙賀的聲音也跟著多了幾分謹慎：

“請廖總放心。”

“我會讓人跟他。一旦有況，我們的人會直接在現場把人拿下。”

*

第二天一早，聞笙收拾一番，在餐桌上坐下來。

早起就發現天有點，看天氣預報，傍晚開始，還可能有小雨。

好在泡溫泉，下點小雨也沒什麽不好。

而且那個山莊很大，除了分布在山景之中的室外溫泉，還有個囊括諸多泉眼的超大室溫泉區。

那裏麵，不僅遍布著鮮花溫泉和中藥溫泉，還栽種著許多品種各異的玫瑰。在北城的富人圈裏，很有名氣。

但這座莊園，歸廖氏私人所有。

所以，平日裏沒有廖家人的邀請，常人就是想進也沒機會。

許多年之前，聞笙曾有機會去過一次。

但因為當天發生了一件不太愉快的小事，那天是提前離開的。

也就沒有機會，好好過那裏的溫泉浴。

聞笙在桌邊坐下。

見廖宗樓穿著黑的休閑裝，神沉定，眼角眉梢，卻著一說不出的倦。

仿佛，還有一晦的躁。

倒了一杯熱牛，將他麵前的咖啡換了過來。

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

過去幾年，兩個人之間都是很平穩的上司和下屬關係時，

偶爾見他狀態不好，聞笙也會強行拿走他麵前的咖啡。

廖宗樓從不生氣。

但不知為什麽，今天聞笙從他麵前拿走咖啡時，廖宗樓眉峰微挑。

他抬眼，看向聞笙，眸之中沒有怒，但仿佛蘊含著別的什麽緒。

聞笙見他神莫名，不問：“昨晚睡很晚？”

廖宗樓搖了搖頭。

其實他昨晚睡下的時間，並不晚。

六個半小時的睡眠時間，放在平常，已算很多。

但因為昨晚在浴室的那一次……

加之後來接到電話之後，心底強的怒，令他一整夜都與夢魘糾纏。

睡得確實不算好。

但今早起來之後，一想到如今就跟自己同住一個屋簷之下——

再多的怒火與不甘，也全都化為雲煙。

雖有不快，但也不那麽令他耿耿於懷了。

聞笙打量著他的臉：“你昨晚很忙嗎？”

聽著微的嗓音，和話語裏流的關懷，廖宗樓勾了勾。

他眼簾輕掀，看向清澈的眉眼：“是有一點。”

畢竟，如果沒有昨晚的“功勞”，他那個冷水澡，也不至於衝那麽久。

聞笙思索了一下，翻看著手機上的日程表：

“今天上午的例會，可以讓夏總代為出席。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畢竟今晚的溫泉晚宴，與人應酬，也需要充沛的力。

廖宗樓沉道：“我確實有點事要去理。”

他看向聞笙：“今晚雲家兄妹也會出席。午後你可以約雲黛一起。”

的腳傷還沒完全恢複，他也舍不得讓太過忙碌。

其實今晚這個所謂的“溫泉晚宴”，本質是廖家與羅斯家族彼此拉近關係的一次休閑活。

這種場合，廖家不會請蕭家、薑家這些商業上有競爭關係的；

但比如方枕風、雲家兄妹這些與相關生意無關的，反而會作為陪客出席。

聞笙聞言，點了點頭：“好，那我約吃午飯。”又問，“今晚夏姨不去嗎？”

昨天看名單上，並未寫夏暖青的名字。

但想到畢竟是他的家人，也有可能不需要寫。

廖宗樓搖了搖頭：“我邀請了，但跟的一個訪談活撞時間。”

聞笙見他不知為什麽，一直興致不高的樣子，想了想，不咬著開口：

“廖宗樓。”

短短三個字，但念得就有點嗔。

那語氣，簡直就是在故意勾他。

廖宗樓敏銳地抬起眼。

就見聞笙一手托腮，水潤潤的杏眼，蘊著一抹甜甜的笑：

“今晚，要一起泡溫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