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之。”我問他：“你瞎了嗎？”

“視網移位，經過手會慢慢複原。”他回答我。

“很好。”我說：“有個易。”

“讓我不告蔣子卿？”

“對，你不告蔣子卿，我和你的事也既往不咎。”

“我們什麽事？”

“所有事，顧言之，我們做個了斷吧！你退出言棠，我買下你手裏的份，隨便你開價。”

“然後呢？”

“然後，我們別見麵了吧，老死不相往來。”

“我們之間有兩個孩子，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世界上的事，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隻要你想做。”

“傅筱棠...”

“我不聽，你答應了就同意，不答應就滾出去。”

我在耳朵裏塞上耳機，找了一首很老的歌，我是不是該安靜地離開，調到最大聲，然後閉上眼睛。

其實閉眼睛是多此一舉，反正我把眼睛睜到最大也什麽都看不見。

後來，顧言之應該是安靜地離開了。

我耳朵堵起來了也聽不到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拿下我耳朵裏的耳機。

“筱棠。”

是蔣子卿的聲音，顧言之同意了，沒有告他。

“你回來了？”

“嗯。”

“顧言之沒告你？”

“嗯。”

“所以也不會留下案底？”

“不會。”

“很好。”

我說完這兩個字，忽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筱棠，你用什麽跟顧言之換條件？”

“永不糾纏。”我仰著臉，試圖尋找蔣子卿的方向，直到他溫的手掌敷上我的臉龐：“我跟顧言之，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們這篇爛賬總算是翻過去了。”

我和顧言之的這筆剪不斷理還的爛賬，貫穿了我整個青春期，在我二十五歲高齡的時候結束。

對於顧言之為什麽要讓我騎托，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懷孕，這些事我已經不想深究。

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我對顧言之，死心了。

現在，小泗再問我，我就可以把我死的的，發黴發皺的心掏出來給看，等過一段時間，會注新的，我的心裏會住進新的人。

我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每天做無數個檢查，終於有一天醫生說孩子沒大礙我可以下床走了，大家才鬆一口氣。

我要出院，顧媽媽來接我。

我認認真真地跟談了一次，我把我的想法都告訴，我的人生要和顧言之徹底沒有集。

至於孩子，我知道顧家很需要這兩個孩子，生下孩子之後，我會把孩子給他們，然後我功德圓滿。

顧媽媽很安靜地聽著，是一個很好地傾聽者。

也不為顧言之辯解，等我把我想說的說完之後，問：“你自己生下的孩子，你舍得嗎？”

“舍得，他們不跟我生活，也是我的孩子。”我想要重新開始人生，隻能這樣做，如果我帶著孩子，勢必會和顧言之牽牽扯扯。

“那你，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再見言之了嗎？”

“至目前，我的人生裏不想再有顧言之的位置，可能等到有一天他在我心裏隻是路人，都時候我就能和他坦然之。”

顧媽媽握著我的手，沉默了好久好久，後來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

夜深了很晚的時候，發來了一條語音，不長，但足夠表達的意思。

“筱棠，我們尊重你任何選擇，至於孩子，對於一個母親我們不強求你一定把孩子給我們。”

顧媽媽是真的喜歡我，不然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出院了，沒有回顧家，回了我媽家。

我媽在左，傅筱安在右，二嬸在前麵帶路，小泗負責指揮。

“筱棠，抬腳，對，這裏有個臺階。”

“慢一點，左轉有個花瓶。”

“何姐，你找兩個人把這個大花瓶搬走，省得筱棠下次會撞到！”我媽的聲音。

“何姐，那個那個花架，也搬走，那個綠蘿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披頭散發像個鬼，不吉利。”

“何姐，這個地方怎麽沒有包邊，上次我不是讓你們用泡沫膠把臺階都包起來嗎？”

“何姐...”

“媽。”我忍無可忍打斷：“你是想累死何姐是吧？”

“寶貝兒，這邊有個欄桿，你可以扶著上。”

“姑，不如在樓梯上裝個梯，以後筱棠可以溜梯下樓，多好？”小泗說。

“好什麽好？”二嬸立刻反對：“筱棠馬上肚子越來越大，怎麽溜梯？”

我趕進屋，才能阻止這些人的腦大開。

我知道，為了我整個屋子都上了防撞的海綿紙，的哪裏都是的。

每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在我的邊走過去的時候，幾乎是踮著腳尖的，他們怕吵到我。

在他們眼裏，我是一個心俱傷的棄婦，他們想給我世界上最多的關懷和溫暖。

其實，我自己覺得沒多慘啊，又不是一輩子看不見。

這幾天，我的眼睛已經能看到些模模糊糊的影子，總比剛開始隻能看見網格要好的多啊。

出院前我做了個腦部CT，說那個淤塊在慢慢小。

蔣子卿說我的眼睛在緩慢地康複當中，雖然很慢，但會有看得見的一天。

所以我很淡定啊，但是我太淡定了我媽就整天擔心。

我聽見在的房間裏和二嬸哭訴，也許我的耳朵現在太靈敏了吧，我坐在臺上都能聽到我媽和二嬸的對話。

“我們家筱棠真是可憐，一心一意對顧言之還落得這樣的結果。”

“真的打算把孩子生下來給顧家啊？”

“顧家的孩子，不給顧家怎麽辦？”我媽啜泣著：“算了，隨去吧，這樣也好，以後和顧言之別再有集，這樣就能慢慢治好心裏的傷。”

每個人都覺得我心裏有傷，而且傷痕累累，千瘡百孔。

傷應該是有的，但一直在慢慢愈合，我自我修複能力不錯，自從溫采音出現之後我就明白顧言之永遠不會上我。

所以，那時候我就在自我修補，到現在補補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