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鳶是在第二天醒來，把手機充好電，才看見時麥給打的幾通電話的。

有些心慌，擔心好友出了什麼事，連忙從床上站起來走到衛生間，給時麥打了過去。

時麥倒是很快就接了電話。

“鳶鳶，你起這麼早啊？”時麥嘟嘟囔囔，“你怎麼了？”

祝鳶斂去眉間的愁態，正要說話，卻聽見時麥那頭傳來了一道很悉的男聲，帶著很濃厚的鼻音，嘶啞得要命，就像是被吵醒的樣子。

“你能不能別了，你搶了一晚上被子了，能不能安分一點？”

祝鳶和時麥同時沉默了。

半晌，祝鳶才聽見電話里傳來時麥的怒吼聲。

“程牧！已經天亮了，趕給我滾出我的房間，不要我把你踢下去！——”

祝鳶瞬間張大張，有點沒反應過來。

昨天晚上……時麥和程牧睡在一起？

所以就是因為這個才給自己打電話的嗎？

不等祝鳶說哈，時麥那邊火急火燎地說了句“鳶鳶，我先不和你說了，晚點聊”之后，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祝鳶這頭拿著手機，剛剛才清醒的大腦還在持續當機中。

……

時麥把手機甩到一邊，皺眉看著依然眉頭皺的程牧，他的面微微有些紅暈，時麥看上去，不知怎麼的，就有點浮想聯翩。

有些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用手推了推他。

“喂，程牧，別在這兒給我裝死，快點起來！”

忽然，的作頓了頓。

到的溫度有些不對勁，時麥皺了皺眉。

的心里有不好的預，連忙出手去探了探程牧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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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得驚人。

了他兩聲，他還是皺著眉，沒有答話。

時麥沒了辦法，大聲地來家里的傭人，然后連忙換好自己的服站了起來，重新探了探程牧的額頭。

確認程牧真的在發燒后，時麥連忙打了正在外面晨跑的時家父母的電話。

“爸，媽，你們快回來一趟，程牧發燒了，要趕把他送去醫院，我拉不他。”

掛斷電話，時麥俯下去拍了拍程牧的臉。

“喂，你醒醒，穿好服去醫院，”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毒舌一句，“別燒死了，我樂得守寡，就怕你爸媽會殺了我。”

程牧的眼皮了。

他很想睜開眼說話，但眼皮和都沉重得好像有人拖著他一直往下墜，嚨就像是被無數刀片不停劃拉一樣，是吞咽一下都痛不生，更別說再說話了。

一直到時家父母回來，一起把程牧送上了車，時麥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他依然很難的樣子，額頭上冒著細細的汗珠。

想了想，時麥抿了抿，手握住他的手。

的手很涼，覆在他發熱的上，程牧的眼皮又了一下。

他沒有推開，只覺得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程牧順勢倒在的上，直到這時時麥才意識到，他的究竟有多燙。

用撐起他的重量，手掌覆在他的額頭上，想說些什麼，卻只是張了張，沒說

話。

倒是時麥的母親從后視鏡里看見兩人這副模樣，眼底劃過一驚喜，隨后便是有些焦慮的催促著司機。

“開快一點，程牧看上去很難。”

汽車行駛的過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程牧微微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皮依然很重，抬不起來，所以他垂著眸，迷迷糊糊中看見，時麥把他的手握得很。

也許是覺得他燒迷糊了，沒有了平時的小心翼翼，反而證明了一點——

是真的在關心他。

程牧的額頭抵在的耳旁，冰涼的小手覆在他滾燙的上。

他忽然覺得很安心，下一秒，他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到達第一醫院停車場的時候，已經有護士在電梯門口等著了。

時母提前打電話聯系了人，很快便送進了病房，開始輸。

一圈忙碌下來，時麥的頭頂也沁滿了細細的汗珠。

隨即趕來的是程牧的母親，在程牧吊好水之后，轉過眼看見有些氣吁吁的時麥，微微笑了笑。

“小麥，謝謝你啊。別擔心，應該只是普通的冒而已，這小子好久沒冒了，也該冒一次，讓他的細胞換一換了。”

時麥一怔，隨即也笑了。

的心稍微輕松了一點，坐在醫院長廊，呼出一口氣。

時母這時走過來，不好意思地跟程牧的母親道歉。

“這孩子昨天晚上還好好的呢，突然就這樣了，哎，怪我們沒照顧好，你看這大過年的，還讓親家母跑醫院一趟，多不好啊。”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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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的母親卻毫不在意地笑道“我們程家的孩子沒這麼氣，肯定是他昨天晚上自己掀被子，別管他！”

話說到這里，時麥才忽然想起來。

早上起床的時候，床上的被子，似乎都在一個人的上。

不由得看向病床旁邊的程牧，想到他發燒得滾燙的，不由得想——

他是因為這樣才冒的？

病房很安靜，時麥也這樣安靜地看著他。

難得的沒有爭吵，沒有互懟，病房里安靜得好像能聽見藥水滴進管里的聲音。

幾乎沒有這樣長時間地注視著他，也從來沒有想象過，他還會有這麼脆弱的樣子。

好像他隨時都和個戰斗機一樣，不停地和自己吵架，抬杠，誰也不會認輸。

不知過了多久，時麥昏昏沉沉的，差點要睡著了。

程牧嘶啞的聲音在這時響起。

“昨天晚上又是搶被子又是說夢話又是磨牙的，睡得這麼死，現在還困？”

時麥猛地睜開眼睛。

迷迷糊糊，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懵懂地看著程牧。

程牧看上去還是很虛弱，但明顯已經好了很多了，此刻似笑非笑地看著，又恢復了從前那副毒舌的模樣。

時麥很快狀態拉滿，惡狠狠地看著他。

“放你的屁，我從來不說夢話磨牙！”

程牧挑眉笑了笑。

“不過有件事，你不用擔心。”

時麥還是惡狠狠地盯著他。

程牧聲音淡淡地說“你不會守寡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