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祝鳶，就連蘇梨自己也沒想到得到的會是這個回答。

電話那頭明顯遲疑了一下，像是不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一樣，又問了一遍。

“阿景……你說什麼？”

祝鳶慢慢抬起頭來。

池景行看著，心里有些擔心，沒有再和蘇梨多說什麼。

“我還有事，先掛了。”

不等蘇梨開口，池景行這頭已經掛了電話。

祝鳶坐在副駕駛，良久才慢慢轉過頭來，眼神有些迷茫地看著池景行。

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心里也沒有多驚喜。

只是覺得——

原來他也是會拒絕蘇梨的啊。

這應該是第一次吧，他在蘇梨和之間，選擇了。

不過祝鳶高興不起來。

池景行握了握冰涼的手。

“我先送你回家。”

祝鳶沒說話，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回家的路上，祝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昨晚一夜未眠，這會兒困意慢慢上來，祝鳶在半夢半醒間，似乎聽見池景行在打什麼電話。

沒有理會，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車子就停在公寓樓下，祝鳶睜開眼睛，看見池景行并沒有在旁邊。

回過頭看去，便看見池景行站在車外煙。

他站得筆直，里的煙霧慢悠悠地吐出來，似乎和雪景融為一。

祝鳶看了他一會兒，直到他完一煙，回過頭來的時候，剛好對上的眼神。

四目相對之間，空氣似乎都靜止了一瞬。

祝鳶有些慌不擇路地移開視線。

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但就是不太敢直視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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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的眼睛。

池景行也察覺到了，他微微勾了勾角，走過去，俯下敲了敲車窗。

祝鳶搖下車窗，池景行的上帶著很淡的煙草味，他看著說“好一些了嗎？”

祝鳶沒說什麼，只是拉開車門下車。

池景行出手，替擋在頭上，防止被撞到。

走回樓道，池景行一直沉默地跟在的后面，他呼吸沉沉，祝鳶甚至覺得自己能聽見。

一直到祝鳶按下電梯，才回過頭來說“我到家了，你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

池景行沒說話，還是那麼看著，眼神微微睨著。

祝鳶又說“教授的事……也謝謝你。”

半晌沒有得到池景行的回答，祝鳶打算進電梯，池景行卻忽然拉住。

“祝鳶，我想聽的不是你一句謝謝。”

祝鳶眼眸微閃，卻沒有回頭。

池景行松開，他知道現在沒有心和他聊這些，只說了句“回去吧，你媽媽的事給我，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力，如果你也倒下了，誰來照顧？”

祝鳶輕聲說“我知道。”

“嗯，”池景行說，“回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電梯門緩緩合上，池景行的臉慢慢消失在祝鳶的眼前。

終于關閉的一瞬間，祝鳶心里一直憋著的那氣終于緩緩松了出來。

池景行并沒有急著離開。

他

在樓道口站著了幾支煙，到第四支的時候，電梯門開了。

池景行抬眼就看見了那個人。

沈星爵也明顯沒料到能在這里看見池景行，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笑瞇瞇地走過來。

“景行哥，好巧啊，你在這里干什麼？”

池景行瞇了瞇眼，沈星爵像是想起了什麼，故意笑著說道“啊……景行哥，你不會……還沒去過祝鳶姐姐家里吧？那你吃過林阿姨做的飯麼？”

池景行挑眉看著他，沒說話。

沈星爵饒有興致地回味了一下。

“林阿姨做飯可好吃了，景行哥要是有機會，可要多吃一點。”

眼看著池景行并不接他的話茬，沈星爵聳了聳肩，打算走。

池景行的聲音卻沉沉地響起。

“沈星爵，”池景行幽幽地說，“祝鳶不適合你。”

沈星爵頓了頓腳步，嗤笑一聲，回過頭來。

“景行哥，我和你不是很吧？”沈星爵笑道，“你怎麼會知道什麼人適合我，什麼人不適合我呢？”

池景行站起來，彈了彈上留下來的煙灰。

“我和你不，但我和祝鳶很，”池景行說，“祝鳶不會喜歡你的。”

“誰說的？”

沈星爵笑道。

池景行的眼眸沉了沉。

“我說的。”池景行說，“你可以試試，你今天和祝鳶在一起，明天，海市就不會再有沈氏集團這四個字。”

“如果沈小爺愿意賭一賭的話，我也不介意。”

話說到這里，沈星爵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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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當的笑容才慢慢褪了下去。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冷冽，語氣也有些生。

“景行哥，”沈星爵說，“男人之間的事，你扯上其他的，沒意思了。”

“我覺得有意思的，”池景行扯了扯角，熄滅了手中的煙，“既然沈小爺聽懂了我的意思，那我就先走了。”

沈星爵看著過道一地的煙頭，眼神暗了暗。

“你在這等著我，就是要提醒我，別靠近祝鳶？”

池景行頓了頓腳步，沒說什麼，離開了。

沈星爵看著池景行的背影，瞇了瞇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池景行晚上的時候終究還是去了一趟醫院。

蘇梨在這之后還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他在開會，沒有接，所以等他到了醫院的時候，就看見蘇梨哭得滿臉是淚，一旁的醫生護士有些無奈。

池景行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蘇梨在聽見這道聲音的時候，猛地抬起頭來！

臉慘白，哭得滿臉都是淚痕，紅腫的雙眼讓看上去有些恐怖，池景行看著，有一瞬間忽然覺得很陌生。

“蘇梨，你怎麼了？”

“池景行，你為什麼現在才來！”

這是蘇梨第一次在池景行面前失態，哭著問他“你為什麼才來？！你為什麼現在才來？！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我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池景行沉默了很久。

久到蘇梨的緒慢慢平復下來，池景行才看著，說

“蘇梨，我不是你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