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池景行一把攬過祝鳶的肩膀，在池夫人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手掌輕輕了有些張的后背。

祝鳶繃的一下就放松了下來。

和池夫人這樣的人打道，說不心虛張是假的。

無非就是憋著一氣而已。

池景行甚至都沒有看見的表，便明晰了的心。

他微微偏過頭，神溫和地看著。

“你先回辦公室吧，”池景行說，“我媽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池夫人的臉冷了冷，但在外人面前，好歹還是保持著端莊的姿態，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冷眼看著祝鳶的臉，眼神有些鋒利。

祝鳶倒也不怯場，點了點頭，對著池夫人很禮貌地開口。

“我先回去工作了，很高興認識您，再見。”

祝鳶走后，會客室的氣氛變得有些冷。池景行掃了池夫人一眼，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語氣淡淡。

“媽，以后不要再去找。”

“池景行，”池夫人有些冷冷地說，“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池家的修養，就是讓你這樣和你的母親講話嗎？”

池景行笑了笑，可是方才看向祝鳶時的溫和眼神不復存在，眼底皆是淡漠的冷意。

“我只知道，池家的修養就是父母不和，子仇。”

“池景行！”池夫人小聲地怒喝了一聲。

池景行不為所，半晌才緩緩開口“祝鳶是我朋友。”

頓了頓，他說“媽，我不想恨你，你也說了，你始終是我媽，但如果你非要我在池家和祝鳶之間做選擇的話，答案一定不會如你所愿。”

池夫人眼眸微。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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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之間都沒有說話。

只是在池景行站起打算離開的時候，池夫人才忽然開口了。

的聲音沒有了方才的凌厲，細細聽上去，似乎帶著一微弱的意。

“池景行，池家真的讓你們這麼想逃離嗎？”

池景行頓下腳步，沒有回頭。

池夫人緩緩抬起眼，看向兒子的背影。

“無論是你，還是你父親，都將池家看作洪水猛。你們好像拼了命地想要逃離這里，你們想要守護的，從來都不是池家。”

“但你們有沒有為我想過？”池夫人的聲音終于還是不可遏制地染上了哭腔，“我這麼多年堅守在池家，堅守在你父親邊，是不是從來都是一個笑話？”

“池景行，你是不是要讓所有人知道，你母親我這麼多年步步為營，為了池家委曲求全，到頭來，無論是丈夫還是兒子，沒有一個人會選擇我！”

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池夫人的緒已經慢慢平復下來，重新回到了那個一向驕傲的世家夫人。

池景行才終于沉沉開口了。

“媽，人生只有一次，我爸不你，也不我，這個事實，你應該要面對。”

池夫人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住一樣。

池景行說“與其讓自己年復一年地活在不甘和仇恨當中，為什麼不選擇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為自己活一次。”

池景行想起祝鳶。

“是一件很好的事，你不能用給自己編織一個錮的牢籠。”

“媽，”池景行回過頭，他似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好好和自己的母親說過話了，“和他離婚吧。”

池夫人抬起眼，眼眸震。

加班的時候，祝鳶有些心不在焉。

心里始終惦記著今天池夫人的事，知道池景行和家里的關系，有些擔心那邊的況。

給他發的消息也沒回。

就在分心的時候，祝鳶聽見一道有些久違的聲音。

“鳶鳶！”

祝鳶抬起眼，就看見尹漫微笑的眼睛。

從工位上站起來，神有些驚喜“尹漫？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尹漫小產后，母親池卉帶著周游列國散心，一路上都在給祝鳶發一些沿途看見的風景，祝鳶能覺到，那個一向天真爛漫的大小姐，似乎已經慢慢長大了。

也不知道，這對瞞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尹漫笑著說“鳶鳶，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好的。”

祝鳶也笑了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其實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賀嶼是什麼樣的人，但是那個時候……我沒有告訴你。”

祝鳶垂了垂眸“如果我早點告訴你的話，也許你就不會到這些……”

“鳶鳶，”尹漫拉了拉的手，“你不要把過錯都攬在自己上。犯錯的人是賀嶼，更何況，當初的你，也已經不止一次提醒過我了，只是那時我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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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

“其實我也瞞著你和小舅，”尹漫忽然說，“回國之后，我去監獄看了賀嶼一次。”

祝鳶有些訝異地看著。

尹漫笑得有些得意“我厲害吧？”

頓了頓，又輕輕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一直以為，我看見他會很恨他，但是其實那一瞬間，我的心里一點恨也沒有。我看著他的樣子，他甚至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神，就在那一刻，我忽然覺得，當初我那麼他，無非就是我自己給他加上的那層環而已。”

“現在環已經褪去了，鳶鳶，我是時候該為自己鍍上那層金了。”

尹漫的話直到祝鳶下班開車回家的時候都一直縈繞在的耳邊。

好像人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確實很容易給那個人冠上一種環。

不由得想起池景行。

好巧不巧的，池景行剛好打了個電話進來。

“聽說剛才尹漫去找你了？”池景行問。

祝鳶“嗯”了一聲。

池景行聽出的狀態有些不在線，以為是因為池夫人今天去找的事不開心，于是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不高興？”

祝鳶想了想，實話實說“有一點。”

池景行輕笑著問“為什麼？”

祝鳶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

說“公司現在好像有一些傳言，跟你我有關，要不你想辦法找人解釋一下？”

那頭沉默了半天，忽然傳來一道笑聲。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們本來就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