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過了晚飯，霍與川才在夜中回到了別墅里。

一開門，便沖出來一個茸茸的小腦袋，小腦袋仰頭看著他，出手抱住霍與川的，笑得很開心。

“與川叔叔回來啦！與川叔叔今天帶了什麼好吃的回來呀！”

這些年，霍與川每天出門回家的時候，都會給兩個孩子帶一些小禮回來，有時候有一些玩，有時候是一兩本話書，有時候是一些小零食。

在祝鶴兮和祝樂兮的眼中，霍與川就是他們的圣誕老爺爺。

就連一向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祝樂兮也小心翼翼地從樓梯上走下來，跟在祝鶴兮后面，眼地看著霍與川。

霍與川蹲下子，像是變魔一樣，將手里的東西一樣一樣變了出來。

在孩子們的歡呼聲中，霍與川笑著將東西給他們，兩個孩子小跑著上了樓。

祝鳶也從后面的廚房里走出來，笑著看向霍與川。

“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祝鳶指了指廚房的方向，“我給你留了點飯菜，要不要吃一點？”

霍與川將手中的小禮遞給了連個孩子，搖了搖頭“我在實驗室吃過了，祝鳶，老師他們都睡了嗎？”

祝鳶點頭說“都睡了，我爸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很早就回房間了。”

霍與川微微皺眉，沉了一會兒。

祝鳶察覺到不對勁，上前一步問他“出什麼事了嗎？”

“祝鳶，老師的況，我需要跟你說一下。”

也許是霍與川的態度實在有些嚴肅了，祝鳶的心里不由得一沉，洗干凈手，坐在沙發上，即便心里很張，但經過了這麼多年，祝鳶的心也已經了很多。

冷靜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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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爸爸的檢查結果不太好？”

霍與川沉良久，才把公文包中的文件拿了出來，遞給了祝鳶。

即便祝鳶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但當看見診斷報告中顯示的“cancer”這幾個英語字母時，祝鳶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發抖了。

幾乎是本能地捂住，緒卻還是從眼底跑了出來，視線漸漸變得模糊，不可置信。

“爸爸怎麼會得癌癥……”

霍與川也強忍心中悲痛，按了按祝鳶的肩。

“都怪我，沒有盡早及時地帶老師去檢查，已經是晚期了，祝鳶，我……”

祝鳶沒有聽完霍與川的話，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膝蓋里，心的劇痛讓說不出話來，就連眼淚也苦得不像話。

不知過了多久，祝鳶才抬起頭來。

“這件事先不要告訴爸爸，他經不起這個打擊的，”祝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明天帶爸爸去醫院開始治療，不管中期晚期，總要再試一試……”

“不用了。”

客廳忽然傳來一陣聲音，霍與川和祝鳶同時一怔，回過頭去，才看見祝青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過道。

相比霍與川和祝鳶嚴肅悲痛的神，祝青華自己倒是顯得冷靜很多。

他緩緩走過來，抑著咳了兩聲，坐在祝鳶邊。

“鳶鳶，爸爸自己的

，自己知道，爸爸不想去醫院遭那些罪，化療很痛的，其實爸爸一直沒告訴過你，我也很怕痛。昏迷的那些年，每天都有不同的針扎進里，真的很痛。”

祝鳶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淚瞬間噴薄而出。

看見父親越來越蒼老的臉，沒忍住，撲進了父親的懷里。

祝青華輕輕地拍打著祝鳶的后背，溫和地開導。

“鳶鳶，人吃五谷雜糧，生老病死很正常，你也已經長大了，你看，樂兮和鶴兮都已經這麼大了，爸爸這輩子有你，有你媽媽，有樂兮和鶴兮，已經很滿足了。”

祝青華慢慢看向窗外。

“來這里有五年了，爸爸有一個心愿。”

祝鳶抬起頭來。

祝青華笑著說“我還是想回到我的故鄉去，就算死，我也想死在自己真正的家里。”

祝鳶哭著不停點頭。

“好，爸爸，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去……”

凌晨三點的英國，祝鳶還是一個人坐在臺外的秋千上，沉默地看著漆黑的夜。

的眉頭和有些蒼白的面龐上，似乎寫滿了無限悲傷。

祝鳶不由得回想起來到英國的這五年。

剛來這里的時候，因為懷著孕，沒有份，不敢去正規的醫院，霍與川便為了找了一家醫療實驗室，一邊參與研究，一邊留心祝鳶的胎兒。

孩子就這麼有驚無險地到了分娩的時候，那個清晨，差點要了祝鳶的命。

樂兮小的時候不好，三天兩頭就生病，祝鳶時常徹夜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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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樂兮的邊，時刻關注著樂兮的呼吸，生怕出什麼問題。

那麼多的苦都熬過來了，霍與川在實驗室的研究很功，現在已經為了合伙人，和各大醫院合作，事業已經慢慢有了起。

而自己也重新回到了學校，報考了利茲大學的金融研究生。

去年畢業的時候，霍與川帶著樂兮和鶴兮參加的畢業典禮，捧著花站在鏡頭面前，笑得那樣幸福。

那時候以為，老天爺終于眷顧了。

這些年歲里到的這麼多磨難，終于一點點慢慢好了起來。

可老天終究還是要奪走一部分屬于的幸福。

就好像能量守恒原則一樣，等祝鳶到由衷的放松和幸福的時候，老天總是會適當地給一些痛苦，讓知道，的人生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

父親罹患癌癥，這件事的打擊不亞于當年以為，快要失去的孩子。

思忖間，后有人給披上一件外套，隨后走到的邊，坐在的旁。

不用看也知道，是霍與川。

霍與川和一樣看著無盡的夜，問道“決定好了嗎？”

祝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點點頭。

五年沒有回國了，不管是什麼人，還是什麼事，也早就該放下了。

霍與川從來都是支持的任何決定。

不管是當年陪著出國，還是現在陪著回國。

霍與川說“給我三天時間，我理好實驗室的事，就陪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