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商姝和顧元錦一一見過那些權貴后，陸淮安突然端著杯香檳走到商姝旁，他一手兜，一手端著香檳，五桀驁而英氣，“上次我們祭拜你外婆的時候，你還記得當時有兩個人從山上下來嗎？”

“有點印象。”商姝頷首。

陸淮安說，“我無意看過對方一眼，當時覺得對方眼的，今日看到顧老爺子，我一下子就想起來為何眼了。”

商姝側目看向陸淮安，陸淮安接著往下說，“顧老爺子的眉眼很像你外婆那張黑白的結婚照里，你外公的眉眼。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那天先我們一步祭拜你外婆，給你外婆送滿天星的那個人。”

顧老爺子像外公？

前面沒想明白的事，商姝驀地想通了。

難怪剛剛覺得顧老爺子眉眼悉，原來是他眉眼像外公年輕的時候！

難道顧老爺子就是那因自愿參軍下落不明幾十年的外公？

可是……

親生父親顧元錦好像比媽媽……養母要大三歲。

這麼說，外婆是顧老爺子婚后找的外室？

商姝覺得不太可能，的三觀源于外婆，外婆那樣正能量的人，怎麼可能給人當小三，唯一的可能就是，顧老爺子騙了外婆，并始終棄，渣了。

難怪外婆一直不愿提及外公，原以為是外公可能戰死了，老人家是怕景傷，不想真相竟這般的難堪。

顧老爺子先前登過報，外婆不可能認不出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外婆早就認出對方，并知道對方已有家室，自己無意間當了足別人婚姻的小三。

因為商外婆，商姝對顧老爺子剛生起的那點敬畏在此刻消失的淡然無存。

宴會結束后，顧老爺子本想找商姝說說話，不想商姝卻用一種憎惡的眼神盯著他，他突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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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便問，“怎麼突然這麼看著我？”

“爺爺年輕的時候，有辜負過誰嗎？”

商姝問得過于直白，顧元錦和顧夫人包括顧云渺都被嚇了一跳。

顧夫人更是嚇得把拉到背后，生怕顧老爺子生氣，一頓。

顧老爺子在聽到商姝的話后先是一愣，而后對上商姝那好似為誰憤憤不平的眼神，他明白商姝這是猜到了他與商外婆有過一段過往。

他讓商姝跟他上書房，他與徐徐道來。

顧夫人護心切，怕兒被老爺子訓斥，執意要跟商姝一起去。

“行了，是我孫，我還能吃了不？知道你護，但也不用連我也一并防備！退到一旁去。”

到底是不滿兒媳婦這副過度護犢子的行為，整得他好像個暴君，顧老爺子能高興才怪呢。

顧夫人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但被商姝眼神制止了，商姝朝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您就在這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說完，商姝朝和顧老爺子一起消失在客廳里。

一樓。

顧老爺子的書房。

“坐吧，你想知道的事，我都會告訴你。”顧老爺子讓商姝坐到紅木沙發上，他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商姝雖然心里此刻對顧老爺子的渣行很不爽，但對方到底是長輩，也無法說出過分的話語，何況確實很想知道商外婆與顧老爺子之間的過往。

“看你

這表，莫不是覺得我是玩弄別人的人渣了？”見商姝仍舊是忿忿不平地盯著他，顧老爺子玩笑道。

商姝沒說話，畢竟確實是這麼想的。

一個有家室的人，卻和別人生了兩娃，很難不這麼想。

顧老爺子也不生氣，他苦笑，“我雖沒玩弄琦霞的，但我確實對不起。”

琦霞是商外婆的名字，商姝抿，“您明明有家室，為何要去招惹外婆？你騙了外婆是不是？”

顧老爺子搖了搖頭，“并非我欺騙你外婆，而是命運弄人。”

顧老爺子緩緩地與商姝說起了他與商外婆的相遇。

原來顧老爺子與商琦霞相遇于收留之恩，于惺惺相惜，終于顧老爺子已有家室。

幾十年前，顧老爺子自愿為自愿軍，參與保家衛國的抗戰。

在那場戰爭里，顧老爺子被敵人用子彈打中了腦袋卻幸運活了下來。

但卻因為子彈留在腦袋里迫了記憶神經，導致他失去了記憶。

失憶后的顧老爺子從滿是尸骨的戰場流落到街頭。

期間，他遇見了達貴人邀請前去給人刺繡的商琦霞，商琦霞見顧老爺子無家可歸，便收留了他在自家繡坊，讓他干點力活。

收留是同，后來見顧老爺子是個文化份子，又生得俊俏，商琦霞便生了慕之。

一個父母雙亡，一個無家可歸，兩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

顧老爺子是在兩人在一起后的第四年，突然被顧家人認出來，然后帶回了北城。

商琦霞接不了自己無意間當了足他人婚姻的第三者，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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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絕了與顧老爺子來往，與顧老爺子定下了此生永不相見的約定，也不準他和孩子們相認，對外就說自己的人去參軍保家衛國了。

顧老爺子遵守約定，之后的幾十年，未曾打擾過商琦霞。

甚至連對方去世，他都只能站在暗默默垂淚，為其送行。

本來商外婆去世那會兒，顧老爺子是要出面領養商姝的，但陸老夫人先他一步帶走了商姝，因為謹記商琦霞的話，見商姝有了去，顧老爺子也就沒有堅持去陸老夫人那把人要回。

妻子過世后，顧老爺子實在是按捺不住心底對商琦霞的思念，搬到了蘇城，他曾與商琦霞生活的地方來養老。

“原來如此。”難怪和商媽媽長得那般相似，原來是侄像姑。

商姝聽完顧老爺子和商外婆的故事，心里沉甸甸的。

就意難平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相遇不逢時吧。

相遇不對時，即便兩相悅，也不得不劃清界限，從此做對陌路人。

顧老爺子看著商姝，眼眸含著淚，“你外婆是我顧家的大恩人，幾十年收留了我，之后又把你培養得如此優秀，遇上你外婆，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外婆人確實很好。”商外婆很有善心，蘇繡賣出去的錢只留小部分存起來，大部分都用來捐給各種災區。

商姝的善良也是秉承的對方。

顧老爺子傷地慨，“希下輩子，我還能遇見。下一世，愿我不再是已有妻兒的有婦之夫。”

愿下輩子他只是一人的大山。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琦霞下輩子是否還愿意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