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緩緩轉了一圈，穆晚晴看著屏幕，頓時傻眼。

在景灣住了兩年多，當然認識那層恒溫游泳池。

文湛不忙時，幾乎每天早起都會游上幾圈。

這——

突然無地自容，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話就是不打自招。

文湛肯定覺得在吃醋。

要死了……

“我加完班回來，大人孩子都不在，我一個人也無聊，就來游泳池游幾圈，你以為我在干什麼？”文湛沒好氣地問。

穆晚晴“……”

“人呢？怎麼不說話了？”

文湛見這邊完全漆黑，一點亮都看不見了，好奇問道。

“……”

穆晚晴把手機扣在枕頭上，閉著眼睛深呼吸，調整緒，繼續當鴕鳥。

“到底誰跟你說，我這幾天都陪著陸可珺的？人家是有老公的人，用的真我陪？”

文湛知道是鬧了烏龍，沒臉見人，但還是把話全部說開了。

穆晚晴不服氣，很想火大地懟回去。

可邊睡著兩個娃，怕吵醒孩子，只能捂在被窩里小聲道“你在醫院陪過，當我不知道嗎？不過我說了，我倆早已離婚，所以你陪誰都跟我無關。”

文湛冷笑，“是嗎？你完全不在乎？”

“我有什麼好在乎的。”

“死鴨子，你明明在吃醋，還裝得無所謂。”

文湛把拆穿得更徹底。

穆晚晴急于否認“沒有！就你這德行，我不得離開你，有什麼醋好吃。你就算馬上再婚，我也會真誠地送上祝福。”

“你真這麼想？”文湛臉冷下來，語調添了幾分危險氣息。

“那不然呢？”

話落，那邊沉默，突然沒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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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池邊，文湛拿著手機，看著屏幕里只有自己，而那邊一片漆黑，再回想人剛剛說過的話，心頭也一陣堵塞。

這幾個月，他捫心自問，無論是改變和付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

不為所就算了。

到現在還要說一些直他心窩的話。

他也是人，有有有有義，老說這種話當他心里不痛嗎？

兩邊都沉默著，他兀自消化了會兒，冷冷地再度啟聲“埋著臉做什麼？手機拿起來，敢罵我卻不敢看我？”

穆晚晴聽他又說話了，而自己也覺得剛才那話有點過分，于是在他話音落定幾秒后，還是慢慢悠悠地又豎起手機。

的臉重新出現在鏡頭里。

不過沒有開燈，只有手機屏幕的那點亮映照著，五看得并不清晰。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夜里還要喂，我得早點睡。”

看了眼屏幕，眼神四閃躲，悶悶地道。

文湛沒回應，只是不滿地說“你能換個亮點的地方嗎？都看不清你。”

“孩子們睡了，我不想吵醒他們。”

“你去衛生間。”

“不想……”

一來確實不想，二來……是覺得兩人拿著手機煲視頻，覺怪怪的。

文湛看這副模樣，滿臉無奈。

兩邊僵持了會兒，男人突然說“那你跟我道歉。”

穆晚晴一驚，“憑什麼？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

“你污蔑我，冤枉我，剛才還罵我，為什麼不應該道歉？”文湛理直氣壯地反問。

“我……”穆晚晴終究還是理虧，了，無法反駁了。

文湛微微挑眉，一副等低頭認錯的樣子。

靜默幾秒后，穆晚晴抿了抿，嘟嘟囔囔地道“對不起，我冤枉你了……”

“沒聽清。”

“……”咬牙忍，又咬字清楚一些，“對不起，我冤枉你了。”

“還有你說的那些傷人的話。”

“哪些？”

文湛重復道“你說不在乎我陪著誰，不得離開我，還盼著我跟別人結婚。”

“這是事實……”

“嗯？”

“哎呀行了，你要聽道歉我就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夠了嗎？”

穆晚晴煩了他的沒完沒了，又擔心吵醒孩子，只想早點掛斷。

可文湛不依不饒。

“你這純粹敷衍。”他不滿地說。

“那你想怎樣？”穆晚晴板著臉，耐心用罄。

文湛認真地說“我希你好好思考我們之間的關系。在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改變這麼多的況下，希你能重新考慮我們的未來。”

穆晚晴輕聲冷笑了下，“你這就是道德綁架了。是我你做這些？你改變的嗎？”

“穆晚晴，你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無語，覺得這人不可理喻。

文湛“我是真心的，也希你以真心待我。”

夜深人靜，他低聲溫地說出這話時，的確在人心頭落下點點漣漪，攪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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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晚晴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眼角不知何時潤了，鼻腔也塞住。

想吸鼻子，又怕那聲音泄了此時的緒，被文湛看出到哭了。

便只能生生憋著，將手機又轉開一點。

可盡管藏得很好，文湛還是察覺到的變化。

心頭忽而，他起離開泳池，看著手機那邊再次出現的一片漆黑，溫繾綣地問“我現在過去你那邊，好不好？”

啊？

穆晚晴一聽頓時抬起頭來，連忙整理好緒看向手機鏡頭“別……這麼晚了，你別來了。”

“我們都幾天沒見了。”

“那也不行。”穆晚晴還是拒絕。

擔心他念頭興起不住，穆晚晴很認真地勸“真的，今晚別來了。周嬸跟月嫂都在，客房沒地兒了，孩子們睡在我這邊，你來了四個人一起也沒法睡。”

最主要的是，面皮薄，實在不好意思。

文湛見還跟前幾天一樣拒絕得干脆，心里暗生悶氣，“你就狠心扔我一個人在家？”

弱弱地道“就一晚啊，很快過去了。”

“就一晚？你的意思是，明晚你陪我？”文湛抓住話里的，臉又染了幾分喜悅。

穆晚晴臉龐泛紅，好在線太暗那邊也看不清。

橫豎逃不的，只好應承“明晚可以。”

男人愉悅地笑了，“那行，今晚就不過去了。”

“嗯……那時間不早了，我真要睡了，妹妹等會兒都要醒了。”

聊了這麼久，手機都被捂熱了，掌心都捂出汗來。

“好，那你先掛吧。”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