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後，封霖和兄長封敘陸續從老宅搬了出去，兄弟兩個每逢周六回去陪父母吃頓飯，這周恰逢封敘夫妻出差未歸，是以隻有他一個人過去。

封霖到的時候大概早上十點，被暫時寄放在爺爺這邊的封奕正跪坐在客廳的茶幾旁，寫兩筆作業看一會兒畫片。

封霖在玄關換鞋，封奕舉著一支筆跟他打招呼：“小叔你過來下，幫我看看這題怎麽寫。”

要上樓的封霖聞言拐了個彎走往客廳：“誰讓你邊玩邊寫作業的？”

語氣嚴厲，在茶幾邊坐下。

封奕告訴他：“學校的作業都寫完了，剩下的都是培訓班的。”

說著把培訓班布置的六年級數學題作業給封霖看，趁他審題的間隙，低了聲音問他：“小叔，我要有小嬸了嗎？”

“什麽小嬸？”

封奕抓耳撓腮：“就是你的朋友啊。”

封霖的眼神從作業本挪到他臉上，等候下文。

他才跟陳子悠往沒多久，印象中封奕沒見過。

封奕指了指樓上：“一個漂亮阿姨，比你先到的呢，說是你的朋友，領著去樓上參觀了，聽說還要參觀你房間。”

說到這裏，封奕有些不爽地撇，聽說他小叔的房間裏有很多厲害的玩，他都沒機會進去呢，被別人先去看了，還不帶他。

說曹曹到，樓梯口傳來腳步聲，陳子悠跟在封母後麵下樓。

封霖從沙發上起，神不辨喜怒：“媽。”

然後才跟一旁的陳子悠點頭致意。

封母見小兒子對朋友態度冷淡，挽住陳子悠的胳膊嗔怪：“談了也不聲不響的，媽媽今天如果沒邀請子悠，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見你帶人回來呢。”

陳子悠微笑表示：“阿姨，沒什麽的，封霖剛回國比較忙，工作要些。”

“還是兒家懂事，他們兄弟倆一個比一個不讓我省心。”

封母也並非真生氣，而是想提醒小兒子別冷落了人家，順著陳子悠給的臺階下，臉上又恢複了慈母的溫和：“還沒到吃飯的點，封霖你帶著子悠去花園逛一逛。”

封霖揚了揚手裏的作業本：“封奕的作業還沒寫完。”

被提及的封奕點頭如搗蒜，苦惱地抱怨：“太難了不會寫，小叔正在教呢。”

心裏卻哈哈笑，沒征詢過小叔的意見就進他房間，果然把他惹生氣了吧。

對著兒子封母還能佯裝生氣嗔怪兩句，孫子卻是捧在手心半點舍不得說的，為難看向陳子悠：“子悠，你要不坐在客廳看一會電視？也快開飯了。”

“好，不礙事的阿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那你看一會電視，嫌悶的話可以去外麵的小花園走走。”

“好。”

封母調了個年輕人看的綜藝節目，然後把遙控給：“想看哪個臺自己調，我去廚房看看。”

陳子悠得地笑：“嗯，阿姨你去忙吧。”

封奕卻不開心了，他的畫片還沒看完就被調臺了。

他問封霖：“小叔，我們去書房寫吧。”

反正不能看畫片了，去書房寫作業效率還高一點。

封霖早在進門時就針對這問題教訓過他，聞言卷起作業本不輕不重地敲他頭頂：“還不快走？”

他牽上侄子的手，告訴沙發上的陳子悠：“我陪封奕進去寫作業。”

“哦。”

近一周沒見麵，陳子悠還沒考慮好要怎麽打開話題呢，他就要走了：“那我能不能……”

話沒說完的陳子悠著已經走上樓梯的背影……

地後覺，今天的封霖似乎有點生氣。

是因為，的突然到來嗎？

封霖的房間其實也沒什麽不可見人的，書架上放著一些以前用過的教材、獲得的獎杯證書以及自己手做出來的一些模型，都是十多歲時的東西，十八歲以後他離家念大學，這個房間就很住進來了。

這樣一想，他的生氣確實是無理取鬧。

吃午餐的時候，幾個人圍坐一張長桌，封母注意到他手背上結痂的傷痕，問他：“你的手怎麽回事？”

他今天穿了件長袖的襯衫，遮擋住手腕以上的部分隻出手背，聞言放下筷子：“沒什麽，跟池盛打拳弄的。”

接著吩咐旁邊的封奕：“吃飽了上來，教你寫作業。”

“嗯嗯嗯，謝謝小叔。”

封奕的作業還差幾題才寫完，裏塞著塊排骨連連點頭，他比誰都急著寫完作業，否則玩耍都不痛快。

見封霖要離桌，封母問：“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你這才吃了幾口。”

“昨晚忙到半夜，今天起晚了，吃的早餐還沒消化。”

他邊解釋邊拉開座椅起：“爸，媽，子悠，你們慢用，我去樓上睡個覺。”

“這孩子真的是······”

封父發話：“隨他去吧，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找吃的。”

封霖離了餐桌，第二個吃完的是封奕，快速刷牙漱口後直奔二樓。

封奕先是去了自己的房間，沒看到封霖才跑到他的房間門口。

有了封母和陳子悠的前車之鑒，他雖然迫不及待想進去，還是老老實實地先敲門：“小叔，我進來了哦。”

“嗯，進來吧。”

封奕進屋，首先就是觀察他的房間都有些什麽，看到書架上果然放著五花八門的玩時，激地哇哇：“小叔小叔，能不能送我一個？”

“自己買。”

“買的不好玩。”

封霖關了電腦，手裏拿著瓶藥水和一包棉簽遞給他：“看你表現。”

藥水棉簽封奕自然認得：“小叔你傷了嗎？”

“嗯，別告訴你。”

他爸爸封敘也最怕的念叨，封奕理解地點頭，關心道：“怎麽傷的？”

封霖了上躺在床上：“這個你不用知道。”

他右邊肩膀一條烏青的痕跡有點嚇人，封奕三五步上前，擔憂地驚呼：“小叔！”

男孩子的聲音洪亮，封霖隻想捂住他的：“小點聲，沒什麽事。”

很多年不打架，一時有點手生罷了。

“會抹藥吧？”

“嗯。”

封奕貪玩，他媽媽給他上藥是家常便飯，看得多就會了。

封奕爬上床給封霖塗藥水，好奇地問他：“小叔你為什麽打架，你還好意思說我，自己都去打架。”

封霖想把人丟下床：“閉，玩還要不要？作業還寫不寫了？”

封奕閉了，他想要玩，還想要一個無憂無慮的下午。

上完藥後叔侄兩人去了書桌邊做題，封奕的作業沒剩多，流暢地寫完最後一題，封奕激合上作業本歡呼：“哦耶，我寫完了！”

“我要去看看的冰糖雪梨做好了沒！”

他跑出房間，看到筆還拿在手上又跑進來放筆，跟著又興衝衝地跑了出去。

不過就寫完了作業，至於這麽高興？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封霖就知道了原因。

門鈴響的時候，他剛好在換鞋，陳子悠拎著包站在一旁等他，兩個人正要出門看電影。

茶幾上已經準備好各式各樣的零食水果，在客廳看電視的封奕聽到門鈴聲激地從沙發上跳起：“一定是桐桐來了！”

封霖在玄關，離門更近，抓住門把手一轉一拉，大門打開，孟皎皎牽著陳桐的手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