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皎皎沒應聲，從廚房端了碗綠豆湯放麵前，又給拿了把勺子，坐在對麵繼續剝鬆子。

蘇煙見不搭理自己，繼續分析：“雖然長得跟小白臉似的，但沒聽過榕城風月場上有這麽一號人，應該是個正經人吧。”

朝孟皎皎拋了個眉眼：“材很有料哦。”

“最重要的是，竟然敢對我理不理。”

蘇煙對自己的魅力很自信，喜歡清純小妹的小男生對沒興趣能理解，可對方是個男人還能逃的魔掌，不是同就是柳下惠。

“當然，也有可能是審停留在學生時期，好你這樣類型的。”

的目如同探照燈上下掃孟皎皎，頗為嫌棄：“你能不能上點心捯飭捯飭自己，一天天清湯寡水的，陳桐不嫌你醜嗎？”

“呃……”

孟皎皎張著，還是告訴：“他是封家的二爺。”

蘇煙實打實地怔住。

榕城姓封的人本就，能上臺麵又姓封的唯有天元控的那個封家。

驚訝隻是一瞬，掐滅手裏的煙，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拾起調羹開始喝綠豆湯。

沒喝幾口，放下調羹眉飛舞地嚷嚷：“封家的人怎麽了，也得老娘看得上他。”

孟皎皎無奈，又說：“人家有朋友了。”

“這算什麽。”

蘇煙滿不在乎地嗤笑：“有朋友怎樣，結了婚有老婆孩子的，該出軌的照樣要出軌。”

隻要想要，管他是誰家的狗，先搶過來再說。

孟皎皎一時沒接話，鬆子也不剝了，抿下：“清清……”

“哎，打住，別勸我。”

天不怕地不怕的蘇煙，最怕孟皎皎婆婆媽媽的念叨，幹脆低頭喝綠豆湯，不再提封霖的事。

知道不想聽，孟皎皎打住話頭繼續剝鬆子，一粒粒飽滿米黃的鬆子放在碟子裏。

負責剝，蘇煙負責吃，後者惆悵地慨：“百來塊一斤，吃起來還沒以前五錢一包的瓜子香。”

“那我去隔壁買包瓜子？”

隔壁是一家小賣部。

“不用了，都一樣。”

話落，兩人都不再言語。

變的不是瓜子，是吃瓜子的人，們都不再是從前的自己。

一腦將綠豆湯喝完，蘇煙拿起掛在椅背上的挎包起：“走了。”

孟皎皎隨之站起：“桐桐要放學了，不吃晚飯再走嗎？”

“不吃了。”

沒有回頭，背對孟皎皎揮了揮手，輕薄的吊帶，勾勒出嫋嫋婀娜的姿，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離開，留下一大袋沒吃完的鬆子，足夠孟皎皎剝一段時間。

……

從孟皎皎那邊離開，封霖回到公司，下午近六點時有人來敲門，他以為是書，喊了句進來。

他端坐在辦公椅裏翻閱文件，忽然一簇火紅的玫瑰到麵前，他這才抬眼。

陳子悠化著優雅的淡妝，上海藍的長將世家小姐典雅的氣質襯托得恰到好，手捧著火紅的玫瑰對他笑：“生日快樂。”

封霖接過的捧花，麵上表現出適當的欣喜：“謝謝。”

“我定了餐廳，晚上一起用餐吧？”

“好。”

書送進來茶點，封霖看了看時間，問：“等一個小時行嗎？”

“沒問題，你先忙。”

說完自己去會客區坐下。

封霖加快看文件的速度，一個小時後攜著陳子悠離開公司。

去餐廳的路上有人打電話給他，彼時他在開車，看到來電是有備注的朋友，隨手點了接聽開了免提。

那頭聲音嘈雜，問他在哪，都記得今天是他的生日，一群人開好了包廂為他慶生，人都到齊了就差他一個，要他今晚無論如何必須捧場。

什麽慶祝生日，說白了就是一群紈絝尋個由頭湊在一起胡鬧，封霖先答應了陳子悠，回了句沒空有約了就要掛斷，那邊哎哎著不讓他掛。

“不就是朋友嘛又不是沒見過，一起過來唄！咱們這裏又不是沒吃沒喝！”

封霖看副駕駛的陳子悠，後者點了點頭：“沒關係，那就去那邊吧，我跟餐廳那邊說一下就行。”

“嗯，那先這樣。”

掛了電話，封霖在一個路口掉頭，跟道歉，承諾了下次由他來定餐廳。

“沒關係的，生日本來就應該一群人慶祝才熱鬧，是我疏忽了。”

這樣說，溫地笑。

到達會所時，陳子悠讓封霖先進去，自己去角落打電話給餐廳取消了位子，包括布置好的現場也一並拆掉。

包廂裏燈紅酒綠怪陸離，封霖才進去就被兩個男的架著去了牌桌，因為是給他慶祝生日，一群人收斂了不，包房都是認識的正經朋友：“助興節目”統統取消，隻保留喝酒唱歌打牌之類。

即便如此，也夠封霖應付一遭了，喝酒是不了的，封霖提前吩咐了司機來接，陳子悠跟著他一同進了車後座，問他：“我們現在去哪兒？”

他闔著眼，神中有幾疲倦：“先送你回家。”

陳子悠默了幾秒，語調平平地應了句好。

不愧是英國留學歸來的，紳士風度也學了個十十。

目送陳子悠進了家門，封霖掏出手機看了眼。

幹幹淨淨的界麵，連垃圾短信都沒有，他了太，吩咐司機開去近郊的別墅。

他當初之所以買這個樓盤，看中的是後山的公園，散步道繞山一圈，路旁邊是兩排參天的榕樹，現在的榕城，這樣一片茂的榕樹林已經很了，晴天的時候，星星點點的斑從樹裏灑下來，行走其間恍然有一種時倒回的錯覺。

這棟房子在城郊，他很過來住，隻委托了個住在附近的阿姨定期過來打掃衛生，連電燈開關在哪兒都沒了印象，到家時近十一點，在黑暗裏索了一圈才找到玄關的電燈開關。

換鞋進屋，他先去廚房給熱水壺通上電燒熱水，又去冰箱裏翻找，拿出一袋快過期的速溶咖啡。

咖啡泡好，再去衝澡，做完這一切，今天還是沒結束，他眼皮困得一直在打架，大腦卻無比清醒不肯休息。

一定是因為洗冷水澡的緣故，失眠就失眠吧，他捧著咖啡杯去了臺，躺在臺的長椅上品咖啡。

深夜寧靜，榕城的空氣還不錯，晚上的天能看到星星和月亮，他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時不小心到手機，他手指一僵，忍住了不看，把手機推得離自己遠了點。

他在臺上待了許久，一看腕表，其實也不過二十多分鍾，指針指向十一點五十八分，他眨了眨眼，失地從搖椅上站了起來。

該睡覺了。

手機屏便是這時亮起來的，他視線瞥過去，害怕再次失，猶豫了十多秒，才敢手把手機拿過來。

黑夜裏屏幕微的映照下，他拿著手機笑了笑。

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