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與雪》第 86 章

86/“新婚快樂。”

-

領證前一周, 合作公司辦數字展覽,經理親自給宋槐送來一張邀請函,請過去捧場。

開展當天上午, 宋槐問段朝泠要不要一同前往, 也算是借這機會外出約會一次。

段朝泠說可以。

展覽舉辦地點恰巧在藝中心——還在陳曼手底下任職的時候,經常來往的一個地方。

站在人行橫道邊緣,排隊等紅綠燈的空隙,宋槐放眼去看藝中心最頂層的其中一間休息室。

那裏有跟段朝泠有關的最特殊的回憶。

似乎知道在想什麽, 段朝泠緩聲說:“該跟你說聲抱歉。”

聽見這話, 宋槐愣了一下, “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分開那晚,歸結底是我在強迫你。”

宋槐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天晚上的確跟他說了自己不想做,但其中不是沒有賭氣的份。

從頭到尾, 都沒有反過他半強迫質的

“都過去了。”宋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而且……拋開當時僵的氣氛不談,我其實有到。是說不了謊的。”

段朝泠揚了揚眉, 不不慢地總結一句:“等什麽時候有空,記得按需還原。”

“還原什麽?”

“以示範,告訴我你是怎麽的。”

宋槐承認,論當衆調, 可能還需要再心修煉很長時間才能和他打平手。

眼瞧著綠燈亮起,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拉住他的手, “……再不走要等下一個紅燈了。”

段朝泠笑了聲, 難得不依不饒一次,“害什麽。昨晚聊的比眼下這些深層次多了。”

腦子裏不自覺地回想起昨晚那幾個險些將進絕境的片段, 宋槐耳廓輕微發燙,擡頭掃了眼綠燈剩餘的秒數,頓住腳步,從包裏翻出一顆桔子糖,拆開糖紙,一腦塞進他裏,試圖用這種方式堵住他的

段朝泠沒再逗,將著糖紙的左手拉過來,帶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走吧。”

兩人并肩走進展廳中心。

知道他們這個時間段會過來,負責人提前在一樓大廳等,熱為他們帶路。

看著對方的背影,宋槐小聲問段朝泠:“我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一次?”

“怎麽。”

“借著你的名號,的待遇。畢竟你是他們的特邀對象。”

經理前陣子同旁敲側擊地打聽過,問段朝泠會不會在開展當天過來,還說邀請函很早之前就已經送到了段總助理手裏,對方一直沒回複,估著這事八泡湯了。

不想左右段朝泠的決定,所以當時沒明確給出回應,只將這話隨口敷衍了過去。

段朝泠不急出聲,只低頭看

為了方便出行,今日不算盛裝,淺系吊帶打底,搭一條寬松的背帶,頭發隨意披散在肩後,化了致妝容,眼尾微微挑起,棕眼線和睫兩道弧線。

的確像只豔氣盛的小狐貍。

過了幾秒,段朝泠說:“我來這裏只起到點綴作用。相較于我本,你對他們來講才至關重要。”

宋槐笑說:“段先生,你真的很會哄人。”

“這是事實。”

玩笑過後,宋槐理分析:“我和你的‘咖位’不同。所以,我多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

“在我這兒,你永遠被奉為座上賓。”

正說著話,瞧見負責人站在電梯門前等候,話題也就戛然而止。

三人乘專梯上到六樓,穿過一條長到不到盡頭的紅毯,徑直進了展館。

跟經理等人寒暄完,再得空已經是十多分鐘以後。

宋槐拉著段朝泠四閑逛,遇到有趣的設備,總會忍不住上去做基礎互,盯著變化莫測的控屏,含笑對他說:“雖然如今已經不做這行了,但我還是真心希這行業能被更多人知。”

停頓數秒,宋槐自顧自又說:“對了,記得前兩年你公司研發過一款新興科技産品——就是我當時做過展品跟蹤的那款,我很想知道它們的現狀。”

段朝泠心下了然,知道指的是哪款,但仍故意問道:“品牌名什麽。”

宋槐仰頭看他,笑問:“你真的不清楚嗎?”

“那期間上市的産品太多,容易記混。”

見他暫時不肯言明,宋槐只好自行道出品牌名:“And Locust.”

And Locust.

與槐。

真正好奇的是,以名字命名的産品品牌現狀。

段朝泠沒直接回答,將自己的手機遞給

宋槐下意識接過手機,有些不明就裏,笑說:“做什麽?”

“在搜索頁搜前天的央視新聞。”

宋槐頓了頓,解鎖屏幕,照做。

最先看到首頁加放大的新聞標題。

視線向下移,大致過完一遍稿件容,慨出聲:“看到它走出國門,覺很有意義。”

段朝泠問:“什麽時候發現的。”

宋槐把手機遞還回去,“你說品牌名嗎?”

“嗯。”

“……我們分手後不久。當時因為工作去了趟科技園,被人領到了研發室,恰巧聽對方聊起這個産品的研發初衷。”

當時究竟是什麽樣的心境,現在還清晰記得。

是一種過度容後徒增的無措和空虛。

想了想,宋槐又說:“其實和你分開那段時間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可能是因為站在置事外的角度,看問題不再那麽絕對,自然而然地發現了不細節。”

段朝泠說:“這也是你後來同意複合的原因之一。”

“嗯……如果真要細算的話,這段一直是我理虧,你從沒對不起我什麽,反而一直在包容。”

“你剛剛不是說過,事都過去了。而且我們之間不分彼此。”

宋槐湊近,輕拽他的袖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我畢業以後一直沒回北城,你會去尋找的另一種可能嗎?”

“不會有這種假設。”

“……為什麽。”

“槐槐,我不是沒考慮過到江城長期發展。”

宋槐微怔,突然想起什麽,“之前好像聽彭寧提起過,你有準備在江城組建一支新興團隊——就是在那時候做的這些打算嗎?”

段朝泠沒否認,“總得給自己找一個常來常往的正當理由。”

宋槐笑出聲,“還好我趕在你正式付諸行前回來了,不然你又要騰出不力去顧及江城那邊的事務。”

“是我心甘願。”

宋槐盯著不遠場景換的LED屏幕看了會,斂回目,笑著看他,“我怎麽覺,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細節在等待發掘。”

段朝泠哄,“留著日後慢慢發掘也不遲。”

宋槐換個思路,試圖同他協商,“你能不能親口把過往那些被我掉的細節全部告訴我?”

段朝泠淡淡回應一句,“不能。”

“叔叔,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這樣真的很殘忍。”

“你不是在說?”

“……你不要忽略重點。”

段朝泠不著痕跡地挑了下,不再搭腔,攬過的肩膀,往隔壁走。

兩人繞著外隔間逛了片刻,沒過多久,總負責人和經理一同趕過來,說在附近訂了包房,想請他們吃個飯,不知可否願意賞臉。

知道平常這種尋常飯局段朝泠從不會出面,更懶得應付和涉,宋槐正要尋個借口婉拒,聽到段朝泠同意了這提議。

對面站著的兩人自是喜出外,忙助理下去安排,即刻便可出發。

路上,宋槐不解極了,直白發問。

段朝泠的答案簡潔明了:“既是你的合作方,這點兒面總要給,日後也更方面你行事。”

宋槐怎麽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難免心生不忍,“你知道的,我不想你為了我遷就什麽,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一頓飯而已,談不上遷不遷就。我也好替你把把關,看對方是否適合長期合作。”

宋槐笑說:“師承于你,難道還擔心我遇人不淑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

“比如?”

段朝泠無端提及:“比如,他們公司那個新上任不久的技總監。”

宋槐瞬間領悟,笑得腔微微震,“原來主要目的是為這。”

那技總監前陣子來找開會,細致地聊了聊跟合作有關的事宜,全程公事公辦,沒講過一句額外的話,不曾想第二日竟騎手送來一束花,直接放到了辦公室。

後來經確認才得知,那人看上的是公司前臺一個年輕孩,騎手會錯了意,這才鬧出這樣一場烏龍。

無意間同段朝泠提過這件事,但當時只講了個開頭,過後忘記講結尾,一直拖到現在,遲遲沒個後續。

宋槐笑夠了,掀開儲格的蓋子,拿出紙巾,對著手機屏幕小心拭殘留在眼角的水汽。

等一系列作做完,聲將前因後果解釋一遍,又說:“雖然你是我的老師,但如果單論說話的藝,我目前還遠不如你。等以後一定要多向你虛心求教。”

聽出似有若無的打趣,段朝泠淡淡瞥來一眼。

到了餐廳,被工作人員一路引到包廂。

其他人已經到場,見他們進來,忙起打招呼,熱絡相迎。

中途,不知是誰主提到現如今的行業現狀,聊起籌建數字展廳前期用材采購一事,當著衆人的面大肆談論“技巧”,直言,用劍走偏鋒的方式可以節省大筆費用,用料糙的況下,甚至能省出一個小目標。

酒桌上不到十人,都是在這行業混跡多年的人,對這所謂的技巧心照不宣,礙于段朝泠在場,自然不會明面附和什麽,約有避之不談的意思。

其中一位老總笑著同宋槐賠不是:“早前就聽說,宋小姐當年還做設計師的時候因為類似問題陷囫圇。今日如果有人不小心講錯話,還你海涵。”

這話看似在對說,實際是在請求段朝泠,避免因為的事開罪于他。

宋槐心裏有數,笑說:“各行有各行潛在的規則,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與其改變不了現狀,不如欣然接。”

儼然沒想到會這麽講,那老總似是愣了一下,舉起酒杯,跟著笑說:“宋小姐好肚量。敬你。”

宋槐回以一笑,輕呡一口酒。

飯局結束後,兩人沒急著回去,宋槐托司機將車開往城郊。

前些日子人把許呈潛送的那套別墅的後院改了花田,種了一批馬蹄蓮和鳶尾花,近日恰好盛開,想過去瞧瞧。

路上,段朝泠在能打車的地方司機停車,讓他先回去,換自己來開。

等換坐到前排位置,宋槐嚨發,突然很想支煙,手去翻夾層,想到過不了多久要備孕,頓一下,又將煙盒和打火機放回原位。

同時聯想到什麽,好奇問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你最近煙的次數好像越來越了?”

段朝泠平靜回應:“不算錯覺。”

緩幾秒,宋槐得出一個結論:“你在戒煙嗎?”

“早晚要戒,不如先嘗試著。”

“聽說戒掉的過程很痛苦。”沒什麽癮,倒還好,但段朝泠不一定。

力會削弱這種痛苦。”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宋槐將車窗打開一條隙,讓新鮮空氣灌進來。

隨手理好被吹的頭發,轉頭看他,輕聲說:“段朝泠,謝謝你。”

自始至終,他一直在尊重的意願和決定,將的想法當作承諾,第一時間兌現,且完全付諸行

將心比心,如果將角對換,換作是,做得不一定這般細致和到位。

通往城郊有段柏油路,周圍荒無人煙,僅有幾盞路燈照明,車子穿梭在昏茫夜當中,有些許荒蕪,將人的無限擴大。

段朝泠空往副駕位置掃了一眼。

車廂裏幽暗面部廓模糊,一雙眼睛極亮,眼底有最直白的熱意,毫無遮掩,溫暖得像永不會墜落的朝

宋槐正要繼續往下說,見他放緩車速,將車停靠在路邊。

把那些還沒說出口的表白的話咽進嚨裏,稍微擡頭,無聲同他對視。

以為段朝泠要回應些什麽話,但他只是稍微擡起手臂,輕兩下的發,不乏寵溺。

而言,這舉比任何言行都要用。

宋槐側過,用臉頰他的掌心,“為什麽突然把車停下了?”

段朝泠說:“再繼續開下去會分心。”

宋槐笑說:“我說我的,好像沒影響到你。”

段朝泠的臉頰,低聲說:“坐過來。”

宋槐看著他,鬼使神差地支起,用手扶住椅背,挪過去,坐在他上。

兩人面對著面,短暫無言,維持這坐姿待了會。他右手覆在的腰,緩緩向上移,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的脊背。

宋槐纏住他的肩膀,近距離對上他的眼睛,想到什麽說什麽,“你有沒有發現,我長了不。”

段朝泠聽聞,掌心到前面,隔兩層面料,惡意地握住那團,“在這方面?”

宋槐放慢呼吸,掙開他的手,佯裝平靜地說:“……不是,我指的是在職場上。”

前些年初職場,眼裏最容不得沙子,遇到意難平的困頓總是忍不住用最直接的方法解決,無法眼睜睜看著一些不公平的事接二連三地發生,無法忍被特殊對待。

現如今,那些所謂的雷點隨時間逐漸消散,為人世也變得越發圓,倒真了一副商人做派。

段朝泠和緩開口:“的確有所長。”

宋槐笑了聲,“真的嗎?”

“剛剛在席間,不是沒讓我到意外。”

“說明我真的有在進步。”

段朝泠說:“類似今晚的飯局以後會常有,見什麽人說什麽話才是常態。”

“我都明白的。”宋槐稍微停滯,右手輕他的結,加深笑意,“我能有今天,還是要謝段老師的諄諄教誨。”

段朝泠捉住的手,淡淡重複不久前說過的話:“旁的沒教會,只讓你學會了說話的藝。”

宋槐扶著他笑了好一會才開口:“怎麽還記仇……我當時真的只是隨便說說。”

段朝泠不準備給臺階,“不是要虛心求教麽。”

宋槐眉心跳了跳,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沒說話,只看著他。

段朝泠言簡意賅地丟出一句:“現在教你。”

過分平靜的口吻,聽不出喜怒。

不容進一步分析,拉鋸戰已經宣告開始,今日穿的那背帶了極佳的輔助工

腰腹恰巧是綁帶設計,無需使力,輕輕一拽便能將兩條帶扯下來。

宋槐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雙手并攏,被反綁到一起,以方向盤作銜接。

他今晚有意“懲罰”在飯前的打趣和調侃,自是不會輕易將人放過,擺明了要臣服,更不會就此給痛快。

很長的時間裏,酸楚和飽脹席卷全,雙重覺合在一起,將的理智完全吞沒。

要上不上的懸空實在難極了,顧不上矜持,帶著微弱的哭腔開口懇求。

在這方面,兩人磨合過無數次,心裏清楚該說些什麽話能讓他滿意,同時也讓自己如願獲得心滿意足。

過程中,很想抱住他,但雙手完全不了,只得任由自己既失控又失衡。

額頭著車窗,微涼,一呼一吸在窗戶表面形白霧,漸漸模糊了視線。

兩人的影子前後呼應、相互疊。

有輛車沿途路過,過車燈和路燈兩束線,能瞧見駕駛位的一道人影。

得不行,忙低下頭,鴕鳥似的遠離車窗,迫使自己不去觀察。

這樣突如其來的舉措使背部低,形一條圓潤弧線。

段朝泠瞇了瞇眼,惡劣地加重、向前,換來斷斷續續地討伐,毫無殺傷力可言。

到最後,完整的話幾乎講不出來,討伐變了求饒。

等一切平息下來,宋槐一頭長發變得微,靠坐在座椅上平複緒,口時起時伏。

段朝泠將兩邊的車窗打開,順手按下頂棚開關。

車頂緩緩打開,映出一偏冷調的月亮。

宋槐將座椅向後調整,擡頭天,自顧自賞看片刻,收回視線,目投向副駕夾層,想支煙。

段朝泠先一步拿起打火機,點燃,吸一口,將餘下的遞給

宋槐接過,跟著吸了一口,淺嘗過後便沒再,任由一支煙燃掉半截,煙灰隨風飄散。

段朝泠盯著的側臉看了會,忽地,擡起的手,目落在腕間殘留的那道略微泛紅的綁痕,指腹上去,“疼不疼。”

宋槐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搖了搖頭,“不疼的。”

疼倒的確不疼,只是質特殊,稍微用些力氣便看起來目驚心。

雖然知道如此,但段朝泠還是說:“我下次注意控制力度。”

宋槐在心裏組織好措辭,盡量用正常的句式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我想說,其實……我很喜歡。”

承認,拋開日常的道義和禮法不談,自己在另一層面同樣被段朝泠教得很好。

如果換作從前,斷不會在這方面明確表達出自己的。是他教會,要學會坦然面對自己的各種層面的變化。

事實證明,也的確因此而到放松和舒適,以及開心。

從本質上無法區分,同樣可以以同等的說辭相提并論,并非是什麽恥的事。

段朝泠目深了幾分,拇指手腕脈搏最強烈的跳

宋槐掐掉煙,把煙頭丟到車載垃圾桶裏,擡了擡眼,和他四目相對,試圖分析這記眼神的變化。

不等得出有效結論,手臂被他拽住。

挪過去,同他齒勾纏,思緒游離,本來不及繼續思考。

看似闌珊的夜,他們縱擁吻,氣息漸漸混為一

四下無人,偶爾傳來幾聲鳥和蟬鳴。

周遭影影綽綽,眼的只有他,以及他的來勢洶洶。

盛夏的季節,雨未歇,適合共同度過一個又一個難自控的良夜。

-

領證那日平靜且祥和,清早剛下過一場急促驟雨,很快放晴。

事先約好了下午到民政局登記,閑暇時間綽綽有餘,兩人并不急著,聚在客廳,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偶爾閑聊兩句,無話不談。

他們昨晚特意來看何阿姨和餘叔,沒回去,留宿了一晚,打算今日直接從這邊出發。

一大早,何阿姨將兩人要穿的服熨燙整齊,興高采烈地到廚房做了早餐,用的都是些寓意極好的食材,圖個吉利。

臨近晌午,眼瞧著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何阿姨急得不行,圍沒來得及摘,來到客廳,看著坐在沙發上碼代碼的宋槐,無奈笑說:“祖宗,還不上樓收拾行頭嗎?”

宋槐眨了眨酸的眼睛,合上筆記本電腦,笑說:“您別著急,時候還早呢。”

何阿姨將筆記本小心擱到一旁,囑咐道:“領證圖早不圖晚,早些出發不是什麽壞事,還能避免堵車。”

宋槐笑著應下這話,站起,“那我現在去換服。”

何阿姨擺擺手,“好好好,快上去吧,有什麽事及時喊我。”

宋槐扶著樓梯扶手上到三樓,沒回臥室,徑自拐到段朝泠的書房,他在裏面開電話會議。

推門而,段朝泠用眼神示意過來,等人靠近些,將拉到自己上坐著。

宋槐窩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耳朵裏聽著催眠的會議容,無聲打了個哈欠,耐心等他開完會。

結束後,段朝泠將手機丟到桌上,低頭看,“何阿姨催你了?”

宋槐笑了下,“你怎麽猜出來的?”

“不用猜也能想到。”

讓我們早些出發,而且……餘叔說待會兒由他來送我們過去。”

段朝泠沒多言,輕拍的背部,“回房換服。”

宋槐點點頭,笑著拉他的手,“一起。”

半小時後,兩人從家離開,前往婚姻登記

這個點剛好錯過午高峰,車流量不大,一路暢通無阻,到達目的地比預計時間要早。

再從裏面出來,宋槐手裏多了兩張紅本,舉起,放在下細瞧,能看到證件表面的致紋路。

宋槐站在臺階上,扭頭看向段朝泠,如實說:“……覺好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和段朝泠就這樣結婚了,為了他的合法妻子。

段朝泠囑咐當心臺階,等腳踩平地,緩緩開口:“之前是誰說,會當場適應角的轉變。”

宋槐大致思索兩秒,笑說:“那個人好像是我?”

說完,挽住他的胳膊,“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問。”

“我其實很想知道,你現在是什麽心。”

的再三追問下,段朝泠依舊沒回答這個問題。

宋槐好奇得很,但沒接著問,打算先做些正事,晚點再說。

車上,反複調整角度,將兩張結婚證一部分疊,按下快門,拍了張照。

從諸多照片中選出線最佳的一張,打開微信,發了條朋友圈,不附帶任何文案,僅單獨一張照片。

沒過多久,微信開始響個不停,很多朋友和同事過來送祝福。

被祝福是件極為開心的事,尤其這件事還和段朝泠關聯,意義自然更加非凡。

宋槐耐十足地逐一做出回複,等再次得空,發現路程已經快要過半。

將手機塞進包裏,扭頭去看旁的段朝泠,笑說:“阿姨和許叔叔剛剛分別給我發了一個紅包,數額很大,令人咋舌的那種。”

“他們那邊現在應該是淩晨。”

“是淩晨沒錯……不過我猜,阿姨應該是想第一時間送來祝福。”

段朝泠沒再說什麽,握住的手,把玩掌心的

宋槐靠著他肩膀,喃道:“還是覺得有夠夢幻,不敢相信我們真的結婚了。”

段朝泠輕吻的眼角,平聲靜氣地說:“人生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夢境,瞬息萬變才是常態。”

宋槐品了品,笑說:“莊生夢蝶嗎?這結論好像更偏于唯心主義。”

段朝泠不置可否。

宋槐轉念又說:“你剛剛還沒回答我,此刻究竟是種什麽樣的心境?”

段朝泠看一眼,只說了四個字:“如獲珍寶。”

播放著旋律十足的輕音樂,但宋槐依然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它正為他的話傾,不留餘力。

宋槐忽然鼻子一酸,不想被正在開車的餘叔發現異樣,低垂著眉眼,盯著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試圖轉移注意力。

四十分鐘左右,抵達公寓附近。

餘叔將他們送到樓下,驅車離開了,臨走前叮囑他們要記得時常回去吃飯。

宋槐笑著稱好,目送車尾漸漸消失在拐角

段朝泠握住的手,“走吧,回家。”

宋槐順帶他的手指,“有句話還沒跟你說。”

“什麽話。”

“老公,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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