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與雪》第 88 章

88/“嘗一嘗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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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過後, 應對完流水式的宴席和各路親朋好友,宋槐疲憊得厲害,回何阿姨那兒休養, 緩了幾日才有所好轉。

工作方面有薛初琦和譚奕盯著, 無需心,索將全部力放在了月行程計劃上。

現如今氣候不算嚴寒,不是出行的最佳時機,宋槐跟段朝泠悉心商量後, 決定先做基礎規劃, 等冬天正式到來再出發, 那時正好可以看整季落雪。

段朝泠沒發表其他意見,一切由開心。

休息得差不多了,兩人趕在周末回去探段向松和陳平霖, 順便留宿一晚。

陳靜如和許呈潛度完月,剛回國不久,近期一直住在洋樓那邊。知道他們今日要回來,陳靜如清早便廚房的工作人員備好新鮮食材, 親自下廚招待。

晌午,用過午餐,陳平霖回臥房午睡,段朝泠和許呈潛陪段向松到後院聽戲。

陳靜如幫阿姨收拾完桌上的殘羹, 過落地窗瞧一眼外面的戲臺, 轉頭看向宋槐,笑著慨:“前些年一個人在國外生活, 逢年過節冷清得很, 如今總算有個家該有的樣子了。這才是我畢生所求的場面。”

親近的人、最尊敬的人、可以攜手共度餘生的人都在旁,只要擡眼便能看到, 可可及。

心髒逐漸被填滿,再沒有任何空餘位置。

宋槐當然能理解,回以一笑,“這樣的場面以後會一直存在,您想看不到都難。”

陳靜如笑了聲,“對了,有件事兒想問你。”

“嗯?”

“你和朝泠近期有做措施嗎?”

沒想到會問得這麽直接,宋槐愣了一下,反應兩秒才答:“沒刻意避過孕……想先順其自然。”

“這種事的確強求不來。”陳靜如點點頭,“總之你們倆心裏有打算就好,我就不跟著瞎心了。”

宋槐問:“那您跟許叔叔有什麽打算嗎?”

“我們倆嗎?暫時不準備要孩子,以後也大概率不會要。”

宋槐問原因。

陳靜如坦言:“我已經過了最佳生育年紀,想生的話需要先回杉磯調養。前幾年我在那邊的醫院冷凍過卵子,留著備用。但呈潛不舍得我罪,所以這計劃一直耽擱著,未來估計也不會實行。孩子于我們而言固然重要,但不算是人生中必須要有的一段經歷,畢竟我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相互陪伴足夠了。”

宋槐順著的目向窗外,輕聲說:“沒關系,您和許叔叔還有我。”

陳靜如笑了笑,表示認同:“是啊,還有我們槐槐。此生足矣。”

一曲戲過半,旦角中場歇息。

宋槐端著洗好的果切走出房門,親自給他們送去。

正值晌午,太正當頭,戲臺搭建不遠有棵上了年歲的柳樹,起一陣風,枯枝輕拂,在地面映出淺薄的影子。

他們三人并排落座,臺前人影浮,畫面相定格。

宋槐頓一下,緩步來到他們面前。

段朝泠率先看到,等人稍微靠近些,長臂一,握住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掌心

當著段向松的面,宋槐規矩得厲害,背部直,用眼神示意他先放開。

段朝泠不著痕跡地勾了下,依著

過來,段向松擡眼,瞥向他們,隨口問道:“聽靜如說,你們二人近日在準備出國事宜,何時啓程?”

宋槐想了想,答說:“還早,要等些時日,這段時間先好好陪您和陳爺爺。”

段向松輕哼,“倒是會撿些好聽的話來哄我。”

宋槐笑說:“讓您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陪著坐了片刻,中途,段朝泠到遠接電話。

宋槐目流轉,瞧著他背立在柳樹底下,影頎長,側臉匿在暈裏。

午後溫度不高不低,冷熱恰到好,他沒穿外套,只穿了件白襯衫,熨帖括,金屬齒袖扣折出細碎線。

盯著瞧了一會,宋槐跟段向松和許呈潛打了聲招呼,拿起搭在椅背上他的外套,站起,朝他走過去,臨走前順便帶走兩顆剛洗好的葡萄。

他們站的位置在戲臺朝南一側,不刻意看幾乎注意不到。

宋槐臂彎搭著他的服,放輕腳步靠近,在他回頭那刻,將葡萄放進他裏。

段朝泠低頭看一眼,擡手的腦袋,慢條斯理地將水果咽下。

宋槐眉眼帶笑,用口型無聲對他說:進屋嗎?想去看電影。

段朝泠講話語速放慢,同電話另一頭簡單代兩句,牽住的手,緩步繞過後院。

兩人一前一後上到四樓,直奔觀影廳。

這樓層前陣子翻新過一遍,添置了不新家,走廊裏泛著一檀木沉香味道。

宋槐腳踩在地毯上,耳朵裏聽綿聲響,先他一步打開影廳的門,讓出過道位置,等他先進。

聽筒裏傳來似有若無的彙報聲,混著房門被闔嚴的“咔噠”聲。

房間裏昏暗一片,靠門位置設置了聲控燈,很快熄滅,窗外有微弱亮照進來,勉強用作照明。

在他邁開腳步前一秒,宋槐出手,拽住他腰側的襯衫面料,踮腳,在黑暗中準捕捉到他的

冰涼,他口腔裏殘留了清甜的葡萄味。

段朝泠瞇了瞇眼,暫時沒,由隨意作

換氣的空隙,呼吸略微急促,嘗到甜頭,稍微後退半步,正準備結束這個短暫的吻。

他偏在這時扣住的後腦。

電話很快被掛斷。

段朝泠順手將手機塞進手裏,垂眸,直接掌控主權,帶幾分狠厲地咬住瓣。

周遭充斥著白噪音,摻雜了輕微的吞咽聲。

好一會,段朝泠才放過,輕吮耳側皮,嗓音喑啞:“把我進來就是為這?”

兩人得足夠近,宋槐順勢抱他,雙臂牢牢纏住他勁瘦的腰,含笑迎上他探究的目,“看電影是一方面,主要是有點兒……饞你。”

方才他站在樹下,影清煢,世而立,氣質比擬薄玉質地。

越是不可侵犯,越是徒增某種強烈的

段朝泠單手擡起的下,指腹的下,“還沒完整吃到裏,怎麽不繼續了。”

宋槐扶著他笑,腔小幅度震,“天化日,不太好意思行,只能先嘗一嘗甜頭……唔。”

完整的話沒來得及講完,如數被他吞進裏。

在門口糾纏了許久,等他真正放手,口紅基本花掉了,在角暈染開,紅得不自然。

旁邊的儲格裏有備用的紙巾和毯,彎下腰,隨手翻兩下,餘瞟見段朝泠正在打開投影儀,隨口一問:“我們看什麽電影?”

“你想看什麽。”

“……沒想好。”剛剛說要來看電影,只是一時興起,為了親他隨便找的借口。

段朝泠沒再多言,隨機選一部大概率會興趣的國外文藝片,攬過的腰,將人帶到座椅第一排就坐。

電影開場不久,宋槐突然想起不久前跟薛初琦討論過的一部電影,眼睛亮了一下,提議說:“要換一部嗎?我想到要看什麽了。”

段朝泠沒作聲,懶散向後靠,輕拍一下的後腰。

宋槐瞬間領會到他的意思,找到那部片子,按下播放鍵。

段朝泠瞥一眼,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

宋槐順勢擡眼,看向屏幕顯示的主演陣容——詹米·多南、達科塔·約翰遜,清了清嗓子,低聲說:“我只是想過現象看本質。”

段朝泠的手,輕戴在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另一只手支著額頭,徐緩開口:“本質是什麽?”

宋槐思索兩秒,隨意胡謅:“人跟人之間浪漫的故事。”

段朝泠不再說什麽,耐心等劇到三分之一,沒由來地問,“喜歡這種?”

“……沒有。”

“是麽。”

宋槐哪裏肯繼續聊這話題,“專心看電影啦。”

耳邊傳來他極輕的一聲笑。

這場電影終究沒看完。

宋槐離開自己的座位,半蹲下子,半推半就地扶住他的膝蓋。

電影的背影音樂遮住了被無限放大的吞咽聲,頭頂被他外套罩住,隔絕一切源。

他掌心輕的發。存在的只有和他本,以及過于沖擊的刺激

不知過了多久,從觀影廳出來時,天漸暗,被暮靄黃昏籠罩。

離開昏暗不明的房間,突然回歸明,宋槐難免有些不自在,在他後走著,腳步放得極慢。

段朝泠耐心等跟上,目,笑了聲,“害什麽。以前又不是沒做過類似的事。”

宋槐踮腳捂他的,“……別說了,求你。”

他的一呼一吸從間悄然溜走。

上完全沒了塗過口紅的痕跡,但依舊紅潤,倒像被欺負了一次又一次。

段朝泠目發深,左手覆在後頸,低頭,想再次吻

宋槐下意識往走廊盡頭的樓梯口瞥一眼,躲過他的作,“別……會被人看見。”棚頂裝了監控。

段朝泠沒繼續,牽著的手下樓。

晚上,秦予和段斯延臨時回來探,帶上了昭昭。

小孩子長得快,有段時間沒見又長高了不,見到和段朝泠,朗聲喊人,甜得不行。

宋槐他的腦袋,帶他去廚房找東西吃。

瞧著他們的背影,秦予笑了笑,扭頭看向段朝泠,“槐槐很喜歡孩子呢。”

段朝泠不置可否。

一旁的段斯延出聲:“等什麽時候昭昭有了弟弟或妹妹,到時家裏更熱鬧了。”

秦予表示再贊同不過,笑著對段朝泠說:“我們是不準備要二胎的。聽出來了嗎?你二哥其實是在點你。”

段朝泠說:“這事急不得。不如隨緣。”

又聊了些家常,秦予到廚房尋他們,客廳只剩下段朝泠和段斯延兩人。

段斯延收斂笑意,食指輕推一下鏡框,回憶道:“前日大哥過生日請我到家裏吃飯,酒喝到一半我才得知,他原是要邀請你,電話剛撥過去自行給掛斷了。他有心跟你親近,但終究不太好意思,畢竟你們倆已經老死不相往來這麽多年。”

段朝泠淡淡道:“我跟他已經是過去式,陳年舊事不值一提。人總得向前看。”

段斯延順著這話往下說:“之前你幫過他那麽多,他一直有意謝你,但不知從何做起。”

“為他也是為我自己。”

“說到底,大哥還是承了你的恩惠,謝是必然之舉。”

段朝泠平靜地睨他一眼。

段斯延提議說:“有機會一起吃個飯吧,只有我們兄弟三人。”

窗外有道人影闖進視野範圍

宋槐一手牽昭昭,另一只手端著廚房那邊剛做好的甜點,和秦予在院子裏有說有笑。

像是發覺了他的注視,偏過頭,迎上這抹視線,朝他隨意地擺了擺手。

段朝泠目滯留在上,緩緩出聲:“他備好藏酒。”

段斯延順著他的視線向外看,笑了一聲,“有時候很想坦然承認,我們兩個其實都被最人改變了。”

段朝泠沒說話,算是默認。

晚飯難得這般熱鬧,陳平霖人到院落裏挖出兩瓶釀的梅子酒。

飯後,段斯延被段向松到書房例行盤問公事,陳靜如陪陳平霖出門遛彎,其餘人聚在一起打牌。

宋槐今日手氣極佳,幾乎贏了個滿貫。

中場歇息時,窩在段朝泠懷裏,悄聲對他說:“不太想玩兒了。”

“走吧,回房間。”

宋槐忙出聲阻止,“想溜出去約會。”

“聯系司機,他過來一趟。”

宋槐說不用,又說:“還是我來開吧,只有我剛剛沒喝酒。主要想就我跟你兩個人,不要有旁人。”

段朝泠微微揚眉,“把剛剛做一半的事做完麽。”

知道他指的是在觀影廳的時候,宋槐沒說話,輕搡他膛,使自己站起來。

宋槐敲開書房的門,跟段向松告完別,到車庫取車,啓引擎,從洋樓離開。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最終停在了高中學校附近,隔兩條馬路遠有間書屋,從前來過無數次。

他們到的時候剛好晚上九點左右,學生下晚自習不久,店來往的人不算,幾乎占滿了過道位置。

一樓基本是些學習資料和國外讀,二樓是讀書室,單獨隔出一間房,面積不大,平時供客人寫信用。

墨綠信箱靠牆而立,裏面裝滿了信封,各式各樣,其中有不匿名信件。

上到二樓,宋槐自顧自解釋:“高三忙著準備藝考,平日課業力比較大,記得當時唯一解的辦法就是來這邊看書,有時候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

段朝泠說:“所以,你那段時間回來得晚是為這。”

“差不多……其實是在刻意躲著你。”宋槐坐在靠窗位置的椅子上,擡頭看他,“我當時應該是覺得,跟你離得太近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眼不見為淨,也好靜下心來自己好好學習。”

段朝泠看,無端問道:“後悔嗎?”

“嗯?什麽。”

“放棄藝考。”

幾乎沒有猶豫,宋槐堅定地搖頭,“不後悔。人生的選擇原本就是多向的,不是只有藝考這一條出路。你很早之前就跟我講過這個道理,永遠不要為自己做過的任何決定後悔。沒必要,也沒意義。”

略微停頓一下,又說,“事實證明,我當初的選擇并不是錯誤的。叔叔,我很喜歡現在這種生活,也很喜歡如今這份工作。”

段朝泠掀起眼皮,不地瞧過去。

後是萬家燈火,影融進其中,自帶一暖調。

在原地待了會,瞧著有三五學生上來自習,宋槐拉他進了隔壁的信屋,那兒目前空無一人。

仄的房間裏,淺淡的香薰味道撲面而來,混著紙張的草木香氣。

宋槐仰頭看他,道出來這裏的目的:“其實高考後不久,我在這間屋子裏給你寫了封信。”

段朝泠平聲問:“準備在今晚找來給我看?”

“嗯……原本打算這輩子都保的,但是現在改主意了,還是覺得有必要給你看看。”

話音落地,宋槐扭頭去翻信箱,憑記憶找到大概方位,據信紙拿起其中厚厚一沓,逐一過目。

隔得時間過于久了,日積月累,許多信封早已泛舊,至今無人問津。

仔細翻找兩遍才找到屬于自己的那封信件。

宋槐將剩餘信件放回信箱裏,把手裏著的東西遞給段朝泠,笑說:“段先生,請過目。裏面的容我有點兒忘了,只記得大概。不過先說好,看歸看,但不能明著讀出來。”

雖然表面故作輕松,但不是不張。

時隔多年,將自己當初那份小心翼翼的心事完整呈到他面前。

段朝泠接過,當著的面緩緩拆封,將紙張平整攤開。

從頭至尾寥寥幾句話,反複詳讀,即便只是一個標點符號,在他眼裏依然至關重要。

半晌,目滯留在最後一段話上。

——畢業快樂。今年唯一的願是,希段朝泠可以試著喜歡我一次。

二樓人越來越多,兩人沒在裏面逗留太久。

從書屋出來,段朝泠主帶走了那封信。

回程路上,兩人流的次數很,聊的話題基本淺顯,誰都沒主提及不久前在書屋裏看到的信件容。

等紅燈的空隙,宋槐轉頭看了坐在副駕的段朝泠一眼。難得見他出類似于凝重的表

對于這樣的段朝泠,心裏很難不到意外。畢竟無論從前發生什麽,他向來喜怒不形于

車子開回了公寓。從地庫出來,乘電梯上樓,短暫無言。

穿過長廊,進門後一秒,來不及開燈,宋槐被段朝泠一把扛了起來。

背部猛然陷進的床面,承著他急促的、洶湧的吻,反應過來的同時,自顧不暇地回應著。

過了會,他的吻延向下。下午在觀影廳裏,對他做過的那些舉被原封不地還了回來。

宋槐過朦朧水汽著他,一只手牢牢攥住床單,另一只手不自覺地他的短發,總想無形當中拼命抓住些什麽,像抓住一顆搖搖墜的稻草。

在他稔的技巧裏劃布帛一樣的姿態,無骨,險些被融化掉,在急湍水流中傾瀉。

結束後,被他抱去洗澡,折騰到後半夜才真正休止下來。

房間裏沒開主燈,僅開了盞暖調臺燈。宋槐靠在他懷裏,食指近他的結,有一下沒一下地輕

段朝泠握住的手,忽喊一聲:“槐槐。”

宋槐沒掙紮,由他握著,輕輕“嗯”了聲,等他繼續往下講。

段朝泠說:“今年還有什麽願,我都幫你實現。”

宋槐輕聲回應:“好像已經沒什麽特別想要的了,如果非要說出一個的話……”

段朝泠,平淡一點,我久一點。

-

臨近年底,北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宋槐對這天氣總有種莫名依緒,清早拍照發朋友圈,趴在窗沿賞雪,不小心賞過了頭,導致出門比平時晚了些。

恰巧趕上早高峰,車多路,愣是在路上堵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約定地點。

今天跟薛初琦約了見面,陪到店裏試婚紗。趕到時,已經試過兩套,但都不是非常滿意。

見宋槐出現在店裏,薛初琦直接問工作人員要了ipad,將模特上的十幾套效果圖拿給看,托幫忙選出幾套最合適的。

確定好款式,薛初琦隨工作人員到試間換服,隨口吐槽:“槐槐,我現在總算理解你當初的覺了。我這不過才試了幾套就已經耐心盡失,可想而知你那時有多勞累,那可是足足上百套禮服。”

宋槐朝試間的方向掃了眼,坐在沙發上等出來,笑說:“沒辦法,規矩森嚴,婚禮模式必然繁瑣,不過好在已經過去了。”

薛初琦問:“那些套禮服現在都在哪兒放著呢。”

“還在莊園裏,有專門的兩個房間放這些東西。”宋槐說,“我只挑了最喜歡的兩三套帶了回來,其餘的有專人負責保管。”

薛初琦慨出聲:“說實話,上大學的時候只覺得你家中非富即貴,到北城工作以後才發現何止是這樣,簡直跟常人有天壤之別。”

宋槐笑說:“哪有那麽誇張,我不是照常跟你一起吃十幾塊錢的麻辣燙。”

薛初琦跟著笑說:“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婚紗試到一半,譚奕過來跟們彙合。

中午原打算一起吃飯,宋槐婉拒了他們的邀約,等等準備直接到公司去尋段朝泠。

臨分別前,薛初琦提議:“對了槐槐,過幾日北城有場我們大學時期追的那部漫的巡回演唱會,到時要不要一起去看?我托朋友弄了兩張票。”

知道機會難得,宋槐當即答應下來,“好啊。”

一旁的譚奕無奈笑說:“不是我說,還有一個活人在場,你們倆怎麽不帶我一份?”

薛初琦開玩笑說:“你又不追番,去了也只能起到陪同作用,不如把門票留給其餘有用的人。”

譚奕說:“好好好,都依你。我就不去了,在家做好晚餐等你回來。”

“我可能更想在當天跟槐槐一起吃晚餐。”

聽他們拌,宋槐不由笑出聲。

從婚紗店出來,宋槐驅車去了段朝泠的公司。

越過旋轉玻璃門,恰巧在前臺到彭寧,簡單打完招呼,問他段朝泠是否已經吃過午飯。

彭寧笑說:“據我所知,段總不知道你要來找他,所以這會兒已經吃完了。”

宋槐了然,笑說:“他現在在辦公室嗎?”

“是的。要我帶你上去嗎?”

“沒事,不用,你忙你的就好。”

跟彭寧分開,宋槐乘電梯到樓上,直接敲開辦公室的門。

裏面傳來嗓音低沉的一聲“進”。

見到是,段朝泠沒覺得有多意外,擡了擡眼,示意過來,“見完薛初琦了?”

宋槐將拎包和外套放到茶幾上,走過去,乖乖坐在他上,“嗯,本來準備一起吃飯的,譚奕臨時來接,我就沒做這個電燈泡。”

段朝泠單手覆在後腰,低頭看,“。”

“還好,不是特別。”

段朝泠沒再說什麽,聯系人送來一份工作餐。

宋槐瞧著桌上賣相致的六菜一湯,擡起雙臂,纏住他脖頸,撒說:“我想你喂我。”

段朝泠拿起勺子,照做。

飯後,宋槐有點犯困,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跟他提起過幾日和薛初琦的約會,突發奇想地問:“你看過漫嗎?”

段朝泠瞥一眼,“沒。”

聽到預想中的答案,宋槐問:“那你年喜歡做什麽。”

“讀書,學琴棋書畫。課餘時間上高爾夫和排球課,再大一點兒研習馬、潛水。”

“做這些,會讓你開心嗎?”

“會舒心。”

宋槐微微愣住,“所以……這是你必須要做的,卻不一定是喜歡做的。”

“基本。”

那份藏匿的心疼油然而生,宋槐不太想繼續聊下去,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笑說:“初初很喜歡看漫,我最開始不是很興趣,但大學四年也陸陸續續跟著追完了不部。”

“好看?”

“我覺得還蠻好看……但我們可能有代,你不一定會理解。”

段朝泠淡淡重複一遍:“你和我有代。”

宋槐反應過來,笑著哄他:“我要表達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段朝泠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我想的是什麽意思?”

知道說多錯多,宋槐索不再講話,湊近,在他角親了一下。

原以為這段曲就此過去。

晚上,回到家照常相,直到深夜在床上,宋槐才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

段朝泠用最直接的方式節節衰退,他給,但不會滿足,就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

宋槐用盡渾解數,甚至帶著哭腔喊他叔叔,但這次完全不管用,過往屢試不爽的辦法為徒勞。

過程中,只好繼續哄他,斷斷續續地在他耳邊說:“……你真的不老,我發誓。”

回答的是一記勝過一記的惡意。實在忍不住,眼角蓄滿了水汽。

今晚他有意如此,到最後依舊沒讓如願。

宋槐疲憊得不行,只得先緩一緩,闔眼休息,不知不覺沉睡過去,但睡得不算踏實,在後半夜醒了過來。

旁空無一人,枕頭是涼的,段朝泠似乎已經不在多時。

宋槐披了件睡袍,爬下床,腳到客廳尋他。

打開臥室的門,約聽到臺方向傳來一陣鋼琴聲,音量不算特別大,但能聽清婉轉曲調。

前段時間突然想彈琴,段朝泠便著人在家裏備了一臺,放在臺和客廳銜接,側靠落地窗。

出了臥室,宋槐尋聲去,第一時間瞧見段朝泠的背影。

匿在半片黑暗中,後立一盞落地燈,暈融融,照在他肩上,看起來忽遠忽近。

頓了頓,擡走向他。瓷磚冰涼,但眼下顧不上太多。

似是注意到在靠近,琴聲緩緩停止,段朝泠擡眼看,“怎麽不穿鞋。”

宋槐低頭看一眼自己潔的腳面,“忘記了。”

段朝泠沒作聲,起,攔腰抱起,將人放到琴面上。

琴鍵驟然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音調雜無章。

借著那盞落地燈,宋槐對上他的眼睛,“你一直沒睡嗎?”

“沒什麽睡意。在想一件事。”

“什麽事。”

“舒心或許也是開心本。”

宋槐怔了一下,似乎當即穿越回過去,對小時候的段朝泠,充分理解了他那時的茫然和困頓。

嚨莫名有些發,張了張,輕聲說:“其實我很想回到過去。”

“怎麽。”

“回到過去,可以告訴小時候的你喜歡什麽、想要什麽,未來會娶什麽樣格的人為妻。”

段朝泠耳後皮,“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宋槐笑,“被你發現了。”

氣氛被烘托得恰到好輕易便能將他從漩渦中拉出來。

強大如段朝泠,他如今已然無所不能,任何事在他眼裏不過滄海一粟,但就是這樣的他,偶爾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他會將未知的這一面袒面前,不做任何掩飾。

白天在洋樓徒增的那份再次湧上來,就快要抑制不住。

宋槐攀附住他的肩膀,聲音輕如鴻,在黑夜中應聲落地,“別想了……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

段朝泠輕的耳垂,“比如。”

餘下的幾個字甚至可以更輕:比如,上了我。

明明已經做好充分準備,但當他一探到底的那刻,還是忍不住攥他的手臂。

掌心無意間到琴鍵,周遭發出清脆音,連不完整的曲調,蓋住了的聲音。

“段……”環境給人的沖擊力度足夠大,忍不住出聲喊他,“回房間。”

段朝泠沒應,將翻了個,在耳邊低聲說:“還記得教你彈過的第一首曲子麽。”

腦中有預,知道他如此問代表什麽,宋槐自是不肯正面回答,咬牙不讓自己出聲。

腹部恰巧卡在黑琴沿,手掌支在琴面,隨他的作不斷繃神經。

漫長的時間裏,為了得到稱心的痛快,宋槐擡起右手,指腹緩緩按琴鍵,勉強讓自己穩住節奏,將半首曲子斷斷續續地彈完。

過程中難捱極了,耳朵裏聽到琴聲,摻雜了他的低哄聲,像置水裏,被浪完整地淹沒。

天蒙蒙亮,兩人重新回到臥室。

宋槐之前睡了幾個小時,這會已經毫無睡意,靠著他肩膀,過紗簾隙看向窗外。

“段朝泠。”

“怎麽了。”

“外面在下雪。”

段朝泠手指纏繞,扯過被子,蓋住發涼的肩膀,“看到了。”

“我們好像可以去度月了。”

段朝泠吻了吻的額頭,“只要你想,隨時可以出發。”

“去北歐嗎?”

“嗯。”

段朝泠曾說要帶去北歐看雪。

那年生日,隨口提及的一個點,被他當作承諾來完

答應過的事,季布一諾,無一例外。

這一直是他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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