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債》第三十章
“再說吧。”林焱難得對尋洲口氣溫和了點,清晨的線過紗質的窗簾照進室,暈下的林焱五和靜,一頭不長不短的秀發落在肩頭,尋洲手地了一把:“剪過頭發了?”
“上個星期剪的,太長太麻煩了。”林焱不冷不淡地回答尋洲的話。
尋洲看到一白發,眉心微蹙,他手把林焱這頭發拔掉的時候,林焱猛地轉過頭:“尋洲,你做什麽!”
“沒什麽。”尋洲將頭發藏在手心裏,他起床的速度比林焱還快點,掀開被子就跳下床,穿上拖鞋打開臥室門,然後就在門口看到了舒冬。
舒冬服已經穿妥當,尋洲推了他一把:“起來了就去刷牙。”
林焱起來做早飯,進廚房的時候,尋洲轉過提醒了一句:“別忘了我的份。”
這是舒冬跟爸爸媽媽一塊兒吃的早飯,總覺有點怪,但是他還是喜歡這種怪覺的,因為想要像這樣的時間多一秒,他故意放慢喝粥的速度,喝喝停停,慢條斯理。
林焱吃得最快,吃好的時候去客廳給冬冬整理書包,正在檢查書包的時候,尋洲對舒冬說:“你生日那天帶你去香港玩。”
“去香港幹什麽?”舒冬跟尋洲說話的口氣就有點,“你什麽時候那麽好心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迪士尼玩嗎?”
舒冬沉默了會:“誰說的,我才不想去。”
舒冬在尋洲跟前是口是心非的,不過在林焱麵前就實誠很多,林焱送他進校門的時候,他抬起頭問:“你也會去香港玩嗎?”
林焱:“冬冬想去嗎?”
舒冬相當不屑地扯了扯,用相當勉強的語氣說:“如果你去的話,我也去吧。”
——
尋洲之後幾天都非常忙,林焱倒是落個輕鬆,請了一個阿姨幫忙照顧冬冬,如果來不及接送冬冬,就讓阿姨幫忙接送一下。
舒冬對此表示理解,非常地說:“其實我也不是一個要求高的小孩,隻要你每天晚上回家就可以了。”
林焱捧著舒冬的腦門親下去,舒冬推開:“不要太麻了!”
林焱心裏忍俊不地笑了,因為冬冬的存在,即使日子再難過,也覺得人生好得不應該蹉跎時。
上並沒有出現他和張暮暮鬧離婚的信息,風聲靜得有些可怕。
舒冬現在完全沒有再回家,不過他偶爾還是會提起意駿,一開口就是:“意駿那個大傻瓜……”
林焱每次都是微笑略過舒冬的話,當作沒有聽到,冬冬對意駿有很正常,慶幸自己的孩子沒有因為仇恨泯滅了心,但是心裏多多還是希舒冬能忘記意駿,因為以後他是不可能再跟他生活在一起的。
尋洲三天兩頭來一次,林焱從來不問他和張暮暮的事,不問,尋洲自然不會說,香港簽證下來的第二個晚上,林焱在小雜誌上看到一篇推測尋洲已經離婚的新聞。
晚上尋洲給打來電話:“林焱,你準備一下,後天我們去香港。”
林焱給冬冬請了假,然後讓他分別到任課老師那裏問了作業安排,林焱出來的時候,舒冬對抱怨說:“原來出去玩還要做作業啊。”
“這就是勞逸結合啊。”
關於工作,林焱用一天時間理了最近所有的工作量,前陣子又找了幾個員工,用徐家倫的話來說,的小公司越來越規模化了。
徐家倫過來的時候,正在計算新貨的本額,因為太投,徐家倫進來也沒有發現。
徐家倫白皙的手指關節在林焱的辦公桌上敲了兩下:“林總,有時間一塊兒吃個飯嗎?”
林焱抬頭,笑:“怎麽過來了?”
大學城館子很多,林焱戒不了吃辣,坐下之後點菜就點了兩個正宗川菜,徐家倫直蹙眉:“不要命了!”
林焱扶額,對服務生加了句:“全部不加辣。”
林焱時間很趕,匆匆吃完之後買好了單,拿著找回來的錢對徐家倫說:“你慢慢吃,我先回工廠了。”
徐家倫吃得慢條斯理,真心覺得林焱對他太過分,每次搶著買單也就算了,結果每次陪他吃飯的時間都不超過二十分鍾。
“林焱,你知道你最近越來越不像一個人了嗎?”徐家倫放下筷子。
林焱學會了先發製人,笑瞇瞇地開口:“趙堯,我當你是朋友才那麽隨意的,你可別有什麽意見啊,我今天是真的比較忙,如果你不滿了,下次空我再陪你吃頓飯。”
徐家倫直搖頭:“今天好像特別忙啊?”林焱很他“趙堯”這個名字,自從他回到了他父親那邊,趙堯這個名字幾乎沒被人再次提起過,這樣被林焱再次起,徐家倫有種韶華易逝的滋味。
他對上林焱一張笑容可掬的臉,又問了一遍,“那麽趕著做事,是要遠行嗎?”
“去香港兩天。”林焱說,“帶孩子去玩玩。”
徐家倫心頭發,腦子還沒有想仔細,話已經先開口:“結個伴吧,我也去。”
林焱對上徐家倫的眼睛:“孩子他爸也去。”
徐家倫:“當我沒說。”
徐家倫開車回去的時候特別鬱悶,車停在紅燈前麵的時候,盯著前方的紅燈一閃一閃思考人生大事,然後好像有隻手將他從迷霧裏拉出來,破開雲霧,裏麵正寫著一句話:徐家倫,你承認自己喜歡林焱會死啊。
答案是不會死,徐家倫用紅燈的時間想完了所有的事後,立馬給書打了電話:“幫我訂一張去香港的機票……”
——
舒冬對能出去遊玩還是很開心的,雖然這樣的幸福來得有點快,坐上飛機的時候,他問林焱:“回來的時候可以買紀念品嗎?”
“當然可以啊。”林焱回答說。
舒冬想了想:“之前我的幾個同學出去玩都給我帶了禮,我覺得這一次我應該也給他們帶一些。”
“媽媽陪你一塊兒挑。”林焱說。
尋洲側頭看了眼邊的母子,然後用餘掃了眼坐在左側第三排的男人。
徐家倫戴著一副墨鏡,邊坐了一個國際友人,拿著一張香港地圖熱地跟他用英語攀談,徐家倫頭疼開口:“Sorry,canyouspeakChinese。”
國際友人沉默了。
徐家倫靠著機艙玻璃,看著低頭跟兒子說話的人,覺得自己的肚子有點難,起來去了一趟廁所,出來的時候遇上了尋洲。
“徐先生。”尋洲打招呼。
徐家倫出還沒有洗的手:“這不是先生嗎,真巧啊!”
尋洲沒有出手,有點懶散地打量了徐家倫一眼:“徐先生有點麵,以前在道鎮待過?”
徐家倫神一滯:“對,我以前還是林焱的同桌,想想真是緣分。”
尋洲聽到緣分兩字扯了下,然後越過徐家倫往裏麵走去。
徐家倫回到座位的時候,一雙眼睛探究地往他這裏掃來,戴著一個鴨舌帽的舒冬正趴在座位上看著他,然後又手對他豎了下中指。
徐家倫回敬一個中指。
就在這時,舒冬轉過子,因為他看到尋洲走過來了。
徐家倫心裏更是煩躁,連尋洲的兒子都發現了他,林焱的眼睛到底怎麽長的!!!
林焱是真的沒有發現徐家倫,最後在酒店住下,看到同樣過來登記房間的徐家倫,還頗意外地打了個招呼:“趙堯?”
“我過來考察市場。”徐家倫說。
林焱點了頭,也沒有多疑問,回到房間換了一服,香港的天氣比S市稍微炎熱點,剛剛一路過來不香港孩已經穿得甚。
林焱進屋的時候,尋洲正在玻璃外的臺接電話,他們住的是迪士尼樂園酒店的海景房,站在窗外便可以看到無邊大海。
舒冬在客廳整理自己的服,然後拿出林焱買給他的照相機,對著林焱就來了兩張。
再早的孩子也帶著趣,從下飛機後,林焱在舒冬臉上看到的孩子氣越來越多,他拍照,看到喜歡的事就要拍進手機裏。
“等回去後,我要把這些照片給我的朋友們看。”舒冬這樣說。
林焱蹲在舒冬邊查看相機裏的照片,看到一張和尋洲坐在一起的照片時,林焱將冬冬抱到自己懷裏:“冬冬最近有沒有新朋友啊?”
“沒有啊,我不怎麽跟他們玩。”舒冬說完,加了一句,“不過我有朋友的,就是比較,陸希睿、大偉他們。”
林焱微微笑,然後尋洲已經從外麵進來了,林焱不經意轉了下頭,躲避尋洲投來的視線。
“一家人”晚上是在銅鑼灣吃的辣蟹,林焱不能吃辣,另外了一份臘味什錦炒飯。
舒冬喜歡吃辣,一張小吃得通紅,林焱拿著紙巾給他拭:“別吃太多,會拉肚子。”
“我不怕拉肚子。”舒冬說。
“舒冬吃辣隨了你,沒事的。”尋洲說,他晚上出來隻穿了一件西裝襯衫,白細條紋,板寸發型很搶人眼。
坐在附近的兩個妹子拿著手機對他哢哢拍了兩下。
舒冬轉過頭對林焱說:“媽媽,們拍爸爸。”
林焱給舒冬剔著蟹,笑著回答說:“爸爸沒有冬冬帥,們拍的人是冬冬。”
舒冬微微紅了臉:“這些人真討厭,我有什麽好拍的。”
尋洲聽到林焱口中的“爸爸”兩字,也微微扯起了角,袋中手機震,尋洲走出來按了接聽鍵。
餐廳長廊外麵不手挽手的,尋洲恢複了素日的表,蹙著眉頭聽著連明打來的電話。
“老大,出遊還愉快嗎?”
“廢話說。”
“駿駿已經安全送走了,張暮暮知道駿駿不是你的孩子,現在也沒有辦法用駿駿威脅,不過怎麽也想不到,駿駿也不是的孩子。”
尋洲:“資料都到手了嗎?”
“張暮暮陷害嫂子的資料嗎?”連明回答尋洲的問題,“所有的資料我已經掃描進電腦發給你了,裏麵還有江家的。”
“老大,你回來是不是幫嫂子平反了?”
尋洲轉過頭看了眼林焱:“那要看自己的選擇了。”
尋洲掛上手機的時候,心底有煩躁遲遲退散不去,然後一個人匆匆從他邊走過,尋洲瞇了瞇眼,正巧一位上前問他電話,尋洲手了下人的耳垂,將反轉在自己前。
“先生,你是哪兒人?”
“廣州,廣東。”
“來香港做什麽?”
“做生意。”
“有興趣一塊兒吃個飯嗎?”
“有,不過我今天跟老婆孩子一塊兒出來,如果你不介意,明天見個麵。”
“你有老婆了?”
“你介意?”
人眨了眨眼睛,從包裏拿出一支眼線筆,然後在尋洲的手心上寫了一串號碼:“不見不散。”
尋洲看了眼手上的號碼:“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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