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琯清未滿周歲就和葉煦辰定親。

六年前，葉煦辰參加殿試這麼重要的日子，當然也要為未婚夫祈福的。

畢竟那也關系到自己的后半生。

還是江夫人給出主意，說是城外靈寺的香火極靈，讓早早出城門去搶頭一炷香。

也好保佑葉煦辰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江蘇覓不信神佛，不愿意與同往，恰巧江夫人不適也無法同行。

只是能多加一些下人保護。

沒想到天剛蒙蒙亮，的馬車第一個從東城門出去，居然就撞見了葉寒崢。

那時的他剛進錦衛。

夜不歸宿不在京城也正常。

但是不正常的是，他當時滿傷痕奄奄一息，被家丁認出來救上馬車的時候，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二哥，你這是怎麼了？”

年僅九歲的嚇得慌了手腳，又擔心他的況又不敢到他。

那個向來桀驁不馴，永遠仰著下面對的年，何時有如此虛弱的況？

葉寒崢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頭，好像是嫌棄吵，都沒睜眼就語氣冰寒的反問：

“你怎麼會在城外？”

“我、我去寺里給大哥上香，保佑大哥金榜題名啊！”

“放我下去！”

年當場就暴走，怒吼的聲音差點沒將的耳刺穿。

他明明已經滿傷痕，像個破碎的布娃娃一般。

卻又像本覺不到疼痛一般，扶著車壁起后，就要開門簾跳車下去。

江琯清也不顧自己是不是他的對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阻止。

驚恐的聲音都帶著被嚇到極致的抖，不依不饒地拒絕：

“你不能下去！你下去會沒命的。”

“那我也不和你去寺里等死。你放手！你要是不放手，我就先把你丟下去，自己再跳車。”

他兇狠地回頭，年清俊的臉上，眸是比任何兇徒都狠辣鷙。

看得出來，他說得出做得到。

江琯清哪里見過這麼兇的人？

還是從小玩到大的哥哥？

當場就嚇哭了。

還有些嬰兒的包子臉上，淚痕斑斑而落。

可就是說什麼都不放開他的手，一邊開口說話一邊有淚珠落在里。

很咸的味道。

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我怎麼會帶你去寺里呢？你都傷這樣了，當然要回城去看郎中啊。”

“回城？你不是要去給葉煦辰燒香祈福？”

年挑眉滿臉的不信任，眼神中醞釀著風暴。

似要將的心看穿一樣。

一旦知道在騙他，后果就不是被丟下馬車那麼簡單了。

“這里距離城門不遠，你挑開車簾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小姑娘撅了撅紅，見他看過窗外后依舊臉不善，只得小心翼翼地繼續求他：

“你能不能等進城再丟我下去？我怕疼，城里的路應該更一點。”

小姑娘瓷白的臉上，一雙水霧蒙蒙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格外的真誠。

又格外的好笑。

葉寒崢眼底的霾，就因為這一眼散去一半。

他力地靠在車廂上，很快就閉眼睡了過去。

那天，在醫館守了他一整天。

郎中說，他的傷應是自己砍的。

當時還懷疑郎中的醫。

哪里有人會砍自己的？

二哥分明就是出任務的時候了工傷，是功救了一個保家衛民的英雄。

就算沒來得及為未婚夫祈福到，也值得了。

傍晚時，葉寒崢醒了，自己結的醫藥費。

他離開前深深看了一眼，問：

“中途沒離開？”

是懷疑有沒有去燒香，再回來陪他。

畢竟整整一天的時間，夠去靈寺來回三四趟了。

懵圈又乖巧地搖頭，總角上綁著紅緞帶下端的紅豆，都打在的臉頰上。

“二哥還未醒，我怎麼可能離開呢？”

“若你說的是實話。你守我這一日，我就守你一生。”

他冷漠地說完，大步離開醫館。

“大嫂！大嫂！你想什麼呢？我和你說了這麼多話，你倒是回答我啊！”

葉晏兮大呼小把江琯清從回憶中拉回。

“我不知道婆母為何會傷，可我知道那日小叔他……”

差點殺了自己。

“二哥他怎麼了？他不是好端端地離府，又好端端地回來了？我知道你們不一般，可你也沒必要給他找借口。”

小姑子的話直接堵上的。

江琯清無語地抿起角，真心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聽葉晏兮氣鼓鼓地說完所有怒罵葉寒崢的話。

江琯清目送離去。

沒想到剛回到屋里，就看到春安在抹眼淚。

“你這是怎麼了？”

春安肩膀一抖，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奴婢，奴婢想起一段往事來，這才會失了態，還請大夫人責罰。”

“無妨。這府里神不正常的，又不止你一個。”

還有剛走的小姑子。

為了把小姑子強行灌輸給的神垃圾丟棄，就隨口問春安：

“想到什麼了？說來聽聽。”

春安猶豫一下，低著頭慢慢道：

“剛才小姐罵的聲音太大，奴婢在院子里也聽到了。奴婢就回想起來，六年前府中的事。就是、就是覺得有些憋悶。”

“起來說吧。”

江琯清淡淡的回應。

其實就是有些不想聽了。

都不是什麼好事，怪心煩的。

可是春安這丫頭站起，似是沒聽懂的敷衍，居然還接話道：

“奴婢是家生子，自便在府中長大。六年前，奴婢代替娘親去錦隆院送錦帕，也就是二爺曾經住的院子里，親耳聽到過夫人和二爺的對話。”

“你在現場？”

江琯清意外地看向。

春安用力點下頭，了眼角的淚水，繼續說：

“那日是二爺的生辰，夫人曾答應過陪二爺看日出的。可是答應得太早，并不知皇帝將殿試安排在三月十六。”

“夫人著急出門送大爺進正門參加殿試，二爺卻不肯讓夫人走，說夫人今日已經見過大爺了。”

“夫人就氣地打了二爺一個，二爺完全沒有防備就趴在桌上，把花瓶都撞到地上去了。爭吵之中，夫人說二爺不懂事，讓二爺去死。”

“喊完就往外跑，倒就傷了胳膊。二爺見夫人真的走了，就氣得把房間所有東西都砸個稀爛，而后就跑出家門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住過錦隆院，而是改住到現在的清曠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