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以必死無疑，那麼就像葉寒崢將唯一的假死藥留給那般。

也可以將生的機會留給葉寒崢。

這也算是還給葉寒崢這段，最后一虧欠吧。

把命都給了他，便不再虧欠他了吧！

思及此，江琯清也就更加的瘋癲了。

突然站起來，一把甩開葉寒崢的拉扯。

抬手指著皇帝的鼻子，笑得搖曳生姿，嚇得滿書房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山呼萬歲，卻傲然立于天地間。

再也沒有什麼負擔，滿輕松地指著皇帝，已經了絳紫的老臉，繼續隨心所的說：

“這天下亡了，要人背鍋。家庭不和，要人背鍋。生不出后代，還要人背鍋。”

“好啊！你現在要我背什麼，大可以直接告訴我。我這副孱弱的，能背多就背多。等我倒下了，自己背不了了，你再找人給我刻一塊牌位，掛在后背上讓我繼續背好了。”

“我什麼都不怕！只要我不要道德，道德就綁架不了我。你們隨意！你們還有什麼罪名？通通丟給我好了！”

人在承極度大的心理力之下，是會變得瘋魔的。

比如說之前的葛氏，現在的江琯清。

反應的確是有些不正常了。

說徹底瘋了，還真不是。

畢竟還有理智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條理的。

但是要說正常，那也不盡然。

畢竟前一刻，江琯清還是打定主意先保護好自己，也只是想幫葉寒崢分擔一點罪名，讓皇帝不至于殺葉寒崢。

可是下一秒，在迎上皇帝殺之而后快的眼神時，恐懼就將膽小的嚇壞了。

既然怕沒有用，那便不怕了，于是就開始挑釁皇帝，直接在作死的門檻上反復橫跳。

江史這下更是嚇得后悔不已，哪怕江琯清已經說過，跟江家斷親了。

可仍舊嚇得汗流浹背直翻白眼，當真是生怕被大兒連累到，要將江家滿門九族今日都搭進去了。

于是他不停地說著有罪，還在念叨江琯清有神問題了，請求皇帝讓醫過來給看看。

然而皇帝就是黑著臉看著在胡鬧，那不停起伏的口證明，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被江琯清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葉寒崢試了幾次，都沒有將嫂嫂抓住后，突然猛地站起來，一把將抱在懷里。

“沒有這種事，從來都沒有你說的這種事。你不能因為我，就當眾將自己踐踏到泥里去。江琯清，從最開始也是我縱容葉夫人給你下了藥，你才會半推半就跟我在一起。”

“而后是我一次次著你，你才肯跟我在一起。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連死都要孤單的承。嫂嫂你別怕，無論到什麼時候，都有我陪著你。要死，我和你一起死。沒有什麼可怕的！”

男人金石擊玉的聲音，字字鏗鏘地砸在的心底。

因為只有他明白，只是被嚇壞了才會胡言語。

男人寬闊溫暖的膛，的確有神奇的魔力，可以將江琯清恐懼到極致的緒安下來。

然而理智才剛剛回籠，江琯清卻不敢接了。

剛才急之下說了那麼多大逆不道的話，不繼續裝瘋賣傻下去，要如何了斷呢？

當真是要葉寒崢一個人扛下所有罪過嗎？

當然不可以。

不想他死。

無論有沒有理智的況下，都沒有任何差別的。

于是從不故意地發瘋，突然就變了真的顛。

江琯清一把將抱著自己的男人推開，再次指著皇帝的鼻子，就嚷嚷道：

“說什麼害怕？我本就不害怕。我面前的這個老頭雖然年紀大了，可還沒有老眼昏花加智障，他是個仁德賢明的君主，我干嘛要害怕他呢！”

“我只是覺得，被封建思想迫了這麼多年，連人都會瘋魔。更何況是一國之君呢？他不疼自己的兒嗎？他當然疼！可是就是礙于那麼多條條框框，他才不得不委屈自己的兒罷了！”

“你和他想的不一樣嗎？如果你真的讓武功高強的錦衛去刺殺公主，段月英能活著回來嗎？如果不是死在和親的路上，瓦剌能只需要一些金銀和糧食，就離開占領的三座城池嗎？”

“不能！”

“這世上的對錯，哪里像那般非黑即白？大家都是為了相同的目的，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罷了。像你這樣忠君國的臣子，都要被污蔑欺君罔上謀逆的話，那天下還有好人了嗎？”

這番話一出口，整個書房更加雀無聲了。

所有人都把視線落在發瘋的小人上，當真是難言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大多數人都選擇，是真的瘋了。

否則哪里有指著皇帝鼻子說話的？

虧還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貴。

這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要九族的命了。

而站在旁邊的葉寒崢，突然就控制住自己的擔心，沒有再去打斷的話。

據他對嫂嫂的了解。

此刻的江琯清絕對意識清醒，就是故意在演戲。

至于演戲的結果怎麼樣，那就要看皇帝接下來的反應了。

而說完這些話的江琯清，努力保持平整的呼吸，以及那故意發癲的傻笑，也同樣心焦灼地在等待皇帝的回答。

把能用到的對策，都已經實施下來了。

至于皇帝會怎樣抉擇，會不會放過和葉寒崢，那就要看君心四海的君主了。

然而等來等去也沒等到皇帝的回答，倒是聽到外面傳來大太監的稟報。

白卿禮居然來了。

皇帝擺擺手示意他進來。

俊秀儒雅的男人快速走進來，拍打灰塵袍跪倒在地，山呼萬歲之后，便目不斜視地道明來意：

“陛下，葉家大夫人研究出來的測算法，于今日完京城附近的田地測算。比從前丈量出的土地多了一千六百四十二畝！折合現銀一萬八千二百四十六兩。”

這才只是京城周圍的。

如果全國推廣的話，土地徹查出的面積會多多？

江琯清眨眼就為國庫創收天文數字的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