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洲呼吸聲沉沉的。

氣氛短暫的凝滯里，聽到了他點煙的靜。然后是極細微的窸窣聲，關門聲……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許迎在盈盈期盼里，終于聽到了他開口。

“你打電話來，就是想問這個？”

陳敬洲此刻的聲音添了幾分似有若無的喑啞，很平靜，又很冷。

“沒別的事了對麼？”他問了句，繼而說道：“我掛了。”

許迎眼皮輕跳，不知怎麼的，所有急切的緒都洶洶涌上了心頭，想也不想的立刻喊道：“……不許你掛電話，陳敬洲！”

“……”

的語氣著實不講理，每一個字都滿載著被偏的任與驕縱，還有些自我的孩子氣。

陳敬洲聽著，牙齒用力咬了咬間的煙，與那灰白煙霧一同吐出的，還有他腔里深深的郁氣。

他換了個坐姿，懶懶地靠在沙發里。

等了半晌，像是終于確認了他沒有掛斷電話，這才小心翼翼的出聲：“我們離婚之前，我去醫院探了周焰…你知道這件事，對嗎？”

陳敬洲驀地瞇了瞇眼眸，回：“嗯。”

“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嗯。”

“那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對他說那些話？”

“有意義麼？”陳敬洲不冷不熱的輕笑一聲，說：“我知道你的回答是什麼，我不想聽。”

他夠了佯裝示弱的態度。

每一次心，只會換來二次變本加厲的傷害。無數次失的疊加，他甚至有些害怕示弱解釋的樣子。

不知道那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就像現在，他也不覺得有多麼的在意這件事，多麼的在意他…

“……是因為這件事，所以…你才提出離婚的？”

許迎問他，他沒立刻回答，就著急的解釋：“那是因為周焰有自殺的傾向，我不想讓他死，所以才順著他的心意說了那樣的話，可我心里不是那樣想的！”

陳敬洲嗓音冷沉：“那你心里是怎樣想的？”

他平靜的反問，讓無端的哽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說：“……我沒想跟他在一起。”

陳敬洲：“是麼？”

這兩個字，聽著有幾分漫不經心。

湘庭湖別墅外，寒風簌簌而過，拍打著窗子的靜刺耳非常。

許迎曲起兩條靠坐在床邊，懷里抱著一只抱枕，下枕在上面，說話時瓣過抱枕，聲音顯得甕聲甕氣：“嗯。所以……你，你能不能也不要和別人在一起。”

陳敬洲又點了一煙。

他摁了幾下打火機，那靜分外的清脆。

半晌，惜字如金的回：“理由。”

許迎咬了咬，溫的道：“我都說了，我沒想過跟周焰在一起。所以，所以你也不能……”

陳敬洲打斷了的話：“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

他聽不出任何語氣的反問，令許迎有一瞬的退。

以前從沒覺得與他通是多艱難的一件事，一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可現在，大約是沒了理直氣壯的合法關系，也莫名有一種深深的不安全，使總是滿心無措，又萬分張。

更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問題。

許迎只好自顧自的說：“我不想你和管薇訂婚。”

頓了頓，頗為霸道的又補上一句：“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不能和我討厭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