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意難平》第106章:重新開始
林宛白九點半準時上床睡覺,房里只開了一盞夜燈,蓉姨在旁邊陪著。
林宛白側過,睜著眼看著,可能是家里多了個人,這會一點睡意都沒有,盯著燈發呆,沒有要閉眼的意思。
蓉姨笑著手在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還不閉眼睡覺。”
回神,視線過去,順勢往門口看了一眼,小聲說“他是不是在外面?”
“誰?”
“還有誰啊,這家里頭除了我和你之外,誰是第三個人?蓉姨,你怎麼跟我裝傻呢。”
蓉姨笑了笑,說“你好像很不喜歡他。”
“是不太喜歡。”
“為什麼?”蓉姨想來想去,自的記憶被催眠師封鎖,傅踽行對很克制,只要是覺得不舒服,他就一定不會繼續做下去,甚至減在面前出現。
林宛白想了想,“沒有理會,就是不喜歡,他讓我覺得不舒服。蓉姨,你真的沒有騙我,他真的是我丈夫麼?我可只相信你一個人,我什麼都不記得,你可不能騙我。”
“怎麼會騙你呢,他確確實實是你的丈夫,不是給你看過結婚證麼?還有你們的結婚照,你也看到照片里你,笑的有多開心了。”
眉頭皺起來,“夫妻之間若是好,就算我失憶了,也不該是討厭他吧。”
“好了,不要多想了,該睡覺了。你們接的笑,爺又是個不笑的,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嚴肅,讓你覺得不舒服很正常。等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就會慢慢好起來。”
蓉姨索把夜燈給關了,讓閉眼睡覺。
這話再往下說,就說不完了。
黑暗里,林宛白出手,到蓉姨的角,說“蓉姨,你今天就在我房里睡吧,你在我安心點。”
“好。”
說著,起在側坐下來。
林宛白抓著的服,倒也安心,可能是沒有記憶的緣故,顯得特別沒有安全,也就依賴蓉姨一個人。想,也許應該去找回記憶,不然對傅踽行不公平。
如此想著,慢慢睡了過去。
蓉姨一直等林宛白睡了,才輕手輕腳的出去。
傅踽行一直站在門口,“睡著了?”
蓉姨點點頭,“睡了。”
“我進去看看。”
蓉姨側開,給讓了條道。
傅踽行進門,等眼睛適應了黑暗,才慢慢索著過去,蓉姨則站在門口等著。
等他出來,蓉姨帶著他去了另一間主人房,與林宛白的房間同一層,但中間隔了一個走廊的距離。
知道他這一趟來要待一個月,提前讓人準備了服和洗漱用品,床單被套也都是全新的。
“有什麼缺的你及時跟我說,我好打電話安排人送過來。”
傅踽行往里看了眼,點點頭走了進去。
這邊的莊園建造風格偏歐式,屋的裝修也是全歐式的,稍顯華麗,房間的擺設裝修,顯得很滿,讓人眼花繚。
傅踽行不喜歡太復雜的東西,所以蓉姨已經讓人撤掉了不裝飾品,就顯得簡單許多。
他將手杖放在一側,解了西裝的扣子,下疊好擱置在沙發背上。
“沒事了,你也去休息吧。”他說。
蓉姨不,猶豫再三,關了房門,行至他的后,問道“那個小寶最近怎麼樣?季節替,一冷一熱的,特別容易冒,要多照看著一些。”
抿了抿,提著膽子,“我有個想法,其實我覺得可以把小寶接過來,我可以照顧,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多安排一個保姆過來。我是覺得,該讓他們母子兩個多接解除,小白是喜歡孩子的,現在格開朗多了,要是有個孩子在邊養著,肯定會更好。要是能跟孩子建立更深的,這樣的話,若是哪天把過去的事兒都想起來了,也還有個寄托,不會再做那麼出格的事兒了。”
“為母則剛,再苦再難,為了孩子也會堅強的活下去。”
說的小心翼翼,字字句句都斟酌再三才說出口,生怕哪一句話說錯,因而把他激怒。
回想起當年林宛白跳樓的慘烈景,都覺得后怕,也差一點死在那場事故里。
誰都沒想到林宛白會跳樓,會在那樣一個闔家團圓的日子里,選擇死亡。那麼決絕,不給自己留任何余地。也幸虧當時在樓下,正好看到坐在窗戶上。
就是跳的太快,來不及做準備,只有自己出手接,也幸得力擋了那麼一下,否則的話,就按照林宛白那個位,腦子一定開花。
是當場斃命的姿勢。
也因為這麼一下子,蓉姨的左手也恢復不到原來,使不上力了。
林宛白出事后,傅踽行儼然不像個人,脾氣狂躁,幾近瘋狂,除了他的醫生王明,沒有人敢跟他說一句話。
只要說錯一個字,他就會不控制的發怒,抓著人就是一頓狠揍不見不帶停。
那時,蓉姨才真正見識到了傅踽行的真實格。
他乖戾,殘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是他的親生父親梁鈺康,也拿不住他。
蓉姨難以置信,這是照看了三十多年的人,竟藏著這樣殘暴的格。
算是與他最親近的人,看著他長大,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知道他小時候盡欺負和折辱。
卻不想他已經扭曲到這種地步。
只有在林宛白面前,他會自覺收起上的戾氣,他像是害怕,所以會自我克制,變一個溫文爾雅的人。
幸好林宛白活下來了,蓉姨很難想象,如果那一年林宛白真的就那麼死了,他會變什麼樣。
王明說,他可能會做出無差別殺人的舉。
蓉姨被這個結論嚇到了。
那以后,面對著傅踽行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像現在,鼓足勇氣說出這番話,心跳的非常快,恐懼侵占了全。
傅踽行說“孩子由小叔帶著,你可以放心。”
蓉姨聞言,微微松口氣,笑著點點頭,沒再多言,也不敢再多說。
“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看看,若是真的可行,我會安排孩子過來。”
蓉姨心里一喜,連忙點頭,“好,好。那爺你休息,我出去了。”
傅踽行點點頭。
等蓉姨走后不久,他像是想到什麼,迅速起,沖到林宛白的房間,反復查看了一下窗門,都給封死了,連一條都打不開,他稍稍安心了一點。
窗簾拉開,窗外的月泄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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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落在了床上,灑在的上。
傅踽行一時被絆住了腳,無法再挪一分,兩條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徑自走到床邊,目慢慢移到的上。
他難以自控,附靠近。
林宛白沒有什麼反應,睡的很,呼吸很輕,模樣很乖。
他手,手指輕的臉頰,沒反應,他便越發放肆。他靠的更近,在快要落在他上的時候,瞬間停住。
他了拳頭,腦海里響起王明的告誡,他牙齒咬得咯咯響,最后轉了個方向,隔著被子,在的心口親了親。
然后倉皇而逃。
清晨,林宛白早早就醒來,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換了一服下樓。
進了餐廳,見著餐桌前坐著的人,一下沒了睡意,整個人一激靈,瞬間清醒了。
腳步頓了頓,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在預備跑回去的時候,傅踽行先一步看到了,“早上好。”
林宛白立刻停了步子,愣了一秒,立刻出笑容,對著他揮揮手,說“早上好啊,你起的那麼早啊。”
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
蓉姨聽到靜,正好把的那份早餐端出來,的作息比較規律,每天固定生鐘,不需要鬧鐘,早上七點自會醒過來。也不賴床,醒了就直接起來了。
但這子骨,醫生囑咐了暫時不要做劇烈運,所以蓉姨不讓跑步,做瑜伽也是不被允許的。后來,蓉姨想了一個極合適們兩的運,那就是太極。
作慢慢的,也不是什麼高難度作,還能修養,絕佳運。
然后,兩人就養了晨起打太極的習慣。
每天對著視頻練,別說還真是似模似樣。
蓉姨子燥了點,只堅持了一周,就加了廣場舞的行列,但林宛白卻還是喜歡太極,如今兩人各耍各的,互不干擾。
早餐過后,林宛白就想回房。
蓉姨已經準備好了,見要溜,趕把人喊住,“你做什麼去?”
“我回去睡覺,昨晚沒睡好,我要睡個回籠覺。”拋下這句話,就迅速的跑了上去。
傅踽行這會已經在客廳坐下,聞言,回頭看了眼,只瞧見的背影,跑的很快。
蓉姨咳了一聲,干笑道“,估計是真沒睡好,就讓再多睡會。”
說著,趕忙去廚房,給傅踽行泡了茶。
這第一天,林宛白幾乎一整天都待在房里沒出來。
房間里有個小書房,里面全是書,泡一整天都不會無聊。
就這樣,一連過了三天,除了吃飯的時間,傅踽行幾乎是看不到,兩人也沒有更多的流。
第四天的時候,晚飯時間,蓉姨進來敲門,林宛白窩在小書房的沙發里,臉上蓋著書,似是睡著了。微的嘆口氣,走過去,將蓋在臉上的書拿掉,林宛白一下就醒了。
“蓉姨。”一下坐直了子,了個懶腰,往外看了一眼,“現在幾點了?”
小書房沒有窗戶,覺不出時間的變化,但肚子了,該是吃飯的時間了。
“你再這麼睡下去,晚上都不用睡覺了。”蓉姨把書房放在桌子上,在側坐下來,“干嘛要躲在房里?”
林宛白抓了抓頭發,裝傻充愣,“我哪有躲,我這不是看書看迷了,一時沒注意麼。”
“你當我看不出來你的小心思啊?”
“你都看出來了,那你還問什麼。”咧著笑,整個人靠過去,靠在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對他陌生,可你這樣逃避是不對的。你的人生還很長呢,我年紀大了,總有一天也是要離開你的,你不能一直這樣一個人。也不可能一直都一個人,他是你的丈夫,是往后要陪著你度過余生的人。我知道你可能心里對他有點排斥,有點害怕,但其實他很你的,他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兒。”
蓉姨握著的手,繼續道“難不,這一個月你都打算在這房間里頭過了?”
林宛白想了想,說“也不是不可能。”
“你看看你這話說的,他是專程放下工作來陪你的。你看,你這幾天每天都窩在房間里,他從來也不打擾你,強迫你做什麼,是不是?”
林宛白一只手撐起腦袋,視線落在蓉姨的臉上,瞇著眼,說“我又沒讓他來陪。”
“你這話就是不講道理了,你們是夫妻啊,就算你失憶了,這個關系也不會改變。”
林宛白眨眨眼,默了一會,突然問“我只有他麼?”
蓉姨微的一頓。
“我出車禍之前,我的人生里,就只有他麼?沒有別人了?就算我父母雙亡,無親無故,難道我連其他朋友都沒有麼?”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靜靜看著。
“不是說過了麼,你很早就嫁給了爺,一直是家庭主婦,不怎麼接外面的人。所以沒什麼朋友。”蓉姨說的認真,也盡量直視的眼睛。
“所以,我的人生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蓉姨點頭,不等繼續再問些什麼,連忙說道“好了,下去吃晚飯了。明天開始不準在躲在房間里了,你要是想了解以前的事兒,你可以親自問他。”
說著,便拉著林宛白起出去。
“今天這頓飯,是爺親手做的。”
林宛白有點詫異,“他還會做飯啊。”
“當然了,以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給你做的飯。”
林宛白有些不信,“我不是家庭主婦麼?怎麼還要他給我做飯,那我干什麼?”
蓉姨輕笑起來,輕拍了下的腦袋,“你就不會想,爺是你,所以就算你是家庭主婦,他也要親手做飯給你吃啊。”
聽起來還有道理,但林宛白仍然對蓉姨上說的,沒什麼覺。
覺得好奇怪,電視劇,言里頭,那些失憶的男主,就算再見面的時候也會一見傾心,會有一種不一樣的覺。
怎麼到這里,會變得那麼不一樣。
按照蓉姨所言,的人生里只有傅踽行,那該多依賴他,多麼深這個男人。
既然這麼了,怎麼還能把他忘的一干二凈,忘了也就算了,怎麼會出
現反的緒?想啊想,想的腦袋疼,就懶得再想。
到了餐廳。
果然,看到傅踽行穿著圍,端著菜從廚房里出來,似模似樣的。
他不穿正裝的時候,整個人顯得溫和一些,沒那麼凌厲。
他抬眼,對著微微一笑,說“吃飯了。”
林宛白也回以一笑,應了一聲,就跟著蓉姨去廚房,先洗了洗手,然后幫忙把菜端出去。
蓉姨的話還是有些效果。
這次吃飯,林宛白的話多了起來。
“真看不出來,你還會做飯,會做也就算了,手藝還真好,你是不是專門去學校學過?”
“能生巧,做的多,手藝就有了。”
“所以,蓉姨說的是真的,以前都是你做飯的?”
傅踽行夾了塊放到碗里,“是啊。”
“那我豈不是十指不沾春水,來手飯來張口的?”
傅踽行笑了笑,“是啊。”
林宛白看他一眼,覺這人很難聊天,又拿余看了蓉姨一眼,笑的開心,說“可不是來手飯來張口的麼,可幸福的很哩。”
“我們結婚多年啊?”
傅踽行“五六年。”
“我們就沒生個孩子?”的小腹上有一條疤恒,看起來有點像剖腹產留下的,之前也問過,蓉姨說是出車禍過手留下的,也沒深想。
不過這兩天,想了很多事兒,想蓉姨跟說的那些事兒,想的多了,就變一團麻,怎麼理都理不順,腦瓜子疼起來,就不想了。
蓉姨倒是提醒了,如果想知道,可以直接問傅踽行。
既然他們兩個是夫妻,肯定知道很多的事兒。日子還長,也不可能一直這麼自顧自的過。
此話一出,蓉姨微微一驚,視線向。
的神淡然,似乎這個問題,不過是隨口一問,并沒有太深的意思。
蓉姨立刻垂了眼簾,也不做聲,又看傅踽行一眼,心想著,要想把小寶安排過來,眼下倒是個機會。
傅踽行并沒有立刻回答,他慢慢咀嚼,咽下里的食,才道“有孩子。”
林宛白表一滯,抬起眼簾,看向他,又看了看蓉姨,夾菜的手收了回來,把筷子放下,“什麼?”
“我們有孩子,你出車禍之前生的。”
“之前怎麼沒跟我說?蓉姨?”
蓉姨聽到傅踽行說出來,心里不知道多高興,臉上滿是笑,說“這不是你還沒完全恢復好,而且你不是一直很排斥爺麼?思來想去,就先沒跟你說,怕你嚇著。”
傅踽行點頭,“對,原是準備再過一段,你能先接我,再告訴你這件事。”
確實,這個消息讓林宛白有些反應不過來,瞠目結舌的,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
蓉姨打趣,“你看看,你的反應。我們的顧慮是對的。”
林宛白看向傅踽行,久久沒有挪開視線,眼里帶著探究和好奇,似乎一直到現在,才開始正視他這個所謂的丈夫。
兩人對視,他的眼眸深邃,不怎麼能看他的心思。
默了一會,林宛白先別開了頭,有些不了他的眼神,踢了踢蓉姨,說“你該早點告訴我,上次我問你我小腹上的疤痕,你還說是車禍手留下的。”
“這不是怕你接不了麼。”
“不管接不接得了,都應該告訴我。”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
林宛白又問“那現在孩子在什麼地方?”
傅踽行說“由我小叔帶著,你放心很多保姆照料著,他很好。”
“兒子還是兒?”
“兒子。”
林宛白有點失落,“是個兒子啊。”
傅踽行笑起來,“怎麼了?不喜歡兒子?”
“我比較喜歡兒。”
“那就再生一個。”
林宛白直接噴飯,嗆到,咳的臉都長得通紅,覺要死過去一樣。
趕忙擺手,說“我才康復沒多久,藥都還在吃,肯定是不合適生孩子。那什麼,小寶什麼名字?”趕快轉移話題。
“傅林笙。”
起初沒意識到,能自己念一遍,才覺出這名字的貓膩。
嘖了一聲,說“誰取的?”
蓉姨說“算命先生取的,你挑的。”
“這麼巧啊。”
“是啊,不然怎麼說你們兩夫妻是天生一對呢。”
林宛白扯了下角,天生一對四個字,讓起了一的皮疙瘩。
這頓飯,吃的還算愉快。
飯后,林宛白沒有直接回房間,傅踽行陪一塊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兩人就繞著屋子走了一圈,傅踽行話很,但眼睛是一刻都沒閑著,一直看著,看的都有些不自在,就只能拋出點話題來聊。
“那什麼,我們兩是怎麼認識的?我算是灰姑娘麼?”這些日子,林宛白實在是看了太多偶像劇和一些言,而且多數設定都是灰姑娘和富二代的類型。
自然而然就把自己和傅踽行往這個設定上套。
再者,他們都說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就他一個,那肯定是家庭狀況不太好,可能有個人渣老爸,拋棄妻,媽媽病死,就只能靠自己生活,然后機緣巧合遇到傅踽行拉拉的。
傅踽行還沒說,自己先想了一通,想完就覺得搞笑,自顧自就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瞎想了一些事兒,覺得搞笑。”立刻斂了笑容,咳了兩聲,表認真了一點,說“你還沒告訴我,我們怎麼認識的。”
傅踽行看著,想了想,說“我們從小就認識了。”
“青梅竹馬呀?”
“嗯,你……你是自小進我家的養媳,從小就是我媳婦。”
林宛白一臉驚訝,“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現在還有養媳?”
“是啊。”
林宛白將信將疑,但也沒記憶,就且聽他這麼說吧,“那你從小就喜歡我?”
他點頭,“是,從小就喜歡你,也只有你。”
林宛白停了下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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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他,眨了眨眼,說“那我把你忘了,你很難過吧?”
他的眸微深,眼底有什麼涌上來,他往前走了一步,一下抓住了的手。
林宛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掙,往后退一步,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干笑,說“我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把雙手背在了后,神里閃過一恐慌。
傅踽行的手還懸在半空,手指微僵,最后握拳,慢慢收了回來,揚了下,說“沒關系,不記得也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不用重新開始,你可以幫我回憶過去,你還可以帶著我去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說不定慢慢的我就想起來了。既然從小一起長大,應該有很多很多回憶吧?”
他的眼眸微,有一瞬的失神,他的心口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而后開始發疼。回憶?那些回憶,他甚至都不敢讓想起來。
他輕笑,說“是啊,但回憶都是過去的事兒。你不記得沒有關系,未來的日子更長,往后的點點滴滴你都記得就好了。”
林宛白只瞥他一眼,心里猶疑,卻并沒有追問。
兩人繼續往前,走了一圈后,就回到屋里看了一會電視,兩人一塊看了一部電影,時間差不多就各自回房休息。
……
晨起,安寧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日歷,九月十號用紅的記號筆圈著。
也就是今天,走到日歷前,出會心一笑,手在圈圈在敲了兩下,而后去衛生間簡單洗漱,將頭發扎起,化了個淡妝,又從柜里仔細挑了一件服出來,換上以后,在穿鏡前面照了又照,這才拿了皮包出門。
吃過早餐,去了車站,坐上了去平順的車子,輾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終于在平順監獄大門口停下來。
這監獄設的很偏僻,只一趟公車往來,周圍很僻靜,沒什麼往來的車輛。讓出租車等一會,自己下車,走到監獄門口,抬手看了一下時間,說是中午十二點出來,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再一個小時,他就要出來了。
這最后的一個小時,顯得格外難等。
一會靠墻站著,一會站到門口,一會有蹲下來,心起伏的厲害。
終于,時針指向十二點。
眼前的門啪的一聲,應聲而開。
安寧猛然轉,雙手握住了皮包,接著,便看到想了很久的人,才里面出來。
他的頭發剃的很短,整個人比兩年多前獷了一點,皮沒那麼白了,結實了很多。上穿著一件黑短袖,一條黑的休閑,手里提著包,跟獄警打過招呼后,朝著走過來。
安寧只覺眼眶發熱,有那麼一瞬,想沖上去抱住他。
但沒有這樣做,仍是站在原地,臉上掛著自恰的笑容,看著他走過來。
幾秒的功夫,他便站在了的跟前,“走吧。”
安寧手拿過他手里的包,說“車子在那邊,我先帶你回家。”
“嗯。”他不多話,與并肩往出租車的方向走去。
安寧用余看他,心跳不控制的加快,兩人上車,安寧坐副駕駛,他則坐在后座。
一路無話。
安寧帶著他回到自己家,他的資產已經全部被傅踽行清空了,也就是說,他如今是一無所有,連一套房子都沒有。
下了車,路過小店的時候,林舟野用他在牢里賺的錢買了一包煙和一只打火機,出一點上,一邊一邊跟著往巷子里走。
這兩年為躲避傅踽行,安寧一直住在北城最邊上的貧民區,房子比較老舊,環境治安也很差。但也熬過來了,傅踽行對他們的追查,似乎也松懈了。
林舟野提前被放出來,他都沒有過問。
安寧說“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先講究著在這邊住一下,房間我都給你整理了,床單被套什麼的,我都是按照你以前習慣用的牌子買的。”
“不用那麼破費,現在不是以前了。”
林舟野進了屋,環顧了一圈后,坐在了椅子上,安寧去廚房給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而后又拿了一只煙灰缸。林舟野看一眼,將煙頭摁滅在里面。
他抬手掃了一下自己的寸發,一時無話。
安寧在他旁邊坐下來。
“你就一直住在這里?”
安寧“是啊,起碼不會被傅踽行的人找到。”想了下,起去房間,把了一堆資料出來,全是關于傅踽行的,“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林宛白,那天走以后,就再沒有回來,我也找不到。后來有個小道消息,說跳樓自殺,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以后,確實再沒有見過,也沒有的任何消息。”
林舟野無聲的翻看著這些資料,信息有限,大多都是新聞里放過的。人單力薄,也做不了太多事兒。
“這之前,有人來找過你麼?”他翻了一遍,大致了解了如今傅踽行的地位,將文件合上,問道。
“沒有,怎麼了?”
“我被判了六年,現在兩邊零九個月就給我放出來了,名義上是表現好減刑,總該是有人做了點什麼,想讓我提早出來。”
安寧搖搖頭,“這我不清楚,沒人來找過我。”
林舟野“不急,他自會來找我的。”
安寧用力點頭,一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看的有些出神。
不知為何,覺得他整個人比以前更有味道,更帥了。
他看了眼小小的衛生間,問“可以洗澡麼?”
安寧一時沒回神。
林舟野看向,又問了一遍,才猛地反應過來,立刻起,點頭,“可以,就是要洗快一點,洗太慢熱水不夠。”
“好。”
“那,那你洗澡,我去買午餐。你想吃什麼?”
“隨便都可以。”
“嗯。”不敢看他,拿了鑰匙和錢包就迅速跑出去了,一張臉熱的不行,心臟快要跳出來。
雙手捂著口,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冷靜下來,然后去買飯。
林舟野便拿了換洗服進衛生間洗澡。
衛生間很小,站著都覺得擁,他左右看了看,也沒放服的地方,就拿了椅子放在衛生間門口,方便拿。
花灑的頭很小,打開后,跟鬧著玩似得。
正洗著,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他睜開眼,不會是安寧,安寧走的時候拿了鑰匙。
他沖掉上的泡沫,關了花灑,幾分鐘后,從衛生間出來,擰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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