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意難平》第109章:種善因得善果

林舟野明正大的進了律師事務所,找到了當初給林釗威立囑的律師葛濤。

他來的早,兩人正好在事務所門口遇上,互相看了一眼。

林舟野一眼就認出來,葛濤看了好幾眼,才驚覺眼前這人是林釗威的那個養子,兩年多前進了監獄,他記著這人判了六年,這就出來了?

兩人面面相覷,就這樣對視了片刻。

林舟野先開口,“葛律師,好久不見。”

葛濤收了驚詫之,笑了笑,說“里面請。”

葛濤帶著他進了辦公室,讓助理泡了茶進來,兩人坐下,現實寒暄了一陣,“剪了頭發,我一下子都沒認出來。你這變大,可是不小。”

林舟野看著他,也不賣關子,直說“我這趟來,是想過問老爺子囑的事兒,順道把手續辦理一下,雖然我坐過牢,但該我的還是我的,一分都不能。”

“這個自然是要給你的,但現在林老爺子的財產全由傅踽行傅先生代理管理,所以這件事還需要傅踽行先生親自過來一趟,這樣免得日后有什麼糾紛。”

林舟野笑了,“老爺子親自立的囑,我不過是來拿回屬于我的那一份,與他傅踽行有何干系?你只要給我把手續辦上,我自會親自與他支會。葛律師大可放心,這件事連累不到你。我知道你現在與傅氏有合作關系,整個律師團隊都在給傅氏辦事,但也請你想一想,老爺子在世時,對你的知遇之恩。做人不能忘本,我相信葛律師是高知識分子,這些話不必我來跟你講。”

葛濤面微微變了變,卻還是保持著微笑。

拿了茶盞慢吞吞的喝了起來,說“既然你已經知道,又何須再迫我?”

林舟野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證明一下人心。

知恩圖報什麼的,真是太老套了。

這個社會,就要向利益看齊,什麼都比不上金錢的

林舟野端起茶盞,瞧著這致的茶杯,又看了看里面綠的茶葉,低低的笑,說“人之所以與畜生有別,私以為是因為人懂得恩圖報,能夠明辨是非。如果一個人連這些都沒有了,那與畜生可是沒有區別。當然,對于葛律師來說,有錢就好,有錢可以得到一切,非我族類。”

“抱歉,今天是我多此一舉的打擾,您就當我沒來過。但該是我的,到最后都會是我的。”

說完,他一松手,茶盞從他手中落,嘭的一聲,碎在了地上。

葛濤倒是面不改,抬眸看了他一眼,說“大家都要生存,若是連生存都不能了,還提道德素養?己所不勿施于人,不過有句話你說的對,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那麼著急。”

“再者,傅踽行還是林家的婿,林氏在傅踽行手里,業績不退反升,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是好事兒。無論如何,你們還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自己打自己,心平氣和坐下來,有什麼誤會大家說開就好了,我記得老爺子生前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家和萬事興,戾氣不要那麼重。”

林舟野笑了笑,不與他多言一句,深深看他一眼后,便離開了事務所。

他站在馬路邊上,指間夾著煙,看著車流來來往往,心里的石頭越發的沉重。

煙快要完的時候,一輛普通的大眾停在他跟前。

他抬眼,車窗降下。

“林總。”

來人是陳錦舒,與他有過合作的律師,也是他的高中同學,除了工作之外,兩人私下里關系也還不錯,君子之

他眉梢一挑,丟了手里的煙頭,拉開車門上去。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打電話給安寧,告訴我的。”

林舟野不由轉頭往窗外看了看。

陳錦舒說“別看了,早就坐公車走了。知道你不想見。”

“什麼鬼話,我為什麼不想見?”

“問你啊,你坐牢的這兩年,一直留在北城,你邊的親信也就只剩下一個,好不容易等你出來了,你卻要回來家結婚,你這不就擺明了告訴,你不想見麼?”

林舟野“你來找我什麼事兒?”

“找你當然是有好事兒了,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簡單敘個舊。”打量一眼,笑說“看來你在牢里過的還算不錯,比以前壯了點,這一的腱子,還勻稱,都省了去健房的錢。男人味增不呢。”

林舟野沒理

陳錦舒在律師圈名氣還可以,攀不上北城四大名狀,但也在排行前十里,同說話,是按小時算的。

陳錦舒找了一家咖啡店,要了兩杯清咖,去了單獨的包間坐下來。

此時,更仔細的打量他,嘖嘖了兩聲,說“這臉,真是禍害。你說這歲月跟男人是不是沒有關系?我怎麼半點也沒在你的臉上看到痕跡,沒有發福,沒有變油膩,反而越來越有味道,越來越帥。你這哪兒是去坐牢,你這是去鍍金了吧。”

林舟野嗤笑一聲,斜了一眼,說“你饒了我吧,別拿我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我說認真的。你不知道,我爸媽最近老給我做介紹,讓我去相親,我這不是三十出頭了麼,他們急的要命,生怕我嫁不出去,一天兩個的介紹。那一個個……”嘆口氣,“你說我條件也不差,他們介紹的時候,為什麼非要找比我年紀大的,年紀小的我也啃的下去嘛。”

“年紀大點也沒事兒,長得好看我也能忍,年紀又大又油,有幾個錢還臭顯擺,我寧可一輩子單得了。”

林舟野輕哼,沒那個心傾訴。

陳錦舒心里有數,等咖啡端上來后,了正題,從包里拿了支錄音筆,打開后,林宛白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我林宛白自愿將我名下林氏所有的份轉讓給林舟野,2010年9月18號。”

很簡短的一句話。

林舟野愣了愣,看向陳錦舒,眼里帶著疑慮,“什麼意思這是?”

陳錦舒說“還不明顯麼?”

林舟野看著,一時沒說話。

去醫院之前,跟著安寧一塊來找我,因為時間迫,來不及做書面合同,所以就先做了個口頭協議,原本準備書面合同之后做出來,但等我做出來,好像是來不及了。后來安寧給我打電話,讓我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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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妥善保管,不能讓任何人之后,我就給放在保險柜里,一直沒過。”

把做好的書面合同也一并拿出來,“后來我打聽了一下,據說傅踽行手里有一部分份,是拿了林宛白的份轉讓合同,我找同行打探了一下,時間不對,那份合同是在九月十八號以后,那就不立。因為在這之前,已經把份全部給你了,所以我猜那份合同應該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就沒有任何效率,你可以拿著這個去跟他對峙。我建議你可以直接告他,跟他打司。到時候,林宛白也必須要出庭作證,如果林宛白還正常的話,你的勝算是百分百的。”

林舟野想起照片上林宛白的笑,他也無法確定,林宛白如今究竟是個什麼況。

看來,還是有必要去見一面。

……

吹了一夜海風,熬夜看了日出的林宛白給吹冒了。

質弱了很多,原本質就不算好,那樣折騰以后就更差,稍有不慎就會生病。南城這邊的氣候好,四季如春,沒有冬天。

傅踽行把送到這,也是想著氣候好,免在北城凍著又熱著。

他把船開回島上,醫生提醒過他,他的腳上還有鋼釘,不能做劇烈運,可眼下他也顧不上那麼多,抱著跑了一路,到中間游覽車才過來,傭人將他們帶回別墅。他又抱著進了房間,吩咐傭人準備腰,巾熱水,降溫

所有人如臨大敵。

林宛白腦袋暈乎乎的,雖然不舒服,但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瞧著他焦急的樣子,笑說“不知道還以為我要死了呢。”

“別說這個字!”他厲聲道,雙目微瞠,有些嚴肅。

林宛白吸了吸鼻子,怯怯的看他一眼,哼了聲,說“不說就不說,你那麼兇做什麼。”

頭微,吸口氣后,神稍稍緩和下來,“這個字不吉利。”

“你還迷信啊。”

“嗯,我很迷信,所以以后都不要說這個字。你會長命百歲,怎麼樣也是要死在我后頭的。”

林宛白眨了眨眼,沒說話,默了一會,突然又笑起來,說“電視劇里可不是這麼說的,電視劇里的男主都說要死在主后面,這樣就不會讓主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了,你怎麼反一反?”

這時,傭人端了熱水過來,還拿了冒藥和開水。

傅踽行擰了巾,給手,像是照顧小孩一樣,還給咯吱窩。

林宛白是有些抗拒,但子發也懶得彈,反正他作規規矩矩,倒也沒什麼。

他把退燒帖在腦門上,又給喂了藥,折騰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睡覺吧,睡一覺起來會好一點。”

“我有點。”整個人埋在被窩里,小聲的說。

“我去給你煮粥。”

他剛坐下一會,又起下樓。

林宛白看著他下去,心里莫名有些發酸,眼睛也熱熱的。閉眼,吸了吸鼻子,翻了個上一陣冷一陣熱的。

半小時后,傅踽行端著粥上來。

林宛白已經睡著了,整個人著,臉卻是紅的。

傅踽行把粥放下,手探進被子里,很熱,可卻在發抖。

他想了一下,還是醫生來,然后隔著棉被將抱住,臉頰的臉上,說“對不起,我又讓你難了。”

林宛白大抵是覺到了溫暖,轉過,整個人往他懷里拱,臉頰住他的皮覺到很舒服。

找到了位置,便不再彈,傅踽行就這樣一直抱著,直到醫生過來,測量溫,簡單檢查了一下,給掛上了點滴。扎針的時候,林宛白迷迷糊糊還了一聲。

如今比以前更怕疼,一點點疼都不住。

眼淚掉下來,傅踽行給了,然后輕輕握著的手,手指在扎針的邊緣位置輕輕的挲,讓不那麼疼。

掛了三瓶藥水,林宛白的燒退下去了。

人明顯舒服了很多,傅踽行讓傭人準備好清粥小菜,到了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林宛白醒過來。

覺好多了,就是還有些鼻塞,最重要的是肚子很的腦袋都有點暈了。

所幸傅踽行早有準備,先給洗臉,漱口,然后讓坐在床上,他親自喂。

應該是生病的緣故,林宛白現在看他變得順眼了很多,怪只怪蓉姨不在,蓉姨要是在的話,哪兒還有他什麼事兒。

他吹了吹氣,溫度剛好,才遞到邊。

林宛白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比較淡,有一點點的甜味。

說“你這個人,還細心的。”

“是我不好,我不該拉著你去海上看日出。如果不看,你就不會生病。”

“不怪你,起碼我看到日出了,特別,比在海邊看更。是你給我這空白的腦子,增添了一抹好記憶。”

傅踽行看一眼,見著笑的燦爛,眼睛亮晶晶的,也跟著笑了起來。心里頭涌出一陣陣的暖,卻也帶著酸。

一碗粥吃完,林宛白還是覺得有些想下床,傅踽行不準。

“你想吃什麼你說,我去給你做,你今天就在穿上躺著。”

林宛白撇撇,說“蓉姨在的時候,都會給我準備好,不用我自己想吃什麼。”

“那我想。”

“有點想吃蓉姨做的寬,蓉姨什麼時候回來?”有些想了。

“我去做。”他給開了電視,又拿了一件外套放在旁邊,說“下床的話,穿服。”

林宛白眨眨眼,沒說話。

在想,他真的會有求必應麼?

“喂。”

他停住,轉頭看,“什麼?”

“你會做鬼臉麼?”

他眉頭微的皺了下,“嗯?”

手指住鼻子,做了個豬鼻子,“就是這樣。”

他轉過,面朝著,一派認真的問“什麼意思?”

“我生病了,心不太好,你做個鬼臉,逗我開心一下,行不行?”

傅踽行一時沒說話,林宛白看著他,覺他像是要發火了,正預備找臺階的時候,他學著作,抵在鼻尖上,做了個豬鼻子。

因為他表很認真,雖然是個簡單的豬鼻子,卻也格外好笑。

畢竟這麼一個人,能做這麼個舉,真的還不容易的。

咧著,笑出了聲,“好了好了,我跟你開玩笑,你去做寬吧,我好。”

傅踽行看著,默了一會,幾步走過去,迅速的在了一下。

林宛白推他的時候,他已經親完了,順手的頭,“乖乖等著。”

林宛白捂著,臉頰紅紅的,一下將他的手拍開,“快走。”

下了樓,傅踽行給蓉姨打了個電話,詢問了做寬的方法和材料。

好在這邊的管家做事牢靠,什麼樣的食材廚房里都準備著,傅踽行按照蓉姨的方法做了一碗寬,但口味稍微清淡一些,畢竟還在冒,吃的清淡一些為好。

“我不在,小白沒什麼問題吧?”這人雖然走了,可蓉姨始終是不放心,自打失去記憶以后,兩人就從未分開過。

蓉姨這輩子沒孩子,如今也是把林宛白當自己兒那麼看待。

離了南城以后,心里就一直掛念著,生怕吃不好,睡不著,也怕跟傅踽行相不好。

好的,你不在,格外聽話。”

“是麼。好就好,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有時候說錯什麼話,你要多擔待一點。也要更細心一點,將心比心,你若是用了真心,我相信小白肯定能覺到。”蓉姨自嘲的笑了,“你看,我這話又多了。”

“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

掛了電話,蓉姨收起手機,轉頭看向在圍欄里玩的孩子,白白胖胖的,長得特別好看。手沒力,抱不了孩子,只能在旁邊看著,跟他一塊玩。

孩子長得很快,一眨眼已經會走,還會說話。

爺爺特別的清楚,是個聰明的孩子。

這孩子,也該到媽媽邊去,不然再大一點,懂事了,就難弄了。所幸,梁鈺盛把林宛白的照片洗出來,放大了擺在嬰兒房里,天天讓人教他認自己的媽媽。

現在問一句媽媽,他能很明確的給你指出來是哪一個。

“小寶,想不想見媽媽?”

他集中注意的搭著積木,并沒有理

蓉姨想手拉他,引他注意時,梁鈺盛住了,“孩子搭積木就讓他專心的搭,這個問題一會也能問,也不用急于一時了。”

蓉姨聞聲,當即嚇了一大跳,連忙站起來,干笑著,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我就是想到小白了,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都已經能認人了,可小白還沒怎麼好好的跟他相過,在他眼里,自己的媽媽還是個陌生人。這麼想,我心里就一陣陣的泛酸,就忍不住想要跟他說說關于他媽媽的事兒。”

梁鈺盛點點頭,說“你說的也在理,所以我這不是弄了些照片,讓他先悉,等時機了,再把他接過去,讓他們母子兩個好好相。不過這事兒,主要問題還是在阿行那兒,等他的病有所好轉,這一家三口在一起,也算是圓滿了。”

“是,是了。”蓉姨抹了一把眼淚,“兩個孩子都是苦命的人。還是我疏于照顧,要是我能第一時間帶著爺去看心理醫生,也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以前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誰也回不到過去,提再多次都改變不了現狀,那就不必再提。重要的是眼前,起碼他現在愿意配合王醫生,愿意改正自己,這是好事兒。”

蓉姨點點頭,可心里還是擔憂著。

眼前是好了,可這樣的好,能長久麼?能維持一輩子麼?難不要讓林宛白一輩子都待在寧江莊園,這輩子都不跟別人接是個人,是個正常的人,等完全恢復過來,自然會想往外去。

當初那些鋪天蓋地的緋聞,隨便上網找一找還能找到不料,怎麼可能瞞得住。

現在,不過是大家在幫著傅踽行自欺欺人罷了。

兩人都沉默了,目落在孩子的上,看著他一張稚的小臉,專心致志的樣子,格外的可

氣氛有點凝重,梁鈺盛拍了下的肩膀,說“有你在,我還是放心的。我知道你對阿行是真心實意的好,比老爺子更真心。”

話音剛落,傅昌俊的聲音從后側傳來,他正好到兒房門口,梁鈺盛這話,他也是聽到了。

“都看小笙呢。”

蓉姨驚了下,不由看了梁鈺盛一眼,他倒是很平靜,坦然的很,轉頭看了他一眼,說“老爺子來了,怎麼來之前沒提前說一聲,我好去門口迎接你。”

傅昌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余看了梁鈺盛一眼,笑說“不必了,咱們都是一家人,這里也算是我的家,我就是回個家,何須你們迎接來迎接去的。好些日子沒見小笙了,我專程過來瞧瞧他。阿行又不在?”

“去南城陪小白了。”

傅昌俊笑,“是個種,這點像我。”

梁鈺盛挑了下眉,垂了眼簾,了笑意,只敷衍道“是啊,誰說不是。”

“對了,你們知不知道,林舟野出獄了。”

梁鈺盛已經收到消息,對于他提前被放出來有些驚訝,但并不打算做什麼,“知道。”

傅昌俊說;“他出來以后可是沒有閑著,想來是準備把林氏搶回去。”

“林氏既然沒有改名,自然還是林家的,他本就是林家的人,沒有搶不搶一說吧。”

“怎麼?我聽你這意思,是打算把林氏還給他?阿行也是這個意思?”

梁鈺盛看向他,笑了笑,說“小白還是阿行的妻子,大家還是一家人,還啊搶啊這種說話,不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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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俊笑起來,搖搖頭,說“你這話敷衍旁人也就算了,咱們自己人就沒必要繞彎子說話了吧。當初小白利用輿論造勢,之后又跳樓自殺,這擺明了已經是決裂了。這人現在是沒記憶了,可不代表那些事兒都沒發生吧,我可以說,要是讓林舟野重新崛起,阿行就別想好過,也別指還能跟小白雙宿雙棲。”

“不用等小白恢復記憶,林舟野也不會答應讓小白再跟傅踽行在一塊。防范于未然,我覺得……”

不等傅昌俊說下去,梁鈺盛便打斷了他的話,“我覺得老爺子您年紀那麼大,公司的事兒就不必掛心了吧,我和阿行自有分寸,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不用您在旁邊指手畫腳。”

梁鈺盛的語氣不怎麼好。

傅昌俊冷了臉,看向他,好一會之后,才輕哼一聲,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嗬,您這會要是不說這句話也就算了,可您現在說了這句話,有句話我還真是要當著您的面說一說,阿行變如今這樣,有一半可是您的‘功勞’!”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梁鈺盛輕笑,“當年你作為阿行唯一在邊的至親,你不全力護著他,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欺辱也就算了,你說你給他灌輸的都是些什麼價值觀?”

傅昌俊氣急,一口氣沒上來,他手腳都廢掉了,只能手指,出食指指著他,你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梁鈺盛也懶得同他說,對著傭人擺擺手,“老爺子不適,送回去吧。”

“是。”

說著,傭人立刻調轉了椅,把人給推走了。

梁鈺盛瞧著電梯門關上,嘖了一聲,說“這老頭的心態也不正常,我真該早些回來,我要是早些回來把阿行帶走……”

話至此,他給停住了,嘆口氣,只無聲的擺了擺手。

傅昌俊如今獨自一人住在泗北傅宅,姜淑芝一直熬到去年年末,心有不甘的走了,死的時候眼睛都睜著,像是死不瞑目。在警局放了將近半個月,傅勇毅才去認領,也沒辦什麼喪事,直接拉去殯儀館,當場就火化了。

所幸墓地是早就買下的,傅勇毅潦倒不堪,手里沒多錢,他也舍不得花在這上頭,就自己把這下葬的事兒給辦了。

后來,泗北打大宅子拍賣時,傅踽行給買了回來,稍作整頓以后,就把傅昌俊送了進去,給他安排了兩個保姆照看著。

但傅踽行并不回去住,他住在距離公司較近的公寓,但也只是偶爾去一下,多數時候,他就直接睡在公司了。配合治療的時候,他幾乎是兩點一線,公司和王明家。

林宛白昏迷的那一年,他只一個月去看一回。王明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到時候做出極端的事兒,所以盡量減他見林宛白的次數。

他很配合。

那一年,他甚至開始燒香拜佛,變得迷信起來。

找了好些個算命風水大師,給林宛白排八字算命,一套一套搞了很多回。最后,他拜了個老和尚,了俗家子弟。

王明覺得這事兒可行,他有信仰,是一件好事兒。

再者,這老和尚是他介紹的,他自然是用他的用意。

那以后,傅踽行只吃素,再也不葷腥。

老和尚讓他謹記一句話種善因得善果,為了所之人,你要積善積德。

傅踽行記著,然后開始做慈善,立了北城最大的慈善機構,任何一場慈善晚宴,他的捐款數額永遠排在第一位,署名皆是林宛白。

真正是造化弄人。

……

林宛白吃飽喝足之后,氣神倒是足了。

下床,在屋子里轉,外面風漸大,看起來是要下雨。

走到窗戶邊上,剛站定,傅踽行就把拉回來,“別站哪兒。”

“怎麼?有玻璃擋著,掉不下去。”

他不說什麼,但依然不讓靠窗站著。這人跟看崽子一樣看的很牢,林宛白嘗試了幾次后,也就作罷,在懶人沙發上躺下來。

沒一會,外面就噼里啪啦開始落雨。

雨點很大,砸在窗戶上,接著,便是傾盆大雨。前兩天,天氣預報就在說有臺風要來,還是紅警報的級別。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風雨更大,完全出不去。

最致命的是,從早上開始別墅里就斷電了。

這個天氣,也沒人進來搶修。

這下子,連電視都沒得看,只能同傅踽行大眼瞪小眼。

傅踽行的心看起來很好,溫似水的眼神,看著的時候,總是帶著淺淺的笑意。

林宛白被他看的不自在,便起去找樂子,這別墅很大,有個玻璃花房,里面擺放著不同品種的盆栽,中間是一架三角鋼琴。

無所事事之下,林宛白坐在鋼琴前,打開蓋子,翻了翻放在鋼琴上的琴譜,然后照著琴譜彈奏起來。

稍微有些生疏,但慢慢就流暢了起來。

取自很簡單,就彈了一段。

傅踽行站在旁邊看著,適時上前,給披了一件服。

“看來我以前還會彈鋼琴。”手指敲著琴鍵,覺自己好像什麼都會,問“我以前是不是一個特優秀的人?”

“是。”

他在側坐下來。

林宛白側頭看著他,“都是你教我的?”

他搖頭,“不是,是鋼琴老師教你的。”

林宛白噗嗤笑出聲,“你這是幽默麼?”

“你什麼都會一點,鋼琴彈得最好,鋼琴十級你全過了。學生時代的文藝演出,你總是學校首選,你跳舞也很好。記得有一年,你剛上初中,那年元旦晚會,你跳了一支獨舞。那會高中和初中是同一校區,元旦晚會就給合并了,學校專門搞了個大舞臺,那會你一戰名,幾乎吸引了全校人的目。那段時間,很多人都在打聽你的名字。”

林宛白認真的聽著,“然后呢?然后你吃醋了?”

他垂眸,輕輕一笑,說“差點淹死在醋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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