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袍褪了下來掛在一旁，棠寧穿著紅寢坐在一旁，看著榮玥取出好幾個匣子。

紫檀木的匣子瞧著不甚起眼，可每一寸都比真金還昂貴。

“這些是京郊良田莊子的地契，還有幾個坊市里的鋪子，我原是有不嫁妝件，可當初耗在鋮王府里不，所余下的便也不多，好在你外祖父留給我的那些東西還在，也能填一些嫁妝箱子。”

榮家當年就只有和阿姊兩個娘，父親對們極為疼，們出嫁時金銀錢財給的雖然不多，可那些千金難買的孤本珍品卻是不。

榮玥當初一心撲在鋮王上，對夫君兒子金銀花銷也從不節省，好在鋮王為了遮掩心思對外顯夫妻恩，所以對極為大方，也從不曾過嫁妝里的那些件，所以榮家那些東西幾乎全留了下來。

棠寧見狀連忙將匣子推了回去：“姨母，姨父已經給了我不了，這些我不能要。”

顧鶴蓮從來都是個揮金如土的主，封后大典定下之時，他早早就命人送了“嫁妝”過來，箱的玉珍玩寶石珍珠，大到兩人高的珊瑚，小到赤金妝臺裳首飾。

除此之外還有鋪子田地，商行分紅，能兌現的銀票都裝了足足六大箱子，就連給花蕪、月見讓們宮之后打賞宮人用的金瓜子、銀錁子都裝了十幾匣子，險些裝滿了整個棠府后院。

當初顧鶴蓮曾說過一句要將左州顧家一半家業送給棠寧當嫁妝，一直都以為是玩笑話，直到在顧鶴蓮送來的嫁妝箱子里看到顧家馬場，糧倉，還有商行的賬本鑰契時，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棠寧輕聲道：“姨父送的東西都快堆滿了后院，阿兄之前送來的那些也添了進去，這滿京城的娘出嫁時都比不過我的嫁妝多，這些都是姨母的己，我不能再要了。”

榮玥手就按在匣子上，直接就皺了柳眉：“他們送的是他們送的，我送的是我送的，還是你嫌棄姨母給的太？”

“怎麼會！”棠寧急聲道。

“不會那就收著。”

榮玥不容置疑，將匣子推了回來：“姨母知道顧鶴蓮給了你很多，陛下珍惜于你也暗中送了不東西過來，可是棠寧，這些是姨母對你的心意，也是姨母對你和陛下的祝福。”

“若你阿娘還在，這些本該是來替你準備，可如今不在了，姨母便要替做好阿娘該做的事，讓我們小阿寧風風、高高興興的出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娘家可依。”

棠寧眼眶泛紅：“姨母…”

榮玥輕輕手將拉到懷里，替順著緞子般的長發。

“姨母其實并不愿意讓你嫁皇室，皇家多傾軋，那位置多人覬覦，帝王涼薄，權利更是腐蝕人心，將來誰也不能保證陛下不會變心，姨母只盼著你能平安快活，盼著你能夫妻和順，可姨母知道攔不住你。”

年時的歡喜純粹又熱烈，更何況是將從深淵拉出來的那抹驕。

榮玥輕著的頭發聲道：“姨母不愿拿自己的過往揣測你的將來，可世事難料。”

“姨母只想讓你記得，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你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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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誰，你在姨母眼中永遠都是那個該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小阿寧。”

“若是有一日你過得不快活了，或是有人讓你了委屈，記得告訴姨母，姨母就算是拼了命也會帶你出來。”

“旁人如何姨母從不在意，可是我們小阿寧是有人疼的。”

耳邊絮語溫，一句句沁人心。

棠寧紅著眼靠在姨母肩頭，眼中水霧彌漫，片刻后才帶著鼻音聲道：

“我不會讓自己委屈。”

榮玥笑著了腦袋：“你是個聰明孩子，陛下也比旁人通，當初誰能想到你們兩人能走到一起，年的緣分，天賜的姻緣，姨母只盼著你們能和和，萬事順遂。”

棠寧重重“嗯”了一聲：“我們會的。”

屋中燈燭噼啪作響，榮玥如同所有長輩一樣，殷殷叮囑著快要出嫁的娘。

棠寧乖巧聽著，直到外間有人敲門，說是宮中來人對天亮后的流程時，榮玥這才停了下來。

“夫人，宮里來人說，陛下明日一早會來府里迎人，走嫁娶之禮后再宮行大典，還有些細節需要與您對一對。”

“你讓他們稍后，我馬上就來。”

榮玥回了一聲，外面念夏就退了下去。

棠寧說道：“姨母，我同你一起過去？”

“不用。”

榮玥連忙阻止：“你明兒個可是新娘子，只要安心等著出嫁就好，這些瑣碎事自有姨母心，這會兒天還早，你睡上一會兒，明兒個進宮之后還有的累呢。”

起時像是想起什麼朝著棠寧說道：

“對了，剛才給你的那些匣子里最小的那個里面裝了兩本冊子，你待會兒記得仔細瞧瞧，千萬莫要忘了。”

“冊子？”棠寧疑，“什麼冊子？”

榮玥笑瞇瞇地說道：“你待會兒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記得看完之后好生收起來。”

沒等棠寧繼續再問，榮玥就起朝外走：

“我先去見宮里的人，你看完之后早些歇息，等到了時辰我再來喚你起。”

榮玥風風火火地走了，留著棠寧滿臉茫然。

瞧著門外已經走遠的榮玥，見邊走邊還朝著旁的念夏們代事，哪怕忙碌著也依舊神頭十足。

棠寧臉上的茫然逐漸被笑意取代，還是喜歡看到姨母這般鮮活。

“月見。”

“郎。”

“你去幫幫姨母，別太辛苦。”

月見聞言笑道：“不會累著夫人的，文信侯夫人和錢小娘子們在旁幫襯著，顧家主也尋了好些人手過來。”

“姨父送人過來了？”棠寧問道。

“送了。”

旁邊花蕪探出個腦袋來，笑瞇瞇地捧著手里的東西走了進來。

“郎別心了，咱們府里現在人多得不得了，宮里來的人都還在前院呢，奴婢和月見姊姊要是過去的話怕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