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姰暖瞠目，“您自己聞不到罷了，我都說了我鼻子很靈的。”

見江四爺面狐疑，似是不信，抿抿轉移話題。

“既然大帥夫人這麼疼四爺這位表姐，想來你們應該也很好。”

就是不知道這位杜小姐，今天有沒有說什麼對不利的話。

畢竟大帥夫人看不上的出，這位杜小姐也是家世富貴，說不定也和大帥夫人一樣講究門第。

念頭剛落，便聽江四爺聲線清懶說道。

“嗯，還不錯，今日可幫著我們說話了，改日得了機會請來家里做客，這整個云寧，也只有還值得你結。”

幫著們說話了？

姰暖難掩意外，“這位杜表姐，可真是個好人。”

江四爺失笑挑眉，“好人？”

姰暖歪了歪頭，“難道不是嗎？素昧相識，就相幫著我說話，還不是好心人？”

江四爺對這天真無邪的話，到又氣又好笑。

“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多濫好人，不過是幫親不幫理罷了，真要那麼良善，還能把持的住杜家那麼大的家業？你啊，到了狼群虎窩了，長點兒心。”

全然忘了，他剛才還覺得姰暖心眼兒越來越多。

姰暖瞳珠轉了轉，“那是因為四爺認可我，所以才幫我說話的？”

江四爺輕扯“你以為？”

姰暖默了兩秒，又說，“那也是您說值得我結的，既然四爺覺得我可以同往來，那必然不是壞人啊。”

這句話，江四爺倒是沒否認。

姰暖還想從他里套出一些話，于是夸贊起‘杜表姐’來。

“四爺說把持著杜家家業，那豈不是杜家當家做主的人？可真厲害，我以為這種家大業大頂梁柱的人，都是男子呢。”

江四爺聽罷，沉凝著搖了搖頭。

“別看如今風無限，早些年也是個吃過苦的，那些苦將磨礪出來，心本事自然是不比男人差。”

“亡國前那兩年，舅舅還在，那個時候兒家很不值錢，家里生意不景氣，就拿聯姻。”

他說這話兒，松開姰暖，抬手解開軍裝領扣，將軍裝褂子下來隨手丟在床邊沙發上。

“杜家幾代富貴，外婆當年便是個叱咤風云的商人，從小就耳濡目染，通商道，嫁到夫家，還替夫家打理生意出謀劃策，卻被婆母嫌棄整日拋頭面不守婦德。”

“婆媳不合，那婆母到念不好，后來難聽的話傳得滿城風雨，跟丈夫本來也毫無，那麼要強的人，被欺負得天天回家里哭。”

“舅舅迂腐，只會訓斥，還是我母親憐惜，做主接到府里小住，那時候江家雖然也落魄，但好歹是，我母親給撐腰，后來的日子倒是好過了些。”

“再之后…”

江四爺蹙了蹙眉，卻像是不愿再多說。

他看著姰暖白凈素的眉眼，淺淺勾。

“總之吃過許多苦，后來國，我母親一意孤行將從婆家帶出來，也算是解了。”

“在戰時奔波逃亡的路上，落了胎，傷了子，又沒能好好歇養醫治，定都云寧后，看過許多中醫西醫，結果，都定論這輩子沒法做母親了。”

江四爺搖搖頭，心下對這位表姐，也是敬非常。

“也就沒了再嫁的念頭，舅舅死后，便一直守著杜家家業。”

姰暖聽到這兒，心頭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惜。

“是個可敬可佩的子。”

江四爺不否認，他瞧著小姑娘滿臉慨和敬服，好笑地抬手了發頂。

“你同走走也好，讓教給你些世之道，也見見人心險惡的世面，省的總一副天真無邪很好欺負的樣子。”

姰暖拍開他手，細聲嘀咕。

“別瞧不起人！”彡彡訁凊

江四爺笑聲清懶，正手在白的臉上一把，門外便傳來林媽的聲音。

“四爺，江公館那邊送了宋大夫過來，要給夫人看診。”

江四爺面上笑意微斂，眉梢挑出兩分無奈，偏了偏頭淡聲道。

“讓他進來。”

回頭對上姰暖詫異詢問的視線，他手扶躺下，又替掩了掩被角。

“在那邊時同母親聊了兩句，知道你昨晚了胎氣，不放心，讓宋叔看看吧。”

他原本是借著送杜韻儀回去的理由，才故意忽略了之前答應帶宋大夫過來的事兒。

誰知道他母親竟還記著，跟著就將人送了過來。

姰暖沒說話，就見門外進來個人，正是昨天在江公館替把脈的那位老大夫。

五十歲上下，頭發花白，一灰袍，面含淺笑，十分和藹的樣子。

“四爺。”

江四爺回頭看他，勾了下角，起讓開床邊的位子。

宋大夫便上前來替姰暖脈。

姰暖了下手，多是有些心虛，怕被這老大夫看出來什麼，畢竟昨晚和哥哥聯手嚇唬江四爺的。

也不是什麼壞心思，就是想讓江四爺警醒一下，日后收斂些。

畢竟有著孕行房事，的確很容易傷到肚子里的孩子。

眼睫半垂著微微煽，看起來有些不安。

江四爺以為害怕，便俯抬手輕輕了發頂，溫聲安。

“別擔心，不是已經服過安胎藥？會沒事的。”

話音落，姰暖就聽見宋大夫話語徐緩地開口。

“脈象看，的確是已經胎相穩固，不大礙，姑娘再臥床兩日，繼續服兩劑藥鞏固，便穩妥了。”

江四爺面上出笑意，又垂眼看向姰暖，“你看，可放心了？”

姰暖彎笑了笑，模樣乖巧，沒說什麼。

正此時，聽見樓下傳來車門磕的聲音，接著是項沖在喊林媽出去拿東西，間或穿著姰恪的說話聲。

掀睫同江四爺對視，“是我哥哥回來了。”

江四爺嗯了一聲，直起說道。

“爺送宋叔出去，順帶下去看看，你安心呆著。”

“嗯。”

江四爺領著宋大夫下樓，卻見前廳里，姰恪和項沖，連帶著林媽和九兒，正忙活著收拾大包小包的一堆藥材。

那些東西堆滿了前廳的茶幾，有些紙包了，還撒了一地。

江四爺單手兜立在臺階上，看著幾人瞎忙活。

“這是做什麼去了？要搞藥材批發？”

幾人聞聲紛紛停下作，異口同聲地見禮。

“四爺。”

姰恪站直腰看過來，掩著袖管了額上汗，無意忽略了江四爺邊的生面孔，笑呵呵說。

“這不是難得有空閑，也不知道要在這邊待多久，不好每日無所事事的，準備花時間制些丹藥備著。”

他說著又彎下腰去，將茶幾上一包包的藥材挨個打開檢查。

“我出去給暖暖抓藥，正巧遇見往藥房送藥材的，便打聽了一，從那藥民手里收走了一批，價錢還算合理，往日在洪城每日忙著給人看診，這煉藥的手藝都生疏了。”

“暖暖不喝那苦的藥，我給弄些保胎丹藥。”

“還有些祛止痛的，最近雨天，我約莫江大帥那些老病會犯，到時候四爺可以帶一些過去，讓他服用著試一試。”

他想得倒是周到的。

江四爺踱步走到他跟前，看了看滿桌子鋪列的藥材，也沒說什麼。

找些事做也好，倒是個實干派。

卻聽后跟過來的宋大夫，溫聲詫異地問道：

“這小大夫瞧著年紀不大，還會煉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