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骨斷了？！”

二姨太嚇得臉煞白，心慌無措地看著半臉的江三爺，“那怎麼辦？這怎麼辦？兒子，大帥…”

止不住，鼻骨又斷了。

這是下得什麼狠手啊？

二姨太又后怕又痛恨，咬著牙狠狠盯向江四爺，恨不能他是手里的帕子，直接生生攪碎了解恨。

江大帥濃眉皺，看了眼眉眼沉的江戟，聲下令。

“實在不行，去軍醫院，老五，你去喊副備車…”

被點到名的江川形一震，點了點頭就要出去人。

宋大夫卻站起，忙說，“大帥，不如讓姰小大夫也給看看？反正他在這兒，這鼻骨若是斷的不厲害，說不定他能接好，這要去了軍醫院，說不準洋大夫要開刀啊…”

鼻子上開刀，那不得留疤？

二姨太臉一白。

沒等急的開口，那邊兒江四爺清懶話，“別了，甭給爺找那麻煩，姰恪沒空，讓他去軍醫院，醫藥費爺出。”

宋大夫臉皮了，滿臉一言難盡，眼睛看向姰恪。

姰恪立在江四爺邊兒，低頭看了看他，似是有些猶豫。

倒是江大帥，瞬間被江四爺這句話激怒。

“混賬東西！你三哥的鼻子不是你打的？讓你的大夫給瞧兩眼，還能割掉你一塊兒？！”

江四爺右手五指舒張輕握，聞言淡聲輕嗤。

“那煙灰缸是你扔的，到頭來全怪我了…”

江大帥怒目而視，“是不是你先的手！”

“他先薅我領子。”

“你個混賬…”

眼見父子倆吵起來，姰恪連忙開口打岔。

“大帥息怒，我這就給三爺看傷！”

他說著快步走過去，弓著腰快開始給江三爺查看，宋大夫忙在一旁同他低聲流。

這副識時務有眼的反應，倒是令大帥夫人多看了一眼。

江大帥的臉也微微好看了些。

江三爺掀起眼皮，涼涼盯著眼前的年輕大夫，眸子幽暗，倒是沒說什麼。

姰恪被他鷹隼似的厲眼盯得渾冒寒氣，但他垂著眼不去跟江三爺對視，面無表神嚴謹的認真看傷。

“鼻骨斷裂錯位，不太嚴重，宋大夫，麻煩你幫我將藥箱拎過來。”

宋大夫連忙應聲，過去拎了姰恪的藥箱過來。

江四爺冷眼旁觀，見姰恪從箱子里翻出藥瓶來，冷言出聲。

“姰恪，別給他吃你的藥，栽贓下來老子說不清。”

姰恪手一僵，猶豫著看了看手里倒出來的藥丸，又看了看江三爺。

江三爺黑眸翳，繃著臉沒開口。

宋大夫瞧著江三爺一直淌的鼻子，急得一跺腳，干脆轉頭勸江大帥。

“我的備用藥都用了，這止不住呀，試試能怎麼樣，大帥，您快發話吧！”

江大帥沉著臉罵江四爺，“你給老子閉上！藥給他吃！”

二姨太手里帕子都被染了。

看了看自己兒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年輕大夫，一臉的著急和糾結。

江四爺還在一旁冷冷盯著姰恪，那意思很明顯，要他別管江戟。

姰恪雖然知道他在做戲，但還是被幾個人盯得頭皮直發麻。

他干脆一咬牙，將手里藥丸塞進了自己里。

滿屋子人見狀都愣了愣。

他重新倒了兩粒藥丸出來，遞給江三爺，神和語氣一樣的平靜。

“絕對沒毒，幾種止良藥煉制的，我要賣八塊大洋一粒，三爺若是吃著管用，稍晚點將錢付給我便。”

倒是又耿直又貪財。

二姨太抬著頭盯了他兩眼，眼見江三爺整個軍裝前襟都被跡浸了，再管不了那麼多，一把從姰恪手里起藥丸。

“三兒，快吃，止住要，當著大帥的面，他不敢耍花招！”

這個他，說的也不知是江四爺還是姰恪。

大帥夫人聽得臉微青，抱著臂冷笑一聲。

“拿人好還不忘人兩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江大帥頭疼的著眉心，“都說兩句。”

二姨太剛要頂的話，就這麼被堵了回去，氣的都快咬破了。

姰恪面無波瀾，毫不影響。

他垂著眼繼續給江三爺理傷口，又按住他兩手中指位一陣推按，手法力道略重。

約莫兩分鐘，他松了手。

“該是止住了，三爺將干凈，我給您先理其他傷口。”

二姨太聽言面喜，忙拿開堵著江三爺鼻子下的帕子，盯著看了一會兒，果然沒再見淌。

大松口氣，連忙起喊人送盆水進來。

姰恪趁著這功夫，替江三爺把了脈。

他倒是上沒什麼傷，一看就比江四爺子骨結實。

不過，想到江四爺先前在車上代的話，姰恪心底了。

副端了盆水進來，二姨太忙前忙后的替江三爺把鼻子下頜脖頸上的跡都干凈，半盆水都染紅了。

看著兒子的鼻子不再淌，又眼轉向姰恪，“姰大夫？”

這會兒半點不因為姰恪是江四爺的人而防備了。

姰恪抬眼，凝神小心江三爺高的鼻骨山，沒等邊人反應，指腹微微用力，‘咔’的細微一聲。

姰恪松開手，雖然江三爺鼻子還紫紅微腫，但那道歪了的鼻骨線，顯而易見地直了。

只是，又一縷鼻再次淌了出來。

不等二姨太驚呼，姰恪已經掐住江三爺中指。

他仿佛是很輕而易舉，就解決了宋大夫說棘手的一件事。

幾秒鐘后，姰恪回收拾藥箱時，語聲清淡。

“鼻子負傷，還是很脆弱，三爺今后請仔細別再磕傷，這得小心養上大半月，鼻骨能慢慢長好。”彡彡訁凊

江三爺面無表，也沒接話。

倒是二姨太大舒口氣，臉上掛笑湊過來，“多謝姰大夫了，只是那個，你那個止的藥，能不能留下？我付錢！”

姰恪偏頭看，扯了扯，“不好意思，煉藥很費功夫，我的藥都有數，還是留給需要的人。”

二姨太臉一僵，“三爺就是需要的人，他回頭鼻子要是再流…”

不止是鼻子，這麼好的藥，日后帶在上，出征打仗保不齊就個傷，那不是很能派上用場。

姰恪不為所，背起藥箱，對著二姨太笑的不卑不。

“只要小心養著，再流也不會像這次這麼嚴重，三爺用不上，只需付我方才兩粒藥的錢便。”

說完話，他不等二姨太再開口，背著藥箱回到了江四爺邊站著，一副忠心耿耿劃清界限的樣子。

二姨太心里的火氣又開始竄了。

江大帥這時沉著臉開口，“好了，既然兩個人都沒事，今天這事就好好算算！事端因江戟而起，先手的是江升，你們兩個…”

大帥夫人豁然站起，“你想干什麼？什麼兩個人都沒事？阿升什麼子骨你不清楚？我還要帶他去軍醫院做個仔細檢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