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尋樂子的地方？

這話很旖旎。

坐在副駕駛的姰恪也回過頭來，一臉慎重地看杜韻儀，似乎在揣測這話里暗示的意思有幾分可信。

姰暖眼也不眨地盯著杜韻儀看了一會兒。

半晌，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心眼兒很小，會當真的。”

杜韻儀勾挑眉，有幾分好整以暇的味道。

姰暖眼簾微微下，“我當真了，會不高興，要質問四爺，再不高興，會胎氣，表姐到時候不用太愧疚，有我哥哥在，我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杜韻儀，“……”

這種乎乎的威脅，有點可。

撲哧笑出聲，纖細素白的手過來，又姰暖的臉蛋兒。

“你下次要說，弄不好要‘一尸兩命’，話狠一點，我會更顧忌的。”

姰恪角搐，默默轉回頭去，看著車窗外搖了搖頭。

姰暖則角輕咧，偏頭躲開杜韻儀的手，輕輕了自己面頰，呸呸兩聲。

“不能說那種話咒自己，不吉利。”

威脅人都舍不得放狠話。

杜韻儀被逗樂，笑的花枝。

很快洋車駛杜公館，三人陸續下車。

姰暖抬頭仰了一眼，云寧城的貴人都喜歡百墻瓦的小洋樓，樓風采瞧著都差不離。

進到里，布局與裝潢也大相徑庭。

要說杜公館和江四爺的私館有什麼分別，大約是占地面積更大些，里裝潢金飾較多，夜晚燈一亮，應當是很富麗堂皇。

富麗堂皇這一點，連江公館都不能比。

江公館更大氣，更富有雅致底蘊。

杜韻儀帶著兩人進了前廳，有穿梭在廳里忙碌的傭人齊齊低見禮，他們垂著頭，并不東張西。

姰暖和姰恪跟在后上樓，到二樓往東側右手邊第一間房，徑直推門而。

屋里一酒氣息撲鼻而來，還有的煙草味兒。

姰暖走在最后，直到姰恪跟著杜韻儀進了里屋，在門外停頓了片刻，才稍稍錯步看進去。

猜得不錯，坐在沙發上的正是季涼。

他穿著西，上纏了繃帶，頭發略略凌，正在捻滅手里煙，朗的眉宇淺含笑意。

“我說了，不嚴重，你不必如此費心。”

杜韻儀放下手包，輕捋旗袍下擺坐在他邊，又婉笑著示意姰恪上前。

“他這是槍傷，理的有些潦草，麻煩姰大夫了。”

姰恪如今與也算相，聞言上前拆解繃帶，溫笑打趣。

“看季先生狀態還不錯，我在兵府司給許多人理過槍傷，還算得心應手，季先生和杜小姐請放心。”

季涼淡淡牽，沒說什麼。

傷口在腰側，有跡溢出來，有一點嚴重的。

姰恪神嚴肅了些，問起他如何理傷口的。

杜韻儀輕言細語，“前幾天取出了子彈，包覆上便一直在趕路，他自己換藥，回來后我替他用酒消過毒。”

姰恪微微搖頭，清雋眉心淺蹙，看著季涼淡聲道。

“槍傷很容易染，你太草率了，如果染高燒，會很麻煩。”

季涼不甚在意地扯了扯，“那邊的勾子咬的很，我要費心甩開他們，早點回到云寧才更安全，一言難盡。”

杜韻儀既然讓們來，自然是信任他們。

季涼也沒可以瞞什麼。

姰恪沒再說話，只是蹲下，翻開藥箱開始理傷口。

杜韻儀這才想起姰暖沒有進來，抬眼見倚在門邊，于是起走過去。

“你有孕，不要看這些，他這屋子里味道不好，讓姰大夫在這里，我陪你去茶室坐坐。”

姰暖淺笑頷首，跟在后離開了房間。

杜公館的茶室，就在二樓西頭。

兩人坐下，杜韻儀親自燒水，擺弄茶。

姰暖沒有問，但卻主說起來。

“阿升讓季涼去瀾北接應阿審，負責保護他安全，阿審不喜歡季涼，他們向來見面就掐，他有點爺脾氣，有時候不可理喻，季涼從不跟他計較。”33qxs.m

姰暖眨眨眼，細聲問。

“所以，季先生的傷與杜總軍有關？”

杜韻儀淺嘆搖頭，“阿審去瀾北查問軍火被剝的事，實則是里應外合，確認宋萬山必死，計劃很功，他應該照原計劃盡快撤離，但他不甘心，想趁劫走宋萬山跟軍火商當時接頭的那批軍火，結果被人盯上。”

“季涼為了掩護他，帶人引了那些勾子，免不了要跟對方周旋一番，所以負傷。”

姰暖接過遞來的茶盞，輕輕吹了吹熱氣。

心里也覺得，杜審真任。

“那杜總軍平安回到洪城了嗎？”

杜韻儀垂著眼，“這要問阿升。”

姰暖打量了一眼的神。

覺得，杜韻儀大約是有點不高興的，對杜審。

但是別人姐弟之間的事，不好多問。

江四爺五點多鐘趕到的杜公館。

彼時天剛黑，幾人都在茶室里聊天。

他一進門就瞧見姰暖坐在沙發上，低垂著眉眼逗弄腳邊的小白狗，似是稍稍打扮過，側影分外清麗。

他有些天早出晚歸，沒好好看過。

杜韻儀正對著門口，他一進來，便淺笑招呼。

“來了，先進來喝杯茶。”

幾人先后站起。

姰暖才扭頭看過來，見到江四爺也扶著腰站起。

男人軍裝褂子敞開，襯領扣解開了兩顆，在眉梢的額發也有些，形象十分肆意灑。

他大步走過來，一手握住肩，力道輕將按回沙發上，這才看著季涼問了句。

“傷勢怎麼樣？”

季涼勾，“不礙事。”

姰恪接著道，“我最好在這里留兩天觀察他，不然你就送他去軍醫院。”

江四爺當即答應，“你留下，好好給他治傷。”

他又看向杜韻儀，“項沖發去的電報回過來，杜審已經到洪城，人沒事。”

杜韻儀掂著杯盞淡淡挑眉，“該讓他回云寧，看我怎麼教訓他。”

季涼低低笑了一聲，輕背脊。

江四爺靠在姰暖坐著的沙發扶手上，聲線低沉。

“這件事就告一段落，杜審那邊爺再聯絡，咬住你們的人既然跟丟了，那也不必再管，靜觀其變吧。”

他說著話，垂眼看向姰暖，語聲溫緩了些。

“晚上父親找我談事，蘇龔也在，爺得回趟江公館，暖暖留在這里，等爺來接。”

他真是很忙，像趕場子一樣。

其他人沒說什麼。

江四爺卻牽著姰暖起，讓送自己下樓。

他有話要跟姰暖說，別人自然不會沒眼，項沖當先下了樓上車去等。

江四爺將人帶進一樓走廊的客房里。

門一推上，便握著腰線，俯首吻。

齒相纏，他呼吸里都是酒氣和煙草味兒，方才在樓上，姰暖就聞到了。

眼下被他摟在懷里，這嗆人的氣息越發濃烈的涌進鼻腔。

倒是不反，畢竟沒有人的味道。

江四爺一后退，姰暖便息不穩的細聲低喃。

“杜表姐說四爺跟別的男人去尋樂子，你太臭了，我不喜歡。”

江四爺被這委屈的音腔逗笑。

他笑聲低悶，捧著小臉兒又親了兩口。

“這是爺們兒的味道，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