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的無語和煩躁持續到陸時凜要將的保溫桶擰開放上桌時，徹底發了。

麵上努力維持溫婉得的笑容，“陸總，湯小姐說這家餐廳的牛排不錯，還點了這麽多，您不先嚐嚐？別辜負了湯小姐的一片好意。”

說得委婉，言下之意大概就是這麽多東西還不夠你吃？

陸時凜揚了揚眉稍，那副賤兮兮的樣子別提多欠揍了。

“這不也是辛總的心意？我也不好辜負。”

他故意的。

這廝就沒安過什麽好心。

辛願很後悔今天做飯過來了，早知道就等明天了。

“我的心意辜不辜負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別辜負了湯小姐的心意就好。”

湯清寧看他們兩個說得有來有往的，尤其是陸時凜那句‘辛總的心意’，聽著更是不舒服。

這話聽似客套而又疏離，可不論是他角噙著的笑，還是眼底飽含的愉悅，都著一難以言說的繾綣。

像是熱期間的在調一般。

適時出聲，“剛剛我就好奇了，辛願姐說給時凜哥做的第二頓飯，還欠一頓飯是什麽意思呀？”

陸時凜輕笑了聲，“字麵意思。”

沒有過多的解釋。

湯清寧臉白了兩分，有種自討沒趣的覺。

辛願便道，“前幾天陸總幫了我一個忙，讓我做三頓飯當還禮，爸當時在場。”

故意點明當時陸國在場，是不想讓湯清寧覺得這是他們的私。

這些無關要的仇恨就沒必要拉了。

“這樣啊。”

湯清寧笑著誇讚，“沒想到辛願姐你還會做飯呀，好厲害，我隻會做甜點，做飯菜上麵不太會。”

茶味有點濃。

人的直覺向來準得可怕。

從陸塵卿那場接喜酒宴上相遇開始，辛願就明白，湯清寧這人絕對沒有表麵純真燦然那麽簡單。

就像喬歡，是一隻戴著溫偽善麵的貓，可總會在你不經意間，亮出鋒利的爪子，在你上留下深刻的疤痕。

而湯清寧更像是一隻白兔，看上去人畜無害，實則裏全是心眼子。

辛願掀著眼皮看過去，淺淺一笑，“湯小姐說笑了，我廚藝也不好。”

這話聽著像是在謙虛，其實是實話。

也不想去接湯清寧炫耀自己會做甜點的事，就當沒聽見似的忽略過去了。

餐廳的牛排和油蘑菇湯，以及蘆筍鵝肝確實是極品，也對得起菜單上標的價位。

飯桌上，湯清寧和陸時凜有說有笑的。

特意提起昨晚被戴嵐的侄子喝醉擾，陸時凜幫忙解圍，把戴嵐侄子打了一頓，折了。

辛願心裏頭閃過一訝異。

戴嵐的侄子也見過一次，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陸時凜下手也夠狠的，出手糾結把人家打折了。

但很有蹭飯人的自覺，安安靜靜吃飯，不出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自個吃得差不多，便以去洗手間為由，暫時離開了位置。

薑知許給發了個消息，說明天的戲份殺青，後天會回黎城，兩人空聚聚。

回了個‘好’過去，就這樣在洗手間和薑知許聊天打發時間。

過了七八分鍾，估算著時間從洗手間出去。

就見陸時凜站在吸煙區，懶懶散散的倚靠在牆上，修長的手指撚著一支猩紅的煙。

灰的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廓，也依稀了的視野。

男人看到，將煙頭掐進臺子上致的煙灰缸。

裏‘嘖了聲，出戲謔揶揄的聲音，“雖然我對你的廚藝也沒抱什麽希。但……你確定不是從哪個豬槽裏盛出來的一碗？”

“……”

辛願自然聽出了他是指保溫桶裏的東西。

剛剛他要拿上桌時，還悄悄打開看了眼，眉頭蹙了一瞬，隨後擰上了蓋子，聽的話，沒再說要拿上桌了。

那玩意確定是人吃的東西嗎？

臉一囧，惱怒，“東北大燉沒聽過？”

“你這樣侮辱人家東北名菜是會挨打的。”

“……”

辛願，“它賣相雖然比不了你剛剛吃的那些山珍海味，但味道還是可以的。”

“你試過？”

沒有。

煮好後就直接裝桶了。

陸時凜看表就知道了，邁步走過來，提出要求，“最後一頓，我要吃紅燒，清炒荷蘭豆，糖醋裏脊，香菇釀，以及蓮藕排骨湯。”

辛願答得也幹脆，“我不會。”

“來安園和秀姨學。”

“我拒絕呢？”

“什麽時候能做出這五樣菜，這三頓飯什麽時候結束。”

陸時凜瞇起眼眸，用手指輕輕碾過因吃東西而暈掉的口紅。

辛願恍若驚弓之鳥般的拍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你幹什麽？！”

的很，濡濡的，陸時凜垂下手臂，手指輕輕挲著。

他勾著，“看在我們之前的分上，我沒把前麵兩頓你想吃死我的飯拎出來另算，你現在應該覺得慶幸。”

慶幸？

辛願也不知道他是有多厚的臉皮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兩人前後腳回到餐桌。

湯清寧的視線在他們兩個人上梭巡了一圈，陸時凜坐下來時，上散發了一淡淡的煙草香，並未聞到辛願的香水味。

心裏多安心一些。

飯局結束，湯清寧買了單，四人出了餐廳。

外麵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幽深的夜裏浸著刺骨的涼意。

辛願對說了幾句客套話，讓破費，下次請客之類的，便淡漠的和陸時凜微微頷首離開了。

辛願回到家，疲憊的躺在了沙發上，一想到剩下的那頓飯，就心煩意。

難怪前兩頓飯他沒什麽要求，合著是在最後一頓等著。

手機’叮‘了聲，側眸看了眼屏幕，是陸塵卿發來的消息。

從昨天開始，他陸陸續續給發過四五條消息，都沒有理會。

冷漠和疑心是陸塵卿與生俱來的東西，即便有時候會被他失憶過後所展現出來的溫沉覆蓋，但也會在一些事件中尖銳的表現出來。

下意識的反應其實是最真實的。

雖然他們達了協議，但這種關係太虛浮表麵了，就像昨天，他會不疑戴蘭的話而對冷臉相向。

手機又’叮‘了一聲，是方靜發來的：辛總，那飯菜，陸總吃了嗎？還好吧？

這話問得就小心翼翼。

收了一個幾十萬的包包和一兩萬的圍巾，方靜實在是沒法心安理得。

辛願打字：沒吃。

看到這兩個字，方靜鬆了口氣：明天我把包包和圍巾給您送過去。

無功不祿。

辛願：不用，你收著就好。

方靜了解辛願也是個說一不二的子，倒也沒矯，說了句’謝謝‘。

辛願又在沙發上躺了十來分鍾才去洗澡。

出來時，已經臨近十一點了。

手機上多了一條未讀消息，是賀默堯發來的。

【查出來了，還藏得嚴實的，費了我兩天時間。那人注冊名覃放，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