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願回到家裏，去廚房倒了一杯水，靠在料理臺邊邊上緩了緩那暈沉。

大腦也漸漸從混沌中離出，恢複一理智。

人一旦冷靜下來了，就會將剛剛的吵架畫麵逐一從頭捋過，以來分辨自己有沒有發揮好。

打電話，發微信，你當初要不是……

所有的重點連貫在一起，皺起了眉，後麵那句明顯是沒說完，應該是指當初做了什麽？

可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隻是平靜地接了嫁給陸塵卿的事實，迎接自己未來長達幾十年的婚姻墳墓。

辛願壟斷思緒，下意識手去大的口袋，兩邊皆空，又努力撐著意識走到餐桌旁，拿起被丟在上麵的包。

裏麵也並沒有想要找的手機。

驀地，腦海裏浮現出手機被奪的畫麵，煩躁丟下包包，打開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登陸上麵的微信。

找到陸時凜的聊天對話框，打字：還我手機。

陸時凜是十分鍾後回的：來安園拿。

隻可惜，辛願已經困倦地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

從久願庭離開後，陸塵卿直接去了慕凝院。

但屋子裏一片狼藉，他安排照顧徐書凝的兩個保姆正在收拾著。

看到他來，保姆連忙停下手中的活，上前頷首，“先生，您回來了。”

“怎麽回事？”陸塵卿的目掃過雜不堪的客廳，眉頭皺，又環視了一圈周圍，“徐書凝呢？”

兩個保姆對視了一眼，神有些尷尬，“今天下午……陸太太來了，讓人把屬於徐小姐的東西都砸了。然後又見徐小姐不在，便在客廳等了兩個多小時。”

“徐小姐下班一回來，就被陸太太堵著罵了一頓，還……被打了，被趕了出去。也不準我們告訴您和出去找徐小姐，不然就讓我們在黎城待不下去。”

“太太一走，我們才敢收拾屋子。”

“對不起，先生，沒及時給您打電話。”

兩位保姆說著，都很抱歉地垂下了頭。

們也都是聰明人，知道徐書凝肯定是他養在外麵的小人，平時也不敢怠慢。

可很明顯下午那位貴婦人其實很足，帶了四個傭人，氣勢洶洶的，看到徐書凝放在玄關的相框便開始讓人砸東西。

“我媽？”

陸塵卿寒著臉，自言自語道，“怎麽會知道徐書凝回來了？還在慕凝院的？”

他煩躁的‘嘖’了聲，拿出手機撥通了徐書凝的電話。

半晌電話才被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徐書凝抑息的聲音，“阿塵……救我……啊……”

“出什麽事了？你在哪？！”

辛願因為醉酒在沙發上睡了一晚，淩晨四點被凍醒了。回來時，也沒開屋子裏的暖氣，連空調都沒開。

醒了後，又黑回了房間，澡也顧不上洗，倒頭繼續睡。

第二日臨近九點時，是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的。

不知是宿醉的緣故，還是昨晚在沙發上睡覺著涼了，頭很沉，鼻子也有些堵，渾的溫度都比往常高。

上那刺鼻的酒味算不上好聞，皺了皺鼻子，起將屋子裏的暖氣打開，走到門口。

看到牆上的顯示屏裏映著陸塵卿那張冷沉駭的臉。

蹙了下眉，不明白昨晚都吵那個樣子了，他又跑來做什麽？

門一開，晨冬的寒氣撲麵而來。

隻穿了件打底針織的辛願瑟了下，聲音有些啞，語氣算不上好，“你又來做什……”

“辛願，你的手機是擺設嗎？為什麽每次給你打電話要麽不接，要麽就是打不通！”

陸塵卿暴躁的打斷的話，脖子上凸起青筋，那副怒不可遏的樣子看上去似是要吃人。

今天的手機確實是擺設。

因為都不在這裏。

虛虛靠在玄關的鞋櫃上，雙有些發，眼皮子也有些沉，“有事？”

陸塵卿被這不耐煩又敷衍的態度氣得蒙蔽了雙眼，在椅上指著，“我沒想到你居然惡毒到這個程度，表麵說什麽不在乎我和徐書凝現在是什麽關係，等時間一到好聚好散，但背後卻做這麽下作的事。”

惡毒？

下作？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陸塵卿冷嗤一聲，“借刀殺人，你倒是用得練。之前聽書凝說兩年前是被你走的，我還存疑來著，沒想到……都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肯放過。”

“如今隻是回了黎城而已，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盡殺絕。辛願，你同樣為一個人，為什麽能冷到這個地步！”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認識，都聽得懂。

但連完整的一句話，一個節，就有些雲裏霧裏的了。

尤其是現在宿醉後和發燒的狀態下。

撐著子站直，言語冷漠的反問，“什麽借刀殺人，什麽把走？什麽趕盡殺絕，你說清楚！”

“怎麽？敢做不敢當，現在還想裝糊塗？”

陸塵卿眼底一片冰涼，角微微扯，麵上盡是一片鄙夷，“你敢說，兩年多前，不是你給一千萬支票，又拿賭博的母親以此為要挾？”

“你明知我媽不喜歡。卻還是告訴了，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問清楚呢？讓我媽跑去慕凝院辱，還把趕走，你知不知道，被趕出去後，這麽冷的夜晚沒地去可去，差點就被一群流氓抓住了，為了逃，被車撞了！”

聽聽，這番又當又立的言辭。

辛願胃裏翻滾，有種想吐的衝。

這下聽明白了，陸塵卿是來興師問罪的。

甚至疲憊的懶得去辯解，自證是最沒用的，反而會讓自己更像個罪人。

不知道徐書凝給上甩了多口鍋，隻知道自己滾燙的呼吸越來越重，頭重腳輕，已經沒什麽力再和他吵下去了。

像是要坐實他口中那個冷無的人一樣，聲音卻十分輕盈，“哦，是嗎？徐小姐命真苦，你心疼，就多陪陪。”

“你……你承認了，這些都是你做的……”

“是不是我做的重要嗎？”辛願煩躁打斷他的話，“你心中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當然不重要了。如果你想隨時解除我們那兩年之約，請便，反正也隻不過是口頭之約，連個結婚證都沒有，倒是能省很多事。”

“現在，你可以走了！”

音落，也不再看陸塵卿的臉，‘砰’的一聲就把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