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鍾後，千語別墅區某屋子裏出尖聲。

楊知意看著手機裏的照片，驚呼：“臥槽！！這就是江橫？”

“……”

虞韻看震驚模樣，瞥了眼楊鬱發來的那張照片。

是一張他懶懶散散坐在宿舍裏玩魔方被拍到的照片。

虞韻大概能想象出那個畫麵，他應該是在漫不經心玩魔方，然後室友喊他，他抬眼，照片定格。

他整張臉了出來，角度其實沒選好，卻一如既往地讓人挑不出缺點。

江橫這長相，說是頂級建模臉也不為過。

也難怪楊知意反應這麽大。

瞅著將照片放大看了又看的楊知意，稍稍有點兒嫌棄，“你還沒看夠？”

“……”

楊知意瞥，“吃醋啦？”

虞韻微笑，“我早上吃了豆漿。”

“豆漿是用來喝的。”楊知意糾正。

虞韻無語。

楊知意靠在肩膀上笑，“江橫這長得比你跟我們形容的好看多了。”

乜向虞韻，“我再問你一遍，真舍得？”

虞韻看一眼，意思很明顯。

楊知意沉默片刻，著照片裏的江橫慨，“唉，要不是姐姐不和閨搶吃，弟弟你哪還有活路。”

虞韻被的話嗆住。

“你差不多得了。”把楊知意從沙發上拉起來，“晚上吃什麽？”

楊知意撇，依依不舍放下手機，“都行，點外賣？”

今天還是周末，虞韻那一周上班五天的阿姨周末固定休息在家帶孫子。

虞韻想了想，“我下廚。”

“？”

楊知意眨眨眼，扭頭看向窗外：“今天下雨啦？”

虞韻懶得理，起往廚房走，“吃什麽菜？”

“糖醋排骨，鮮百合炒！”

“……”

-

另一邊，把江橫照片發給楊知意後，楊鬱等了好一會，都沒能等到的回複。

他思忖了會，和吳右討論，“你說我姐是看到江橫照片激地往我們學校跑了呢，還是覺得江橫其實長得不那麽好看，不想點評回我？”

這個問題，吳右沒辦法違心回答。

“我覺得應該是前者。”

聞言，楊鬱撓了撓眉，看向斜對麵巋然不看書的人，“江橫，你覺得是哪個可能？”

江橫耳朵了，瞥向一側放置的手機。

他盯著看了半晌，正要收回目，手機鈴聲率先響起。

“喂。”他聲音低冽，像風。

快遞員沒想到電話這麽快被接通，愣了愣說：“你好，是江橫嗎？有個你的快遞到你們宿舍樓下了，你方不方便下來取？”

江橫皺眉：“什麽快遞？”

快遞員：“不清楚，一個箱子裝著。”

江橫怔了下，忽而想到昨晚虞韻離開時說的話，他結輕滾，緩聲道：“我現在下來。”

……

江橫拿著快遞上樓時，恰好和從圖書館看書回來的另一室友郭來上。

郭來看了眼他手裏的箱子，略微詫異，“橫哥你終於網購了？”

他們宿舍四人，從大一校至今，隻有江橫一個人從不網購。

用他的話說，沒必要也不需要。

江橫：“沒有。”

郭來哦了聲，正想問是什麽，先注意到他抿直線的角。

他頓了頓，比另外兩個更有眼力勁地克製住了好奇心。

回到宿舍，江橫把不大不小的紙箱子放在桌上。

吳右恰好上完洗手間出來，看到他拿了快遞回來不拆，好奇道：“橫哥這是什麽？”

江橫沒搭腔，他打開宿舍櫃，從裏拿了件服套上，換鞋準備出門。

楊鬱詫然，“你要出去？”

江橫嗯了聲，提著剛拿回來的快遞離開。

看宿舍門關上，吳右茫然：“他怎麽拿個快遞回來心就不好了？”

楊鬱哪知道那麽多，他瞎猜，“說不定和生一樣，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煩躁期。”

郭來聽著兩人胡說八道，心有了別的猜測。他估著是江橫那顆男心被人紮破了。

-

江橫並不知道室友們會對他多雲轉雪的心展開探討。

他在學校外有一套空置公寓，以前住的比較頻繁。但和虞韻在周末約後，他到這兒住的時間就減了很多。

不過因為有阿姨固定打掃的緣故，依舊幹淨。

進屋後，江橫將箱子隨意放在桌上。

他在沙發上坐下，低頭隨玩手機，卻總不自覺地將目投向箱子那。

屋過於安靜，江橫隨手將電視機打開，讓陌生人聲音充盈頭腦。

他連頭也沒抬，更沒注意到電視裏播的是什麽。直至陌生生鑽耳朵，他才掀起眼皮看過去。

電視裏放的是當下很火的真人秀互綜藝。

江橫掃了眼，恰好掃到有點印象的名字，蘇笑笑。

昨晚玩遊戲時，吳右還特意強調自己為什麽會發出‘虞韻’和‘蘇笑笑’這個題目讓大家說相關詞語，因為他覺得們倆長得真的很像，笑起來時都有大梨渦。

念及此，江橫多看了電視上的人一眼。

半晌，他得出一個結論——吳右該去看眼科了。

驀地，耳側響起人和主持人的對話。

“吵架後有沒有給男朋友打過電話挽留？”笑了笑，“有的。兩個人吵架，總有一個人要先低頭，我不想錯過這段我們之間的緣分。”

頓了頓，笑得很甜，“不過我低頭的次數，一般是男朋友會先忍不住找我。”

主持人深表認可，“確實如此，其實吵架很常見，有時候我們稍微低低頭，很有可能可以挽回一段岌岌可危的。”

“……”

江橫看著，等兩人一問一答胡扯結束，麵無表拿起遙控關了電視。

-

之後半個月，虞韻和江橫再無對方消息。

收到寄出快遞反饋過來的信息，顯示當日傍晚江橫就已簽收。

他沒和說，虞韻也沒問。

星期五下雨，虞韻起來後驅車去了趟南城郊區環境宜人的療養院。

這兒地理位置好，不老人都在這邊休養。

“虞小姐。”護工和親切打招呼，“又來看你了。”

虞韻微微笑，“最近乖嗎？”

“很乖。”護工笑道：“就是總念叨著你。”

虞韻一怔，輕聲道：“那我以後來的頻繁點。”

有老年癡呆癥，幾年前就被送來這邊做療養。

以前虞韻忙，一個月也難得出一天時間過來看。現在換了個輕鬆點的工作，基本半月一次。

去看過，陪玩了一會後，虞韻照舊去找醫生了解近期狀況。

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經過一樓走廊躲雨的大堂時，虞韻看到了屋簷下穿著米風，搭配條紋上和黑的人。

天氣漸漸轉涼，恰好是風季節。

虞韻腳步一滯，抬眸緩慢地將落在他臉頰的視線往下挪，停在他那和自己同款的風上。

察覺到目，正跟人打電話的江橫側眸看了一眼。

淅淅瀝瀝雨聲下，雨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往地麵砸，漸出水花。

他撥開雨簾，看到藏在雨後的人。

無聲對視半晌，江橫敷衍地掛斷對方電話。

他收起手機，在虞韻出聲前先發製人，“我還有東西落在你那。”

“？”

猝不及防，虞韻一下沒跟上他思維。

怔愣片刻，倏地反應過來，“什麽？”

江橫：“好像是一件服。”

“……好像？”虞韻目直直看向他。

江橫神淡然地接的審視，不不慢點了下頭。

“哦。”虞韻倒是沒什麽印象，“那我回去找到寄給你。”

江橫：“我不喜歡收快遞。”

“……”

虞韻噎住，明顯沒想到他會孩子氣地說這麽一句。

眼神一頓，看他。

江橫垂睫，羽似的眼睫好似沾了水珠，格外濃漆黑。

他盯著虞韻，緩聲低語：“你晚上要沒事的話，我過去拿。”

虞韻思忖幾秒，輕點了點頭。

“可以。”

指了指，“我這邊結束了跟你說。”

江橫嗯了聲。

虞韻沒和他多聊，甚至沒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抬腳離開，再次回到休息的房間。

看背影消失在拐角，江橫收回視線。

剛收回，一側傳來江嫻的聲音，“橫橫，在看什麽？”

江橫回神，眼眸微閃：“沒什麽。”

他側頭，“姐，待會我不和你一起回去。”

江嫻隨口問：“還有別的事？”

“嗯。”

看他不願說的模樣，江嫻也沒多問，“那我把司機留給你？這邊不好打車。”

“不用。”江橫淡淡：“我剛遇到個朋友，我和一起走。”

聞言，江嫻眉梢微揚，打量他看了幾眼，笑了：“行。”

“……”

-

療養院門口。

虞韻剛把車從停車場開出，就看到了站在路邊等自己的人。

米風襯得江橫形更為頎長，氣質絕塵，有種說不出的帥氣。

走間，他那雙大長矚目。

虞韻借著傾盆而下的大雨，過朦朧雨霧，細細打量他半晌，踩下剎車。

江橫沒帶傘，在虞韻將車緩慢停下時，便闊步走了過來，沒讓多等。

上了車，虞韻示意，“那兒有幹巾。”

江橫應聲，找到巾隨意了肩上水痕，嗓音低低道：“謝謝。”

虞韻挑眉，沒搭腔。

從療養院回住的地方，開車要將近兩小時。

下雨天要的時間，就更久了。

虞韻剛載上江橫不過十分鍾，爸就給打了電話。

虞韻也沒避開江橫，直接點下中控上顯示的接聽。

一接通，虞潭的聲音傳到兩人耳。

“韻韻，你今天去看了？”

虞韻雙手握方向盤，目不斜視，“您不是都知道？”

虞潭尷尬一笑，“況怎麽樣？”

“好。”虞韻非常言簡意賅。

虞潭嗯了聲，“那就好。我過段時間也去看看。”

“你看可以。”前麵有紅燈，虞韻慢吞吞踩下剎車，聲線變得清冷，“但那個人不行。”

虞潭皺了下眉：“誰？”

虞韻皮笑不笑，神漠然，“您說呢？”

虞潭明白過來在說什麽，低聲道：“我問問。”

虞韻應聲。

和說了兩句，虞潭道：“晚上要不要回家吃個飯？我今天正好在家。”

聽到這話，虞韻瞥了眼從上車後就一直在低頭看手機的人，淡聲拒絕，“下次陪您吃。”

虞潭也不勉強，叮囑幾句開車注意安全，掛了電話。

頃刻間，車隻有虞韻隨手點開的舒緩音樂聲流淌。

沒說話，江橫也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江橫出聲：“我今天和我姐去那看長輩。”

虞韻一怔，禮尚往來，“我住在那。”

江橫微頓，“在那住了多久？”

“好些年了。”虞韻笑了笑，“現在讓離開，還不習慣。”

虞韻轉行當舞蹈老師後，想過要將接到邊照顧。奈何老人不願意，療養院那邊各種條件也更適合休養，也漸漸歇了這個心思。

江橫了然，“之前沒聽你提過。”

聞言，虞韻空看了他一眼。

江橫接收到這一眼暗藏的深意，大抵是說——之前我們什麽關係，到了說這種事地步嗎？

江橫無言，悻悻轉頭看窗外。

車再次回歸寧靜，但氛圍較之幾分鍾前，好了很多。

虞韻載著江橫到家門口時，一眼便看到停在那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車。

抿了抿角，側頭丟下一句，“你在車裏等我。”

沒等江橫提醒帶傘，已經推開車門往前麵的車走。

江橫看抬手敲了敲對方車窗，神微冷。

驀地，那輛車下來一個人和年齡相仿的。手裏提著一個保溫壺，遞給虞韻。

虞韻沒接，角抿一條直線，生人勿近模樣。

……

兩人談幾句，對方驅車離開，虞韻折返上車。

怒火還在，關車門時不小心用了重力。

等反應過來車裏還有人時，江橫把他用過的那條巾遞給，“介意嗎？”

“……”

虞韻手接過，隨意了頭上和服上的水漬，又還給他。

“你說我介不介意？”

將話還回去當下，莫名覺得這話有些悉。

很顯然，江橫也想到了想到的事。

虞韻沉默。

倏地，耳畔有江橫低沉的笑聲。

他聲音一直很虞韻，特別是在床上時候。

為了維護自己形象，虞韻扭頭瞪他，“笑什麽？”

江橫看故意生氣的模樣，覺得整個人比剛剛更鮮活了一些。

他翹了下，眉目舒展地著，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有所消融。

江橫意有所指：“你是在提醒我什麽嗎？”

這神，和以前兩人事後他跟虞韻不著調說話時一模一樣。

虞韻斜他一眼，故意說他不聽的話，“江橫弟弟，你想多了。”

江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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