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濃鬱,月高掛夜空。

兩人的呼吸織在一起，讓人聽得真切。

室溫度逐漸升高，暖氣熱烘烘的,讓他們也跟著開始發熱。

江橫說要哄虞韻開心，便是真的哄,用實際行哄。

……

哄完人,江橫低斂著眼睫看著麵紅潤的,低沉沉地笑著,“虞老師。”

虞韻臉頰緋紅,嗔睇他一眼,“什麽？”

“覺如何？”

江橫低問：“現在開心了點嗎？”

虞韻：“……”

想到剛剛江橫做的事，耳廓一熱，下意識抿了抿,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你覺得我開心了嗎？”

江橫默了默,緩慢道：“應該是開心的。”

虞韻正想問為什麽,江橫忽而翹了下,湊近在耳朵說了句話。

話音一落,虞韻沒好氣的手打了他一下。

沒用力,就像是小調一般。

江橫笑,抓住手腕,順勢將人拉自己懷裏，慢悠悠問：“虞老師這是，惱怒？”

虞韻瞪他。

兩人僵持了會，虞韻忽而開口,“你今天怎麽不去煙了？”

“……”

江橫垂眸,目幽深看,角微挑，似看穿了的小心思，低聲問：“想煙？”

虞韻拿他之前的話堵他，語氣悠悠，“難道江同學不值得讓虞老師一煙？”

江橫噎住。

他盯著虞韻看了頃，無奈一笑，“沒帶煙。”

虞韻揚眉，指了指，“屜裏有。”

半分鍾後，兩人再次共同一支煙。

虞韻買的是士煙，這包煙是前幾天練舞練到要睡著時候買的。買來了一，便塞進了屜裏。

江橫不習慣士煙，也覺得味道不怎麽好。

但虞韻買的這包，好像還不錯。味道比他想象的要好，要更讓人沉迷。

“什麽時候買的？”他想起來問。

虞韻如實告知。

江橫稍頓，低低問：“海選在上午還是下午？”

“怎麽？”虞韻詫異看他，“要來給虞老師加油？”

江橫正想說時間允許的話，他是想去的。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虞韻拒絕了。

“不用來給我加油。”想了想，自己說這樣的話可能太過無了，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我進決賽的時候——”

話說一半，突然再次頓住。

江橫微怔，敏銳地察覺到後麵想說是什麽。他眼眸一沉，灼灼著，“等你進決賽的時候，然後呢？”

虞韻抬起眼，對上他視線：“你有空的話，再來吧。”

還是把到邊的那句“我們還是這樣的關係”的話，改了“有空”。

江橫沒立即搭腔。

他歪著頭，神慵懶倦怠地看了半晌，含糊地應了聲。

“一言為定。”

虞韻點頭。

-

臥室再次變得安靜。

兩人之間縈繞著一種奇奇怪怪的氛圍。

虞韻不想讓自己和江橫此刻的氣氛變得尷尬，強迫自己找了個話題出來。

絞盡腦想了想，想起了他期末考試這事，對他的專業產生好奇心。

“你為什麽會學這個專業？”

最開始聽江橫說自己學的是機人工程專業時，虞韻還驚詫了幾秒。

就對江橫這個人整的印象而言，不覺得他是個喜歡機人這方麵東西的人。

江橫愣了下，沒想到會問這個。

“不方便回答？”虞韻觀察著他的神。

“沒有。”江橫說，“為什麽覺得我不像是個喜歡這些東西的人？”

虞韻嗯了聲，“直覺吧。”

覺得江橫會喜歡的，應該是刺激又有意思的。

雖然機人工程專業可能也有很多值得探索的樂趣和有意思的事存在，但這點樂趣應該沒辦法激發江橫的衝勁和好奇心。

江橫稍頓，低聲道：“隨便選的。”

虞韻：“……隨便？”

江橫頷首。

虞韻無言，直勾勾盯著他看了片刻，笑了。

“原來如此。”琢磨了下，好奇道：“如果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還會選這個專業嗎？”

江橫沒有太多猶豫，給出答案：“可能。”

“……”

話題忽然就聊死了。

注意到虞韻略帶著怨氣的眼神，江橫莞爾一笑，將人拽自己的懷裏。

“那虞老師呢。”他反問了一個虞韻有點難回答的問題，“當舞蹈老師開心嗎？”

虞韻怔住，愣了好一會才問：“怎麽忽然這麽問。”

江橫沒讓多想，緩聲說：“隨便聊聊。”

虞韻覷他一眼，認真思考了一下，“還好。”

其實並不是個很有責任的人，這一點，虞韻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當初選擇去做舞蹈老師，其實已經是放逐自己兩年後的選擇。

不差錢，卻也不想讓自己每天胡思想無所事事，正好和陳青蔓認識，所以就直接去了舞蹈工作室幫忙。

剛開始的時候，虞韻確實覺得教人難的。

是個喜歡沉浸在跳舞世界裏的人，自己會跳，但不一定會教別人跳。

但做久了，對這份工作，對自己的學生也有了。

至於開心還是不開心，虞韻很難回答。

隻知道，自己以後要真不在舞蹈工作室上班了，應該會常懷念自己當舞蹈老師的這段時。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不知聊了多久，虞韻的大腦被困意侵占，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十號到來前，虞韻都沒再跟江橫見麵。

在準備舞蹈比賽的海選，而江橫在準備期末考試。

到這個時候，虞韻後知後覺有種——原來江橫真是學生的覺。

九號這天，虞韻莫名有了點張。

可能是太久沒參加比賽了，一個人待著時總控製不住多想。

在家裏實在是過於無聊，虞韻索去楊知意店裏幫忙，順便讓陪自己逛街。

隻是沒想到，會到江橫的朋友。

虞韻剛到店裏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水，便先聽到了店員喊出的歡迎臨。

下意識抬了下眼，看向進來的一男一。

男生模樣周正，打扮很，像是富家公子模樣，而生年齡稍小，麵容稚，紮了個很的垂掛鬢，穿了一套黃的絨絨漢服，看上去乖巧又可。

兩個人的長相，都覺得眼。

但一時間，虞韻還真沒想起來這兩人是誰。

正想著，男生先和打了招呼。

“嗨。”

虞韻微微一頓，“你好。”

趙淮南旁邊的生猶疑看向虞韻，“你們認識？”

趙淮南：“虞韻姐，我是江橫朋友趙淮南，我們在酒吧見過。”

“……”

虞韻總算是想了起來，微微點了下頭，淺聲道：“抱歉。”

趙淮南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你不記得很正常。”

虞韻尷尬一笑。

“江橫？”驀地，趙淮南旁邊的小生詫異重複了這個名字，目直直地看向虞韻，很是驚訝，“你認識我小舅？”

虞韻：“……”

兩人對上視線。

虞韻這才發覺，麵前的小生眉眼和江橫，是有點兒類似。

趙淮南掩咳了聲，笑道：“嗯，認識。”

他給虞韻介紹，“虞韻姐，江橫的外甥，陸澄澄。”

虞韻頓了頓，朝麵前的小生點了點頭：“虞韻。”

陸澄澄瞅著半晌，很是直白，“你是我小舅朋友嗎？”

“……”

這問題來的猝不及防，虞韻愣了下，抿了抿道：“不是。”

“哦。”

陸澄澄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我就說嘛，我小舅怎麽可能會有這麽漂亮的朋友。”

趙淮南：“……”

虞韻：“……”

“姐姐你長得真漂亮。”陸澄澄很甜，眉眼彎彎地朝著虞韻笑，“我在網上看過你跳舞視頻。”

陸澄澄是個網癮，也是個漢服喜者。正是因為虞韻給楊知意店鋪錄的那支跳舞視頻，再次擴大了店鋪的影響力。

最近來實店的很多客戶，都說過這樣的話。

楊知意和虞韻見怪不怪，倒也沒多驚訝。

“謝謝。”虞韻回過神來，“你上的漢服也很漂亮。”

陸澄澄也客客氣氣地和道了聲謝，問道：“姐姐，你上次跳舞穿的那套漢服店裏還有嗎？我想試試。”

虞韻點頭，“我給你找找。”

趙淮南樂得輕鬆，立馬把陸澄澄給了。

他到旁邊等待時，還拍了張照片存下，然後去擾江橫。

……

-

趙淮南消息來的時候，江橫還在圖書館。

不過，他是被郭來強行拽來的。郭來是他們宿舍的“學習委員”，每到期末考試時，他總會大早上抵達圖書館給三位懶惰不學習的室友占位置。

他把位置占了，江橫一行人不來也得來。

手機震了震，江橫點開。

是趙淮南賊兮兮的消息，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哪。

江橫扯了下，了酸的脖頸，態度敷衍地回：「不知道。」

趙淮南：「你就不能猜一猜？」

江橫：「我有那麽閑？」

趙淮南無語：「我跟澄澄在一起，出門逛街了。」

江橫蹙眉：「不用上課？」

趙淮南：「說在學校悶得慌，你姐夫立馬給老師打了電話請了假，允許出門逛街。」

看到這話，江橫無話可說。

他姐夫寵，不是一天兩天了。

江橫：「哦。」

趙淮南：「……就沒了？」

江橫：「？」

趙淮南生氣，直接給他發了個定位。

半分鍾後，江橫給他丟了個問號。

江橫：「你帶去那做什麽？」

趙淮南：「不是我帶的啊，是澄澄說要來這兒的。告訴你一個事，剛剛澄澄知道虞韻和你認識後，問了虞韻一個問題，你猜是什麽？」

江橫：「什麽？」

他下意識地，坐直了。

旁邊的吳右也注意力不集中地瞅了他一眼，“看什麽？”

江橫：“沒什麽。”

吳右揚揚眉，沒再好奇。

下一秒，他手機裏再次收到趙淮南發來的吊人胃口的消息。

趙淮南：「澄澄問，是不是你朋友，你猜虞韻怎麽回的。」

江橫：「……」

他扯了下，忽然想把趙淮南拉黑。

趙淮南：「省略號是什麽意思，你不想知道大姐姐的回答？」

江橫知道他是想看自己笑話，淡然之回複：「說不是。」

趙淮南：「你還聰明。」

江橫：「。」

他不是聰明，他是了解虞韻。

沒再理會趙淮南，江橫眼不見心不煩地把手機推開。

推開不過半分鍾，他又有些憋屈地重新拿回來點開，開了虞韻頭像，試探地給發了條消息。

江橫：「虞老師，看在我們的關係上，結賬時給陸澄澄打個折？」

虞韻回的很快：「？這種事你應該找知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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