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韻既沒傻乎乎反問江橫“我們的關係”是指哪種關係,也沒一口拒絕他，隻是很好心地為他指了一條明路。

消息發過去，對麵安靜了。

虞韻眉梢上揚,收起手機看向換間。剛剛陸澄澄拿了店裏主打的那款漢服進去試穿。

盯著發了會呆,虞韻抬腳走近,敲了敲門,“需要幫忙嗎？”

穿漢服說難不難,說簡單也確實比其他服要繁瑣複雜一點。

陸澄澄：“好呀,姐姐你幫我一下。”

“那我進來了。”虞韻溫聲回答。得到陸澄澄應允後,才推門而。

換間不大，但也不小。

兩個人站在裏麵,空間綽綽有餘。

陸澄澄看虞韻給整理衫領子和袖口的模樣，不由再次慨，“姐姐,你長得真的太好看了。”

而且,還是那種會讓人一看到就對印象好的那種好看。

明豔卻不張揚，五沒有任何攻擊力，反而給人一種端莊大氣的覺。

聽到這話,虞韻彎笑了笑：“你也很漂亮。”

“沒有姐姐漂亮。”陸澄澄好奇，“姐姐你有男朋友了嗎？”

虞韻抬眸瞥一眼,“好奇？”

“好奇呀。”陸澄澄很是實誠,“姐姐你和我小舅認識,你要是沒男朋友，要不我我小舅追你吧。”

“……”

虞韻失笑,猶疑看,“你就不擔心你小舅不喜歡我？”

“你這樣的大他都不喜歡,那他是想喜歡天仙嗎？”話落,陸澄澄立馬補充：“再說了，姐姐你比天仙還漂亮好嗎！”

在誇人這方麵，陸澄澄從不認輸。

虞韻被逗笑，“萬一呢。”

“沒有萬一。”陸澄澄著聲，神神和虞韻說，“從小到大，我就沒見我小舅有幾個異朋友。”

告訴虞韻，“我小舅跟你做朋友，肯定是對你有所企圖。”

虞韻一笑，看著陸澄澄：“你這麽了解你小舅？”

“也算不上了解吧。”陸澄澄道：“就是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就知道的來說，江橫從小到大，就沒跟人玩過曖昧。別說是曖昧，連異朋友和同朋友，也之又。

用趙淮南的話說，小舅就是狂妄又目中無人。

要不是他趙淮南願意和他做朋友，他可能連個朋友都沒有。

虞韻笑而不語，溫聲道：“好了，出去看看鏡子。”

陸澄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好呀。”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換間。

陸澄澄對上的漢服極其喜歡，無論是質量還是款式，都是滿意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江橫和虞韻認識的緣故，還是別的，一口氣試了五套漢服，然後買了五套。

結賬時，是楊知意在收銀臺那邊。

虞韻掏出手機看了眼江橫大半小時前給自己發的消息，思忖了會，給楊知意發了條消息。

楊知意拿起看了眼，遠遠地瞅一眼，意思很明顯。

虞韻無奈，無聲說：“待會逛街我買單。”

……

算完賬，陸澄澄驚詫：“姐姐，你們店這麽便宜的嗎？”

楊知意指了指，“那位姐姐讓我給你打個五折。”笑著道：“妹妹穿的好看，以後常來。”

陸澄澄眨眨眼，回頭看了眼虞韻，又看了看楊知意，好奇問：“打了五折，你還有賺嗎？”

非常的為楊知意們考慮，“給我打個九折友價就好了吧，我不差錢的。”

“……”

最後的最後，楊知意還是堅持給陸澄澄五折。

反正虧了的，虞韻會補上。

陸澄澄和趙淮南臨走前，捧著手機小心翼翼地走到虞韻麵前，試探地問：“姐姐，我可以加個你的微信嗎？”

虞韻其實不太喜歡跟朋友的親戚產生集，更何況還是江橫的。

但陸澄澄格活潑，長得也可，著實不忍心拒絕。

點點頭，笑道：“當然可以。”

換完聯係方式，陸澄澄心滿意足離開。

走前，還不忘在虞韻這兒拿到通行證，說有空找姐姐玩。

虞韻含笑答應。

-

人走後，楊知意用手肘了下手臂，“你怎麽答應給人小姑娘微信了？”

虞韻：“不然拒絕？”

楊知意挑眉，不不慢替回憶，“你以前拒絕的人還？”

“……”虞韻哽住，“不好拒絕。”

楊知意哦了聲，很是意味深長，“因為是江橫的外甥？”

說到這，還有些好奇，“江橫的外甥看著沒比他小幾歲啊。他爸媽年齡應該很大了吧。”

虞韻嗯了聲，“大概。”

楊知意好奇，“他就一個姐姐嗎？”

“還有個哥哥。”虞韻如實告知。

“啊？”楊知意詫然，“江橫那個，看著不像是家裏有哥哥姐姐被縱容長大的弟弟啊。”

怎麽說呢。

不是楊知意對年齡小的有偏見，著實是這種況比較普遍。一般而言，家裏最小的小朋友，上麵有哥哥姐姐的，總是會流出一種被驕縱人的習慣，有好的也有壞的。

但江橫上，完全沒有。

他氣質驕矜，桀驁張揚，是自由生長而發出的那種人。

楊知意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大概就是這麽長時間接下來，江橫給們留下的好印象吧。

虞韻深表認可，“是不太像。”

但有哥哥姐姐這事是江橫親口說的，總不能是騙們的。

楊知意點點頭，“那他哥比他大多啊？”

“……”

虞韻微怔，搖了搖頭：“對了，我提醒你一下。”

楊知意：“什麽？”

虞韻沒直接把江橫哥哥不在的事告訴，但也怕之後會不小心提起，溫聲道：“以後盡量不問江橫他哥哥姐姐的事。”

楊知意愣了下，看虞韻嚴肅的神，微微點了點頭：“知道了。”

笑，勾著手臂道：“那麽虞老師……”對上虞韻眼睛，楊知意笑嗬嗬道：“我們是不是該去逛街了？”

虞韻睇，“楊老板這麽差錢？”

“差啊。”楊知意和開玩笑，“需要虞總千金養我。”

虞韻剜一眼。

楊知意樂不可支，“說到這我有點好奇了。”

“什麽？”虞韻邊把下的外套往上套邊接話。

楊知意打量，“你都跟陸澄澄說自己不是小舅的朋友了，幹嗎還讓我給打五折？”

陸澄澄買單時，虞韻給發的消息是讓打折，打五折。

虞韻並不意外會問這個問題。

敷衍般地給出答案，“誇了我好幾次我長得漂亮，這種甜的妹妹，不給打折你心裏能安嗎？”

楊知意噎了片刻，心說心安啊。

但想了想，還是沒繼續往下深挖虞韻那些自己也未能察覺到的小心思。有些事，要自己去領悟挖掘，才有意思。

旁人說多說白了，可能會丟了樂趣。

更何況的事，可意會不可言傳。

-

翌日中午，虞韻出現在海選現場。

參加舞蹈比賽海選的人蠻多，一人拿一個號碼牌，等待進去裏間表演。海選通過與否，是會當場出結果的。

通過的人，一周後再準備下一場比賽。

經過層層篩選，最後有五十位舞者能登上舞臺，開啟更激烈的比拚。

在那之前的表演，你的鏡頭不一定會有保留。

虞韻在這種事上，心態很平和。

久未參加比賽的張在昨天便已過去了，今天完全是輕鬆的狀態。

等待間隙，周圍不家長陪同而來，朋友陪同而來，甚至於是男朋友陪同而來的舞者。

虞韻本來覺得自己一個人參加比賽很正常，但可能是周遭氛圍所致，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此刻有點兒孤單。

正胡思想著，去參加生日宴的楊知意給發了個視頻。

虞韻點開。

是楊知意一大家子錄的，給加油打氣視頻。

看著，無聲彎了彎。

楊知意：「我人雖然沒辦法陪你到現場，但我和我爸媽還有們的心在！」

虞韻：「比完賽我去看，給我留塊生日蛋糕。」

楊知意：「沒問題。」

跟楊知意聊了兩句，喬亦瑤的消息也來了。

給虞韻加油，說是晉級了請吃大餐。

虞韻揚眉：「就隻有一個大餐？」

喬亦瑤：「海選對虞老師來說那不是輕輕鬆鬆的事？等你拿冠軍了，給你買包。」

虞韻：「那也行吧。」

兩人正聊著，虞韻手機裏有了徐靖來電。

稍顯詫異，下意識四張看了看。

按照道理來說，海選的時候，應該請不到徐靖來當評委。

虞韻接通，“徐老師。”

徐靖溫和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到現場了嗎？”

虞韻：“到了。”

徐靖笑笑，“拿到號碼牌了吧？”

“嗯。”虞韻告訴，“參加比賽的人蠻多，我應該要到下午才表演。”

徐靖了然，“加油，徐老師想在舞臺上看你表演。”

虞韻怔了怔，笑道：“好。我努力。”

兩人沒說幾句，很快便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虞韻有點兒無所事事。

的號碼牌排在蠻後麵，甚至還能去吃個午飯再回來等號。但在跳舞前不便吃太多東西，所以就算是有點，虞韻也忍住沒去。

和其他人一樣，在原地又等了會，才起往洗手間走。

剛從洗手間出來，江橫電話來了。

虞韻詫異，“喂。”

江橫：“在哪？”

他低冽的聲音傳來，讓虞韻下意識停住腳步。

愣了下，抬眸往外看，“你來現場了？”

江橫嗯了聲。

虞韻蹙眉，“你今天不是考試？”

“兩點半開始。”江橫回答。

他中午有休息時間。

虞韻稍頓，沉默了會問，“那你從學校打車過來要多久？”

“……”江橫：“沒注意。”

虞韻才不信他沒注意，但這會也不是和他計較這麽多的時候。

拿下手機看了眼時間，快一點了。

抬腳往外走，“我給你共位置。”

五分鍾後，虞韻看到在人群中也耀眼，引人注目的拔形。

江橫今天打扮的很簡單，連帽衛搭了件短款的羽絨服，寬肩長一覽無。

他臉上掛著個口罩，周圍人沒辦法看清他全臉，卻也因他氣質和高過於出眾，而頻頻朝他投遞目。

似察覺到虞韻的視線，江橫側頭，掀起眼皮朝看了過來。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喧囂聲不絕於耳。

兩人的視野裏，有走的人，卻看得不那麽真切。

在當下這一刻，他們的眼眸裏，隻有對方。

驀地，兩人距離拉近。

是江橫看到，第一時間朝走了過來，站定在麵前。

影覆下，虞韻眼眸微閃，緩慢抬頭。

微微抿了下，明知故問，“你怎麽來了？”

江橫：“……”

他表有片刻呆滯，大概是沒想到會問這麽一個沒有什麽營養的問題。

可即便如此，江橫還是很如實回答了。

“過來給虞老師加油打氣。”

虞韻挑眉，“不用考試？”

“待會就回去。”江橫說，“我就過來看看。”

“怎麽？”虞韻玩笑道：“對虞老師這麽不放心？”

江橫一頓，目灼灼盯著說，“不是不放心。”

虞韻微怔。

江橫沒忍住，抬手扯了扯今天沒綁起來的頭發，嗓音低低道：“是我怕虞老師孤單，想來陪陪。”

聞言，虞韻眼睫一。

是真的沒想到，江橫會說這麽直接的話。

緘默片刻，虞韻點點頭說：“哦。”

揚一笑，“現在看到了，放心了嗎？”

“……”江橫瞥，知道的意思。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一點半我再走可以嗎虞老師。”

虞韻眨眨眼，含糊其辭：“隨你。”

可管不了他。

江橫一笑，閑散地站在側，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周圍不群結隊的人，路過兩人時，都會下意識多看兩眼。

站在海選等候區，虞韻聽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號碼牌呼喊，忽而也不胡思想了。

也有人陪，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孤單。

江橫說一點半走，便一點半走了。

臨走前，他去了趟附近的超市，給虞韻塞了兩個東西，熱烘烘的。

虞韻低頭一看，是款的，貓爪形狀設計的暖手寶。

“剛買的？”

江橫點頭，“別凍著手。”

他目灼灼看虞韻，“我先回學校了。”

“嗯。”虞韻想了想，“到學校跟我說一聲。”

江橫：“好。”

看他愈漸走遠的背影，虞韻收回視線，把手掌的暖手寶緩緩握，角不控製地往上揚了揚。

-

海選於虞韻而言，是真的輕鬆。

一點不意外，順利晉級。

從海選現場離開，虞韻去了趟商場，給楊知意挑了份禮，然後趕過去。

“你來吃蛋糕就吃蛋糕，帶什麽禮？”楊知意覷。

虞韻：“不是給你帶的。”

楊知意哭笑不得，“我是讓你不用那麽客氣。”

“不是客氣。”虞韻挽著楊手臂道，“這是我給的一點心意。”

楊樂嗬樂嗬的笑著，看著虞韻，“韻韻怎麽又瘦了，最近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

虞韻搖頭：“，我有吃超級多的。”

楊明顯不太信，“真的？”

了虞韻的小手臂，“怎麽一點也沒長。”

楊知意在旁邊笑，“，現在年輕人都喜歡瘦的，你的韻韻每天鍛煉，想胖也難。”

“鍛煉好。”楊寵溺地重複說，“鍛煉健康。”

兩人湊在一起聊天，直接把楊知意給忽視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虞韻跟楊才是跟孫。

晚飯時，楊鬱也趕了回家吃飯。

吃飯桌上，楊知意順便問了問他考試況。

雖說已經大學了，但作為姐姐，該問的還得問。

楊鬱：“不掛科吧。”

楊知意噎了噎，一臉恨鐵不鋼表，“你就這點出息嗎？”

楊鬱攤手，“有個江橫了，我再努力也拿不到獎學金。”

“？”

聽到這話，楊知意和虞韻默契對視看了眼。

虞韻好奇，“江橫在你們學校，還是拿獎學金的大學生？”

楊鬱沒覺得這話有哪裏不對勁，畢竟江橫那模樣，就不像是個學習績好的。

他點點頭，“是啊，我第一年知道他拿了最高額獎學金的時候，我們整個宿舍都真假了。”

他平日裏也不學習，期末考試還得是郭來催促，才會和他們一起泡在圖書館。

按照日常學習習慣來看，郭來才應該是拿獎學金的人。

誰曾想，人不可貌相。

楊知意詫異，“他這麽厲害吶。”

楊鬱默默抿了口水，想說江橫厲害的點可不止是考試績這個，但和他姐還有虞韻姐說這個怪怪的，他便沒接話了。

“不過，”他想起一個事，“江橫今天中午不知道跑哪去了，考試差點遲到。”

楊知意：“睡過頭了？”

虞韻：“……差點是遲到了還是沒有？”

兩人關心的點明顯不同。

聽到虞韻的話，楊知意猶疑看一眼。

虞韻抿了口水，默認了猜測的意思。

楊鬱沒察覺到兩人的互，誠懇道：“踩著鈴聲，跟在老師後頭進的考場，算遲到還是不算？”

“……”

兩人不再繼續追問江橫的事，大家閑聊著吃過飯，虞韻便準備回家了。

楊知意送出去，邊走邊問：“江橫弟弟今天去現場給你加油了？”

“嗯。”虞韻沒瞞著。

楊知意倏地一笑，盯著看了半晌，拍了拍肩膀說：“虞韻。”

虞韻看。

楊知意攤手，“我真不是要給江橫弟弟說話，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一下和他換一種關係來往。”

和虞韻知知底，知道的節點在哪裏。

所以也很在上對有什麽勸說開導，之前和喬亦瑤說的，大多數時候是玩笑話。但這次不是。

有認真地在方麵，給虞韻建議。

虞韻也很清楚。

沒搭腔，走至車旁時，才出聲：“再說吧。”

虞韻蹙了下眉，“還早。”

楊知意：“行，回去開慢點。”

“走啦。”

……

回去路上，虞韻經過幾個大商場。

路道有些擁堵，虞韻緩慢地踩下剎車。

跟著前方車緩緩地往前挪，忽而注意到斜側邊的廣告led屏上在宣傳一部元旦電影。

虞韻看了幾秒，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沒進電影院了。

思及此，打燈，將車驅至路邊停下。

糾結不過半分鍾，虞韻給江橫發了條消息，問他明天考試是幾點開始。

江橫的消息回的很快。

他說十點。

虞韻彎，低垂著眼睫敲字：「十點的話，那江同學想不想在考試前夜出來放鬆放鬆。」

江橫：「怎麽放鬆？」

虞韻：「虞老師請你看電影怎麽樣？」

江橫：「……不怎麽樣。」

虞韻揚眉：「這是拒絕的意思嗎？」

消息發過去，江橫給回了條語音：“雖然我覺得看電影這個提議不怎麽樣，但虞老師的邀請，我怎麽敢拒絕。”

他頓了下，低低沉沉的聲音再次鑽耳朵，有些人：“我現在來。”

虞韻把他這條語音重複聽了兩遍，角上揚著：「你說得有點勉強，好像是虞老師強迫你似的。」

江橫：「沒有。」

虞韻：「真的？」

江橫：「嗯。」

虞韻故意逗他：「那要是虞老師真想強迫你做點你不喜歡的事呢？」

江橫：「例如？」

虞韻：「暫時想不起，反正就舉例。」

江橫：「哦。」

虞韻：「？」

問號丟過去，對麵安靜了會，虞韻的手機裏才再次收到江橫的語音消息。

他好像已經走到校門口，語音裏裹挾了風聲和汽車的鳴笛聲，以及陌生人鬧哄哄的說話聲。

但虞韻還是清楚的聽到他低沉沉的，略微沙啞磁的聲音。

“如果虞老師真想強迫我做點我不喜歡的事什麽，那也可以。”他語氣悠悠，著不正經意味，卻又像是無形地給說了句話，“在我這兒，虞老師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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