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第142頁
“蓁蓁,我們畢業就結婚好不好?”
“我帶你去見我,一定會特別喜歡你的。”
“相信我……”
那時沒見。
而今竟然再沒機會了。
“蓁蓁?”久沒說話,程錦又喊了一聲,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葉蓁出聲,“我沒事。”
程錦嘆了一口氣:“早聽說秦老夫人這幾年一直纏綿病榻,去世也算是好事,葬禮也是在南城辦的,我才知道我爸去參加了。”
“什麼時候的事?”
“你說葬禮?好像就是前兩天。”
難怪他如此沉郁,同學聚會上見面,還有昨天,他好像過分倦怠。
葉蓁陡然想起,十一月十日,不正是飛去北城見許建的前一天。
那天夜里雷聲轟然,半夜被驚醒,起來喝了一杯水,總覺得口悶得厲害。
原來那天。
是他失去至親。
-
下了班,葉蓁和程錦一起去吃飯。
程錦開車,去朋友新開的一家日料餐廳,口味中規中矩,算不上很驚艷,主要目的是為了給朋友捧場。
葉蓁胃口一般,簡單吃了幾口就停下,小口喝著餐廳里的柚子茶,他們這里吃食做得一般,柚子茶倒很有特點。
程錦看:“心不好。”
“沒有。”
“。”
程錦手,拎起車鑰匙:“走吧,我帶你去看一眼。”
“去哪?”
“許家公館。”
南城有很多上世紀建造的洋房,程錦把車停在了路口的梧桐樹下,不遠不近的距離,剛好可以看到許家公館門口還未拆下的白花和挽聯。
葉蓁坐在副駕駛,視線落向遠,沉默著。
住在南城這麼久,偶爾也會路過這個地方,但從未想過房子的主人會和自己產生關系。
沉默了太久,程錦忍不住問:“蓁蓁,你和秦既南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昨天你去簽合同發生了什麼?”
“嗯?”
葉蓁緩慢吐出一口氣,輕聲說:“沒發生什麼。”
程錦滿臉寫著不信。
垂眼,看著手腕上戴著的綠表帶:“就只是吃了頓飯,然后他讓我把合同帶回來看。”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葉蓁又不說話了。
程錦看著言又止,半晌,擺擺手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也管不了了,你們就互相折磨吧。你說你,這麼關心他,與其在這遠遠看著,為什麼不干脆打電話給他呢?”
葉蓁出神,打電話過去又能怎麼樣呢,有些憾,再沒有彌補的機會。
他們沒有辦法在一起,即使再糾纏,也不過是重現之前的悲劇而已。
更何況,他手上戴著戒指,他要娶別人。
都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變得看不清自己,變得不敢面對。
很想放下秦既南,但做不到,于是跟他見面,和他吃飯,再疏離的距離,總歸是在眼前,好過邊空。
不是安,而是頭骨中的一枚釘子。
疼,但拔出來會死。
做不到徹底斬斷,只能在浮舟上夢黃粱。
-
次日上午,葉蓁將合同里的一些存疑點整理出來,用郵件發給了文嵐,沒過多久,就得到了對方的答復,說如果有時間,可以下午來公司面談。
這次,葉蓁上了鐘云森一起。
里面有些關于設計方面的問題,沒法做決斷。
鐘云森一路上都很激,他沒想到自己的設計有朝一日可以用在秦氏旗下的酒店上,這對他而言是莫大的榮幸。
停車,進公司,依舊是文嵐下來接他們,將二人帶去一個小會議室,里面坐著三位穿西裝的陌生男人。
秦既南不在。
葉蓁腳步在門口微頓。
好似看出的疑,文嵐微笑解釋:“秦總在開會,這是項目的負責人季總,您和他流就好。”
季嚴起扣上西裝紐扣,朝出了手:“你好,葉總監。”
“您好。”葉蓁面不變,點點頭對文嵐說,“辛苦文書。”
文嵐對回以微笑,走時帶上了門,避免有人過來打擾。
葉蓁拋卻腦中其他雜念,開始專注和季嚴聊合同上的問題。
季嚴旁邊的男人也是七日項目的負責人之一,剛進來的時候,對方看著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本懶得搭理。
實在太漂亮了,漂亮到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在第一面質疑的工作能力。
這種嘲諷葉蓁見多了,面和口吻都鎮定,逐條和對方商討,會議開到最后,在場的法務忍不住好奇:“葉總監大學是法學專業嗎?”
“對。”葉蓁微笑著頷首,“我是法學經管雙學位。”
那斜眼看的男人已經改觀,搭腔問了一句:“哪個學校。”
“A大。”
季嚴率先反應過來,和葉蓁握手:“巧了不是,咱倆還是校友,只不過我比你得大了個七八屆,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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