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書的笑容僵在臉上，空氣短暫地凝滯住了。

小鴨看著他。

他看著小鴨。

傭人不自地在這空曠又寒冷的室了脖子。

這一剎，傭人聽見了王書的聲音，他輕聲應道：“好啊，試試。”

傭人愣住了。

這頭小鴨掏出手機說：“那你等等，我打電話。”

半小時后。

小鴨和王書坐在沙發上，等來了和尚道士還有修們。

他們先后進門，看了看對方打扮，面面相覷，心說沒想到現在華國老板都這麼喜歡搞中西合璧了！

“就是他們？”

“嗯。”小鴨點頭。

“那就開始吧。”王書點了點下。

但對面的道士和尚和修們有點怔愣。

道士先問：“開始什麼？您還沒說需求呢。”

王書笑瞇瞇地轉頭盯著小鴨：“是想給我驅邪對吧？”

“唔。”小鴨一點也不臉紅地應了聲。

王書將腦袋轉回去：“那就驅邪吧，來。”

道士卻嘆了口氣：“早說啊，那這個干不了。”

王書一怔：“干不了？”

“是啊，那聚眾進行封建迷信活，那是違法的。”道士斬釘截鐵。

王書：？

小鴨：？

小鴨眼底掠過一點迷茫之：“那你們不會驅邪，還留在我外公家里干什麼？”

和尚雙手合十：“念經。”

修也應聲畫了個十字。

“念經不能驅邪嗎？”小鴨迷，心想書里不都這麼寫嗎？

“當然不能！如果說能，我這虛假宣傳，宣揚迷信，那也是違法的。”道士面部搐著說。

和尚接著道：“是啊，念經是為了使魏老先生心境安寧，使他早日忘卻人間煩憂，來世登極樂。而不是為了驅除今世的邪祟。”

小鴨覺得不對：“人來世怎麼登極樂？那不也是虛假宣傳嗎？”

和尚擺了擺手：“哎，那誰知道有沒有極樂呢？就像沒人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外星人一樣。所以這不算虛假宣傳。”

“聽起來就很像騙子。”小鴨皺眉。

“小姑娘怎麼能這樣講呢？怎麼騙呢？”

“我外公給了你們多錢？”

“那不是給錢，是功德捐贈，每個月大概會向我們捐贈八十萬。”

小鴨的表垮了垮：“外公真敗家。”

這話道士聽了就不太同意了，說：“沒準兒那幾個洋的更貴呢。”

小鴨扭頭看向修和們邊的大主教，用英語問了他們的“月薪”。

大主教也不藏著掖著，畢竟在他看來，這些錢對于鬼家來說，實在太九牛一了。

“十萬。”大主教答。

小鴨想了想，扭頭問王書：“但他拿的應該是金對嗎？”

王書點頭。

“我要打電話給舅舅，辭退他們。”小鴨皺眉。

沒想到這麼貴！

王書笑瞇瞇地說：“現在，我這里有一個辦法……”

“嗯？”小鴨看著他。

“你打電話先問問你舅舅，他們境的時候，你外公給他們辦理的是什麼簽證。”

小鴨點頭照辦。

魏文磬接到電話的時候很驚訝。他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讓人去查了。

幾分鐘后，小鴨重新扭頭看向了王書：“是商務簽。”

王書笑容不改：“那你可以在辭退他們之前，把支付給他們的錢都要回來。”

“為什麼？”這是小鴨的盲區。

“境別國的簽證分旅游簽、商務簽和工作簽。商務簽的有效期長，但有一定限制。如果要被雇傭，并從雇主手中拿工資，那就必須要辦理工作簽。否則就是違法……他們來華國后，再從你外公手里拿錢，就是違反法律的行為。”

小鴨雙眼一亮：“原來還有這樣的講究！”

王書輕輕點頭，又輕輕笑了下：“他們的神沒有保佑他們啊，連律師都不給他們送一個。”

大主教聽不懂華國話，目從小鴨上移到王書上，再從王書上移回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有道士和尚們聽得瞠目結舌，心說臥槽，還好咱是華國人！

他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王書，心說太損了！這人太損了！難怪該“驅邪”！

這時小鴨將腦袋扭回來，并沒有急著和大主教涉。

王書說違法，但違法到什麼程度呢？

拿起手機開始檢索關鍵詞。

『……節嚴重，以5日以上15日以下的拘留，并可能被以5000元以上20000元以下的罰款，沒收違法所得……』

小鴨抬起臉，很自然地將這段話翻譯給了大主教聽。

大主教的臉很快就綠了。

但還不止……

“你們進行的還是非法傳教活，沒有在宗教事務部門進行登記，這在華國是嚴令止的，這也是犯法……”

王書聽見這句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更濃了。

這可不是他說的，嗯，是小朋友剛剛自己在手機上搜的？

還舉一反三。

大主教的臉這下徹底綠了，激地說：“你的心不誠！你外公的心也不誠！你們華國人都沒有信仰！”

小鴨納悶：“不能實現人們的愿，為什麼還要怪人的心不誠？不是你們沒有本事嗎？”

大主教更生氣了，只僵著臉說：“錢會退給你們！”

小鴨滿意了：“那拜拜。”

大主教氣了個倒仰，帶著修們就往外走。

小鴨這時緩緩轉頭又看向了和尚道士們。

他們心說不會吧不會吧，這小孩兒連他們的錢也得要回去？

他們仔細琢磨了一下自己在這過程中有沒有過違法行為……

“你們收到的功德錢都是用來干什麼？”

“啊？”道士愣了愣。

還是和尚回答道：“修繕寺廟。”

“外公給錢是外公的功德，那你們的功德呢？”

“這……”這小姑娘什麼意思？

“你們走吧，記得把你們的功德分給別人，你們連驅邪的本事也沒有，那就先給自己積點德吧。”小鴨認真地道。

和尚道士們張張，又哽住了。

如果是別人來說這話，聽起來還像嘲諷。

但小朋友的眼神澄澈，口吻認真，反倒真讓他們無法反駁了。

王書在后面頓時樂不可支：“真有意思！”

和尚道士們看了一眼王書，是真怕這個奇怪的男人，又給小朋友再出點什麼主意，把他們口袋里的錢也給挖回去。

所以趕也走了。

房間里又恢復了一片寧靜。

小鴨重新看向王書嘆了口氣。

王書笑著指了指自己：“所以我現在是沒救了對吧？”

“還是有一點救的。”

“嗯？”

“從現在開始聽我的話吧。”

王書愣了下，又笑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