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對？”助理問。

許霽蹲了下來，手分別從兩個不同的行李箱里取出了神像。

“過來。”許霽說。

助理馬上圍了過去。

許霽轉頭看小鴨：“我是說。”

助理連忙讓出了位置，心說一線觀賞位現在沒了。

小鴨挨著許霽蹲了下來，魏文磬也跟上來跟助理站在了一塊兒。

“這圣母像。”許霽對小鴨說。

小鴨點了下頭，但還有點茫然。

宗教對來說，是個全然陌生的領域。那是石頭小學圖書角的雜書里，都不會寫到的東西。

“你來看看這兩尊像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許霽的手腕削瘦，但卻穩穩當當地托起了兩尊圣母像。

助理小心地出聲：“這兩個不是長得完全不一樣嗎？”

這都不用仔細看啊。

但這也很正常，當然不是每尊像都長得一模一樣的。

許霽沒應聲，只是面帶笑容靜靜地等待著小鴨的反應。

“是……給人的覺不一樣。”小鴨慢慢地吐出聲音。

助理：？

這話，不是說了等于沒說嗎？

但許霽說：“對。”

這怎麼就對了？助理呆住。

“用專業一點的話來說，它們的風格不一樣，給人的覺自然也就不一樣。”許霽說完，將左手的圣母像舉得更高一點。

他問：“它給你什麼覺？”

“神圣，嚴肅。”

“那這個呢？”許霽舉起右手的圣母像。

“溫暖和，還要……嗯，胖一點。”小鴨頓了下，直覺道：“它們不應該出現在一起？”

“非常不應該出現在一起，因為這個……”許霽看向左手，“是東正教的圣母像。”

“而這個……”他看向右手，“是天主教的圣母像。”

“東正教借神像突顯神，而天主教更注重突顯人。所以它們給人的覺是截然不同的。”

“除此外，東正教圣像都帶有極富象征的符號，比如環、斗篷、手鐲、星星……”

“如果連圣母像都能弄混，看來這些神職人員，并不是虔誠的信徒啊。”許霽角勾起，笑容依舊和，但多了點諷刺。

助理張了張，又閉上了。不愧是老板！

傭人們也愣住了。

如果不是足夠了解這些教派，誰會注意到這樣的區別呢？

魏文磬這時候也借手機問：“您是基督徒嗎？”

“不是。”許霽將圣母像放回去，一手抓著小鴨，一手抓著助理，慢慢站起來，“哎，麻了。”

小鴨馬上抱住他的：“那你不要，緩一下就好了。”

許霽抿笑得更濃，拿小鴨當拐杖。

一邊接著說：“曾經跟著盛玉霄的媽媽上了兩節繪畫鑒賞課，其中有一節就是從學層面分析不同教派圣像的區別。”

“你看，還是有用的，改天盛玉霄把你們學校鑒賞門類的課給還回來吧。”許霽熱建議。

小鴨睜大眼，用力點了點頭。

許霽垂首，能清晰從小朋友的眼底窺見一點震撼的佩服之。

雙眸亮亮的。

像被水浸過的寶石。

許霽拍拍的腦袋頂，心不錯，轉頭說：“現在，把那些修還有那位大主教都請出來吧。”

魏文磬點頭，對一邊的保鏢遞了個眼。

保鏢立刻就去“請”人了。

“你們這是非法拘！”

“父啊，請原諒這些不虔誠的人們，當審判日來臨時，請不要送他們去地獄……”

大主教憤怒地指責著，修們則畫起了十字，口中喃喃不休。

“那這就是你們的虔誠嗎？”許霽開口。

助理應聲而，將那兩個風格完全不同的圣母像擺在了大主教的面前。

大主教的聲音戛然而止，表就此定格。

許霽觀察了一下他的反應說：“看來你還是懂一點行的，只是這些修不夠專業，在準備道的時候，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紕……”

大主教的角抖，半天沒能出一個字。

那些修也噤了聲，朝許霽投來了驚異和惶然的目。

許霽被這麼多人共同注視著，反而越發從容悠閑：“東正、天主都是基督的分支，普通人分不清這二者之間的區別。”

大主教沒說錯，魏老爺子不夠誠心，他并非發自心地信仰宗教的力量，也就不知道二者的區別。

大主教自己也不夠誠心，所以他和修們留下了紕。

“為什麼要假扮神職人員？”保鏢厲喝出聲。

大主教閉了閉眼：“你們故意為難，既然這樣，那就報警吧，把我們抓走。”

小鴨尚帶著稚氣的聲音響起：“為了不被拘留，你們寧愿把我們家雇傭的費用還回來。”

許霽笑瞇瞇地接聲：“是啊，現在卻又寧愿去警局了。是什麼讓你們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小鴨的小臉皺一團，語氣篤定：“是為了掩蓋更大的壞事嗎？”

許霽轉頭吩咐：“拆行李箱。”

魏家的保鏢了，但卻沒有立刻去拆。

這時小鴨催促了一聲：“你們快去吧。”

那些保鏢才立即了。

許霽歪頭輕嘆。

這鬼家的人一旦訓好了，的確是相當忠誠的狗。

“知道怎麼拆嗎？”許霽聲，“夾層拆開，子卸下來，劃開外層，……要一個隙都不能。”

許霽對助理說：“過去教他們。”

助理點頭，儼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樣子。

大主教看著他們的作，一句辯解掙扎的話都沒有說。

但是……

“他的在。”小鴨朗聲喊。

不說話，卻在。

“自殺？”許霽驟然回首，一拳猛擊在大主教的側臉。

只聽見“咔噠”一聲。

大主教的整個下錯位，一顆牙齒飛濺出來，面頰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他痛得中發出一聲模糊的喊，整個人在巨力之下倒下去。

魏文磬驟然吹哨，立在一旁不作的傭人們，突然在哨聲之下飛撲向修，將們一個個也都按倒了。

這一切都好像是在一眨眼之間完的。

“這麼強烈的反應，看來要掩蓋的事非常非常之大啊。”許霽語氣淡淡說。

小鴨吐了口氣，上前一步問：“你手不疼吧？”

好大的力氣啊！

許霽的面這才緩緩地白了，他輕輕“嘶”了聲：“……好像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