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從產房出來。

本想去找謝景玉告知陶姨娘的說辭，剛走出幾步，聽到了什麽四年前。

立即做了個手勢，讓邊兩個丫環放輕腳步。

作很輕，卻很迅速，走到了廂房門口。

裏麵的聲音雖然不算清晰，但斷斷續續能連一句話。

“……還有氣息的孩子……直接扔了……”

“……兩個孩子可是有謝家的骨啊……”

“扔到了冰天雪地……”

轟的一聲，渾的瞬間湧到了頭頂，整個人幾乎站不住。

那聲音，聽霜和聽風自然也聽到了，二人的瞳仁急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聽風是個急躁的子，手就想將房門給推開。

聽霜一把抓住聽風的胳膊，扶住雲初，聲音極低，帶著抖：“夫人？”

雲初的雙的已經站不穩了，死死抓著聽霜的手。

知道，就算現在闖進去，謝景玉和賀氏也可以說是聽錯了。

這樣的事，他們怎會承認……

雲初做了個手勢，聽霜和聽風扶著，離開院子，回到了笙居。

扶著進了室，躺在榻上後，聽霜和聽風一個噗通跪在了地上，聽雪不明所以，也跟著跪下。

“啪啪啪！”

聽霜狠狠了自己幾個耳刮子。

“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四年前您生產之時，奴婢不該將小爺和小小姐給大人院子裏的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小爺和小小姐還活著，夫人，奴婢錯了，您打死奴婢吧……”

聽風也跟著自己耳，哭著道：“夫人，奴婢罪該萬死，是奴婢錯了……奴婢現在就去問大人，他怎麽這麽狠心，怎麽能把親生骨扔進雪地裏，老天爺啊，那麽小的孩子，能活下來嗎……”

聽雪聽明白了什麽況，一雙眼睛睜大，滿臉都是不敢相信。

四年前夫人生下來的兩個小主子，當時還活著的嗎？

那個夜晚，夫人在院子裏散步，不知怎麽就了一跤，夜晚開始腹痛，然後就早產了。

夫人的下不停地流，好多好多，們幾個丫環全都嚇壞了，聽霜握著夫人的手說話，聽風蹲在床尾給夫人清理，那時候在幹什麽，是了，在給夫人喂湯，讓夫人有力氣生孩子……

夫人從夜晚生到了淩晨，孩子終於下來了，可孩子生下來不會哭。

記得，穩婆把孩子包好之後，驚呼著說孩子沒氣了，就那一句話，讓夫人下流不止，產後崩，那是要命的事……沒了氣息的兩個孩子，和有生命危險的夫人，孰重孰輕，們本就不需要做選擇，聽霜連忙讓穩婆將孩子抱了出去……

孩子抱走後，夫人就失去了意識……

等夫人再醒來時，已經三天後了，那時候孩子已經下葬，夫人整日不言不語，們不敢再提孩子的事……再後來，大爺二爺大小姐府，再後來雨姨娘生產，三爺和早夭的兩位小主子差不多大，就養在了夫人邊，夫人才慢慢好起來……

耳邊此起彼伏的掌聲，讓雲初的神誌漸漸回籠。

“住手！”

沉沉開口。

想過很多很多種可能，卻唯獨沒想過，孩子生下來還活著……

雖然孩子是早產，雖然生下來沒有哭聲，雖然呼吸微弱，但起碼還活著，隻要心照顧養育，就不信活不下來……可謝景玉，竟然將孩子給扔了！

若大夏天扔到外頭，尚有一活命的機會。

可生產時，正好下雪了，那麽冷，兩個剛生下來的孩子，靠什麽活？

原來，孩子不是生下來就死了，是被他們的親生父親拋棄，扔在外頭，或許凍死死了。

就為了讓全心全意接納他和賀氏的孩子，他殘忍害死了的一對兒！

他簡直是個畜生！

不，說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雲初闔上眸子，將眼淚了回去。

現在隻想知道，孩子被扔在了何，無論如何，都要將孩子找回來，不管是生是死……

謝景玉虛偽到了極點，從他裏隻會得到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就如那重新安葬下去的不知是誰的骸骨。

“聽風，你現在去一趟城外。”雲初一字一頓，“你親自找些雷公藤回來。”

聽霜驚住，哪怕沒有學過藥理，也知道雷公藤是什麽，和一些藥材輔助煎熬可以祛風，若服用不當，則會讓人出現不適，簡而言之，雷公藤是毒藥。

“是，夫人！”聽風從地上爬起來，幹眼淚就往外走。

憑什麽夫人的親生兒死了，大人還這麽逍遙的活著，憑什麽夫人這麽苦，而謝家枝繁葉茂！

大人就該毒藥下肚，爛腸而死！

雲初一整晚渾渾噩噩，不知道睡了還是沒睡，腦中各種各樣的場景走馬觀花一般，不知不覺就聽到了鳴聲。

早早起來準備練武。

秋桐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但能覺到的緒不對勁，提議休息一日。

雲初搖了搖頭。

若兩天打漁三天曬網，能學到個什麽？

練了半個多時辰，天漸漸亮了，回屋子洗漱換了裳出來，前來請安的人都到了。

陶姨娘剛生產沒有來，聽雨眼下烏青，賀氏牽著一臉萎靡的謝世允，江姨娘低頭牽著向來安靜的謝嫻。

昨天陶姨娘被推倒摔跤的事，謝景玉親自查了查，宣布是一個意外，就不了了之了。

雲初冷笑，賀氏拿了那樣大的來威脅謝景玉，那個弱的男人自然不敢置賀氏，於是隻能和稀泥敷衍過去。

“沒什麽事就都退下吧。”抬眸，“雨姨娘留一下。”

賀氏擋住聽雨看謝世允的視線，拉著孩子出去了。

十分後悔，費盡心思設計了昨天那一出戲，不僅沒有弄死陶姨娘肚子裏的孩子，也沒有讓謝世允罰，反倒讓和大人之間的分徹底沒了。

聽雨獨自留在廳裏，有些惴惴不安的低著頭，什麽都不敢說。

雲初開口：“昨天夜裏，我讓人查了陶姨娘早產之事。”

聽雨連忙道：“夫人，大人說了，這事就是個意外，跟允哥兒沒關係。”

“確實和允哥兒沒關係。”雲初放下茶盞，“據我院子裏的人探聽，是賀姨娘告訴允哥兒，陶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會養在我邊，這才激的允哥兒一大清早去陶姨娘的院子裏，幹出那樣的事來……”

聽雨猛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