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哭的肝腸寸斷。

他的母後死了。

他尚未出世的孩子也死了。

他恨不得將背後之人揪出來，千刀萬剮。

殿的大臣也有人死了妻兒，跟著一同落淚。

“皇後娘娘大善，萬不可能做這樣的事……”一個大臣開口道，“臣發現，平西王似乎早有準備……”

楚翊站出來，冷聲開口：“在壽宴前夕，兒臣察覺到了向，因此才有所部署，萬萬沒想到，母後竟安排了刺殺宮，母後雖死，但證據齊全！”

“不！不可能！我母後不會做這樣的事！”太子失聲吼道，“我就是太子，是父皇親立的太子，我母後為何要去爭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這是誣陷！是有人故意陷害！不是楚翊你，就是楚墨！隻有你們二人有本事做出這樣的事來！”

大殿回著太子的聲音，他整個人明顯已經崩潰了。

皇帝緩聲開口：“不是皇後，不可能是皇後。”

楚翊眉眼低沉。

皇後謀算刺殺，意識到自己敗了，所以才在千鈞一發之時，用自己一條命，換來了太子的清白。

太子被保護的太好了，即便到了這時候，依舊什麽都不知道。

也因此，不會被父皇懷疑。

“也不是翊兒。”

皇帝緩緩吐出這句話。

若不是翊兒早有部署，一切就失控了。

那就隻能是……

“楚墨！”皇帝的手指，骨節森冷泛白，“一定是他！”

楚翊保持沉默。

因為父皇明顯對皇後心懷愧疚了，他說多了反而會引起父皇的懷疑。

既然父皇認定是楚墨，那就是楚墨吧。

“皇後為保護朕而崩，追封為孝懿端仁皇後。”皇帝一字一頓，“祭告太廟，行冊諡禮……”

全都是按照皇室最高規格喪葬禮製要求。

太子大哭。

等悲痛的氣氛過去後，一大臣緩聲開口：“前太子孤楚瑞殿下為保護皇上，生死不知……”

皇帝開口：“楚瑞護駕有功，還其封號，為莊親王，若能死裏逃生，賜王府封地，拜工部三品，欽此！”

對於護駕之人，必須大力封賞，這樣才會有人才關鍵的時候拿命來護駕。

大理寺連夜徹查，最終，將案子按在了恭熙王楚墨頭上。

這次的謀逆刺殺事件，導致無數宮太監死亡，大臣死亡十九，傷者三十有餘，眷死亡三十六，傷者八十有餘……接下來，京城四辦喪事，天上總是有冥幣，街頭總有送殯之人，哭聲蔓延。

宮裏最大的事，便是皇後的後事。

皇帝要按照最高規格的禮製來辦，於是全朝上至皇室貴族，下至七品芝麻，所有員眷攜其子，都必須每天來宮裏為皇後哭喪誦經……

因為玨哥兒著實還小，楚翊求了恩典，免了玨哥兒哭喪，但瑜哥兒和長笙逃不掉，每天跟著父母進宮，跪在大殿的大理寺地麵上，為皇後哭喪。

當初太後死亡時，皇帝沒那麽上心，一切都是走過場。

如今皇後薨逝，皇帝每天都會親自前來，皇帝在，眾人都不敢馬虎，一個個哭的肝腸寸斷。

人群中，黎靜姝跪在前方，滿臉的恨意。

皇上最在意的人明明是，可是皇後替皇上擋下那一刀之後，一切就變了。

自從皇後死了，皇上就再也沒正眼看過。

和皇上的關係已經擺在了明麵上，已經失去了名聲，必須要得到一個名分。

原本，想著隻要能後宮就好。

可現如今，皇後死了，後位空懸，這分明是的機會。

一定要好好籌謀一番，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

太子呆呆的跪在最前方，太子妃在他側，麵悲戚的燒著冥幣。

很清楚，太子能穩坐東宮，靠的就是皇後籌謀，如今皇後死了，公孫家群龍無首，東宮怕也是……

像是想到了什麽，燒冥幣的手忽然一頓。

皇後代過，要理了吳庶妃。

從前皇後還在，這件事不著急。

可現在皇後死了，若是有人拿吳庶妃做文章，和太子本就不可能想出應對之法。

“殿下幾天沒吃了，臣妾去備一些吃食。”

也不管太子願不願意，太子妃起，低著頭退出了靈堂。

直接去了東宮的主殿，自從吳庶妃懷有孕之後，就住在主殿不走了，恃寵而驕，得意忘形。

太子妃早就想理了。

“見過太子妃。”謝娉起行禮，“若非妾懷有孕，份低微，也想為皇後娘娘盡最後一點孝。”

“來人！”太子妃冷聲道，“勒死！”

不想多說什麽廢話。

兩個嬤嬤迅速走進來，按住了謝娉的肩膀。

太子妃以為謝娉會哭泣求饒，誰知，卻見謝娉角帶著詭譎的笑容：“若是妾死了，蘭兒郡主可就沒救了。”

“你說什麽？”太子妃眉目肅殺，“你對蘭兒做了什麽？！”

謝娉笑了笑：“當初皇後娘娘給了妾一包毒藥，喂給恭熙王吃了，恭熙王吃了那藥，便殺了周人。”

太子妃一愣。

周人確實是被人殺了，但皇後查出是一個宮懷恨在心所為，竟然是恭熙王？

什麽藥，這麽嚇人？

“蘭兒郡主見妾手裏的藥，有些好奇，妾便讓嚐了一些。”謝娉邊笑意更甚，“蘭兒郡主貪吃，在妾這兒吃了好些東西呢，太子妃若是殺了妾，就永遠不會知道這些了。”

“賤人！毒婦！竟然對一個孩子下手！”

太子妃啪啪幾耳扇在了謝娉的臉上。

一個聲音卻在後響起：“你幹什麽！”

太子衝進來，一把將太子妃推開，將謝娉護在了後：“玲瓏肚子裏懷著孤的孩子，你要是敢對玲瓏手，孤廢了你太子妃之位！”

太子妃隻覺得頭一甜，一口吐了出來。

現在沒時間在這個爭辯，得趕找太醫給蘭兒看看……

東宮的事，無人知道。

大殿外愁雲慘淡，哭聲不絕於耳。

好在是流哭喪，雲初和孩子們是隔天去一次，一次跪一天。

一共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兩個孩子的七歲生辰也錯過了，大年除夕夜也錯過了，一直跪到次年正月底才算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