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上請安！”

待得人走了，江姨娘和兩個孩子連忙行禮。

楚泓瑜擺手讓他們平：“不必多禮，你們有何事要說？”

江姨娘直正題：“皇上，那天娘娘是謝家的陶姨娘！”

楚泓瑜的小鼻子皺起來，他一時沒想起來哪個陶姨娘，但謝家他知道。

“是謝世康的親生娘親！”謝嫻補充說道，“我記得上的氣味，肯定就是陶姨娘！”

楚泓瑜的手指猛地頓住：“多謝你們，此事你們切勿聲張，我先回宮了。”

他轉就走，八個侍讀迅速跟上。

一行人怎麽出宮的，就怎麽回宮，傍晚之前就到了宮中。

楚泓瑜到康寧宮找雲初，將所有宮人屏退之後說道：“娘，那個天娘娘是謝家的陶姨娘！”

“什麽？”雲初驚了一下，“此言當真？”

楚泓瑜將自己溜出去到江姨娘的事說了。

“你……”雲初看著他道，“上回娘是不是就和你說過，以後不許再溜出宮？如今多事之秋，不管你是落在攝政王手中，還是王手中，都沒有你好果子吃，以後不許再這樣了，記住了嗎？”

楚泓瑜吐吐舌頭：“知道了娘。”

雲初的麵嚴厲了許多：“再有下次，就別喊我娘了。”

“我真的不會再溜出宮了！”楚泓瑜舉起手發誓，“如果再有下次，就……”

雲初按住他的手：“行了，玨哥兒找你這個哥哥許久了，你進去陪玨哥兒玩玩吧。”

楚泓瑜鬆了一口氣，連忙跑進室和弟弟妹妹玩起來了。

雲初將秋桐了進來：“安排人，八百裏加急前往冀州，將謝家族人全都綁了，讓他們出謝世康，若謝家族人反抗，先殺幾個也無妨，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將謝世康帶回京城！”

秋桐拱手：“是，屬下親自走這一趟！”

雲初給了令牌，讓帶著百個暗衛前去冀州。

冀州距離京城並不遠，平時乘坐馬車需要一天時間，騎馬隻要半天，若是八百裏加急，這會出發，不到亥時就能到地方。

與此同時，雲初讓朝廷的人連夜備好糧食熬粥，並在粥中加了解藥。

天一亮，城西的大門口就支了許多帳篷，有序開始施粥。

昨天楚泓瑜讓一群孩子傳了施粥的消息，雖然那些人被藥影響了心智，但吃喝拉撒是人的本能，聽說城西這邊有施粥，許多人拖家帶口前來排隊領粥。

雲初站在城西大門的城牆上。

待得絕大部分人都喝了粥之後，這才現開口道：“諸位百姓們，大家安靜一下。”

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就集中到了上。

不說一華麗的打扮，就那一張絕世容，就足夠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那個子是何人？”

“這你都不知道，帝剛登基，大晉最尊貴的子，也就隻有當朝太後了。”

“天，太後也太年輕了。”

“諸位，都是從寧州附近而來的百姓吧。”雲初的聲音很溫和，如潺潺流水，“你們在寧州有自己的家業，有田產，有基，為何會來百裏之外的京城呢？”

這麽一問，在場的人也都迷茫了。

是啊，他們在寧州好好的日子不過，怎麽莫名其妙跟著來京城了？

而且這一路上，帶的幹糧早就吃完了，天天挖野菜啃樹皮，這麽苦的日子，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堅持下來的，更不能理解，為何心甘願帶著一家老小遠離故土，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

仔細回憶一下，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

“不管因何而來，你們都該回去了。”雲初歎了口氣，“瞧瞧你們邊的孩子，瘦了，你們邊的老人，病更重了……那所謂的甘水，真能祛除百病嗎……你們一路而來，天天喝甘水，喝了那麽多，真的沒有病痛了嗎？”

眾人低頭看自己，一襤褸，破破爛爛。

他們之中哪怕是最窮困的底層老百姓，也不曾這麽邋遢過。

還有許多人在咳嗽流涕，若甘水有用，應該不會再咳嗽了呀……

“若你們還在京城逗留，你們寧州的宅子會被人侵占，你們的田產被人奪走，你們所有的基也都會毀於一旦……”雲初著眾人道，“人活著，也就吃穿住行四個字罷了，如今你們吃不好，穿不好，無地方可住，這就是你們要的生活嗎？”

眾人如夢驚醒。

明明是最簡單的道理，為什麽這些天像是豬油蒙了心一樣？

“走走走，快回去，我豬圈裏還養著三頭豬，這些天我不在，肯定逃走了！”

“我家裏還養了一群，我的天，肯定被人走了。”

“我出門的時候好像忘記鎖門了，我家四進大院子……快，走，回去！”

“我有個鄰居還在那裏等甘水，我得稍上一起走。”

“對對對，我大哥也還在那邊……”

向大人大聲道：“大家都了這麽久的肚子，走之前，讓大家夥來喝一碗稠粥，才有力氣回家啊。”

不多時，老百姓們漸漸散去。

隻不過，第一天來的百姓們並不算多，隻有四五千人。

到了第二天，大約七八千人前來。

雲初用同樣的方式勸說老百姓們回到自己的地方。

喝了粥後的眾人，判斷力就回來了，本不用多勸，帶著一家老小立即返程……

“皇上和太後這個法子好。”李首輔滿臉讚歎，“這樣一來，不出十天，大概所有老百姓就都散了，王也就不足為懼了。”

然而，就在這時，侍衛急匆匆來報：“太後娘娘，不好了，承天門無數百姓撞城門！”

承天門也就是京城的正大門，王帶來的二十多萬之眾，就是在承天門外駐紮，天娘娘也是在那裏賜甘水。

雲初沉下眉眼。

坐上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承天門，楚泓瑜聽說消息也來了。

母子二人，拾級而上，走到最上方，遠遠看去，城牆外全是百姓。

大約有兩三千百姓手持圓圓的柱子，朝京城大門撞來，撞門的人分好幾批，一個接一個的撞，城門再牢固，也不住這麽個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