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呆呆的著前方。

是啊，從他決定謀反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待得就大業，殿下可封元太妃為皇太後！”謝世安緩聲道，“其他元家人亦可封王拜侯，立長生牌，萬民香火供奉！”

王眼底閃過一決絕。

而此時，站在城樓上的元太妃，清晰的覺到，老六不可能回頭了。

若不是親眼看到老六帶著二十多萬人圍了京城，怕是永遠都不會相信的兒子竟然真的謀反了。

曾經那個任不懂事的孩子，竟然能幹出這麽一番大事業出來。

知道老六走錯了路，可是已經走錯了，沒法再回頭了，這個當娘的，怎麽能給孩子拖後呢？

元太妃忽然掙開後的侍衛，縱一躍，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砰——！”

一聲巨響。

王整個人驚呆了，然後翻下馬，要衝過去。

被謝世安給拽住了：“殿下，小心有詐，不要過去！”

他轉頭吩咐邊的府兵，“你們幾個，將元太妃的首毫發無損的帶回來，快去！”

府兵們迅速上前，將元太妃的搬了回來。

“母妃……母妃！啊啊啊！”王失聲怒吼，“楚泓瑜！雲初！我和你們不共戴天！你們給我等著！”

他親手抱著元太妃的，回到了營帳。

他讓人好生為元太妃梳妝打扮，換上最好看的裳，裝進最好的棺材，待得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他要將母妃葬皇陵，與父皇合葬。

“世安！”王開口，“你想法子聯絡一下大皇兄仁王，我要與他合作。”

仁王，就是楚翊之前的太子，自請廢除後的第三天，就去封地上就藩了，仁王的封地，距離京城也並不算遠。

謝世安搖搖頭：“在此之前，我就給仁王寫過信，仁王沒有回信，當我給仁王寫第二封信之時，仁王直接拒收了。”

“大皇兄簡直是個廢！”王怒道，“要不是大皇兄退位，哪有楚翊雲初什麽事！”

要是能聯合大皇兄，加上他和老七，皇室正統三個皇子，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所有老百姓的支持……真是可惜了。

他沉聲道，“加大藥量，讓這些老百姓甘願衝鋒陷陣，明天正式攻城門！”

謝世安點頭：“是，我這就吩咐下去。”

他們沒有糧草支持，不宜打持久戰，早就該強攻京城了。

城外在如火如荼做準備之時，雲初這裏也來了消息。

“太後，元氏和謝世康已經帶回來了，安置在京郊。”秋桐連裳都沒換，一風塵仆仆，“這二人被謝家族人藏在豬圈之中，吃盡了苦頭……那群謝家族人本不效忠謝世安，稍微給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把人出來了，沒費什麽功夫。”

雲初開口道：“你帶著元氏祖孫去找江姨娘，讓江姨娘出麵去見陶桂芝。”

現在的份，不適合出麵。

而江姨娘，曾經與陶桂芝同為謝府小妾，二人也算是有那麽一些意在，讓江姨娘出麵最好不過。

秋桐點頭立即去辦。

這時候，正是傍晚時分，金的夕灑下來，落在院子裏，一些鳥兒從上空飛過去。

元氏抱著謝世康坐在院子裏，抬頭著天，一時之間慨萬千。

去年，當知道謝世安回冀州之後，便立即決定變賣京城的謝家宅院。

這個宅子，是景玉考上狀元之後，家裏掏空一切置辦的宅子，是謝家邁進了京城的象征，亦是謝家每個人的神支柱，當初那麽難的時候，都沒想過賣宅子……實在是撐不下去了，隻能變賣一切，回到冀州老家。

原以為，回冀州，是重新開始。

萬萬沒想到，賣宅子的銀子，被謝世安哄走了。

這便罷了，忽然有一天，謝世安將康哥兒帶走了，關起來，第一次痛罵謝世安這個大孫子，結果就是，也被關了起來，由謝家族人看管。

和康哥兒被關在豬圈裏，關了整整兩個月，這兩個月，沒有見過天空，沒有吃過一頓飽飯。

直到昨天，和康哥兒被救出來。

救他們的人，認識，是雲初邊的侍。

不知道雲初為何會救，但，總歸是一件好事，因為康哥兒總算是見到太了。

這孩子早產，在娘胎裏就沒長好，出生後謝家落敗，最開始還能請大夫治病，後來請大夫的錢也沒了，便一天天熬著……好在慢慢長大後，康哥兒雖然依舊傻傻呆呆，但至會說話了，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走路也能走了……

“、有鳥飛……”

謝世康興的指著枝頭的麻雀說道。

元氏引導他說話：“是一隻麻雀在飛……”

正說著，院子的門忽然被推開。

元氏下意識的將孩子抱進了自己懷中，抬頭，看到了江姨娘。

“太太！”江姨娘走進來，“這麽久沒見，太太怎麽這麽瘦了……不過康哥兒長大了，真好，真好！”

元氏目帶著警惕：“這是要做什麽？”

“太太莫怕。”江姨娘溫和笑道，“我奉太後之命，帶康哥兒去找他娘。”

“康哥兒的娘？”元氏整個人頓住，“陶姨娘？”

江姨娘點頭：“太太從冀州過來的路上，應該多多聽人提起過天娘娘吧？”

元氏確實聽說過。

關在豬圈裏的時候，雖然出不去，但能聽到謝家族人聊天，近來常常說起什麽天娘娘和甘。

聽說謝家村裏，好些個村民約著一起去請天娘娘賜甘水。

之前，還想著，要是有機會，也給康哥兒去求甘，希康哥兒能盡快為一個正常的孩子。

“天娘娘，就是陶姨娘，康哥兒的親娘。”江姨娘開口，“天不早了，趕走吧。”

元氏驚愕的張，百思不得其解。

但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抱上孩子，跟著出門。

這時候，太已經慢慢落了地平線以下，一餘暉照著大地，馬車朝京城大門口的營地駛去。

天暗下來後，麵前烏的人群顯得更加驚人，因為一眼看不到頭，人對未知總是充滿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