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華這次回的很快，姚琦玉剛問完，便道：

“奴婢聽說，太子昨夜是宿在了東宮。”

不等皇后再問下一句，又補充道：

“寧舒公主宿在了淮殿。”

坐在左邊椅上，來探皇后‘病’的姚珠玉，聽著這話，刮著茶盞浮沫的作頓住。

眸微微一暗。

倒是右側坐著的謝清月，聽著‘寧舒公主’這幾個字，很是敵意地冷哼一聲。

面上的不喜，赤地浮現。

沒有半分遮掩。

姚珠玉不著痕跡地抬頭，看了眼謝清月。

殿靜了些許。

很快。

皇后著額角，閉了閉眼，揮手讓們退下。

“本宮還未恢復，力不濟，珠玉，你和清月先回去吧。”

姚珠玉放下茶盞。

起，盈盈福作禮，“姑母多加休息，臣告退。”

皇后淡聲“嗯”了下。

擺手讓們離開。

姚珠玉和謝清月一同往外走去。

待踏出中宮大門，姚珠玉停步。

回頭往后看去。

那道漆紅厚重殿門，已經被人緩緩合上。

閉門不見人的意思很明顯。

姚珠玉瞇了瞇眼，隨著謝清月回了皎月殿。

上一次姚珠玉進宮時，皇后想借著指婚的名義，撮合和謝臨珩，結果不僅被謝臨珩當場拒絕，還惹得謝臨珩生厭，

第二天便下了令：世家，無召不得隨意進宮。

而這次，皇后稱病，姚珠玉為母家后輩，進宮探姑母，也算是合乎理。

加之，前兩天謝臨珩遠在行宮，皇宮又有皇后護著，這才能順利進來。

姚家和皇后有著同樣的心思，都想讓姚珠玉為東宮的太子妃，將未來的皇后之位再牢牢握在姚家手里。

所以姚珠玉好不容易進宮一次，自然不愿輕易離開，

正巧，皇后借著上次宋家一事一直稱病不出中宮，姚珠玉便也順勢留了下來，住在謝清月的皎月殿。

皎月殿和中宮挨得很近。

小半刻鐘的功夫不到，兩人就進了皎月殿殿門。

因先前宋今硯那事，近來謝清月對虞聽晚的怨恨與嫉妒越發濃重，一進殿，被制了一路的脾氣便盡數發泄了出來。

姚珠玉見怪不怪。

就站在一旁，靜靜看著摔瓶砸罐。

一直到怒氣消了大半，才讓一旁瑟瑟發抖的下人，遞上溫茶。

走到謝清月旁邊坐下，聲細語地寬：“清月，你皇兄回來了，你這脾氣，可要稍微收一收，靜鬧大了，容易惹得你皇兄和父皇不高興。”

聽著最后一句，謝清月冷笑，面上嘲諷怨恨之意明顯。

“我皇兄天天圍著虞聽晚那個賤人轉，父皇則一心撲在霽芳宮那位上，他們哪有時間想起來我！”

姚珠玉輕笑，“話怎能這麼說？你們之間說到底，總歸有著父之、兄妹之，這種濃于水的關系，哪是外人能比的。”

謝清月冷哼，沒再言語。

姚珠玉緩緩看一眼，狀若無意地提及方才皇后在中宮問的那個問題。

“你皇兄……”話音剛出口，又言又止。

謝清月看過來，問：“怎麼了？”

姚珠玉彎了彎，面上皆是大家閨秀的賢良溫婉，“倒也沒什麼，姑母怎會特意問及太子哥哥是否宿在淮殿？”

對上謝清月的視線，繼而猜測：“莫不，太子哥哥和寧舒公主還未正式行冊封禮，就已經住在了一起嗎？”

說起這個，謝清月眉頭皺得更。

話里話外全是憤恨。

“皇兄都不顧群臣反對執意立為太子妃了，你覺得，他們之間，能沒點什麼嗎？”

用力絞著手中的帕子，眼底恨意更為鮮明。

“這幾年，因霽芳宮泠妃的緣故，虞聽晚長住宮中，整個皇宮，你放眼看去，除了虞聽晚，可還有其余的適齡子？”

“關鍵虞聽晚又生得那副容貌，天天在面前逛，想不心都難！”

姚珠玉靜靜聽著，眼底越加幽暗。

但面上沒表現出什麼。

謝清月說完，看向自己這位表姐，心底的不滿越來越重。

拉住姚珠玉的手，眉心皺著。

“表姐，正好你這幾天在皇宮，趁著太子妃的冊封典禮還未辦，你趕將你的太子妃之位奪回來啊！”

急道：“先不說一個前朝公主就不能主東宮，就說這未來的皇后之位，必然是握在我們姚家手里，怎能再的還給們虞家？”

姚珠玉黯然笑了笑，“清月，你皇兄既然定了要立寧舒公主為太子妃，就不會輕易更改。”

謝清月眼底閃過殺意，瞇眼，聲線狠毒，“那如果，嫁不了呢？”

姚珠玉看過來，“這是何意？”

謝清月起，眉眼藏著狠。

聲音雖輕，卻掩不住里面的冷芒。

“你說，若是大庭廣眾之下，與其他人有染，一個不清白的子，還能嫁進東宮嗎？”

側，向姚珠玉。

直直對上的視線。

邊笑意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朝中文武百，會允許一個聲名狼藉的前朝公主為未來的皇后嗎？”

姚珠玉角牽了牽，沒阻止，反而是問：“想怎麼做？”

謝清月回眸，輕飄飄彈了彈指尖。

“再過幾日，便是母后的壽誕，虞聽晚就算再怎麼不愿出門，那天也必須要參加，赴宴的世家公子那麼多，還愁找不到一個，垂涎那副皮囊的人嗎？”

—

巳時三刻。

東宮大殿。

見說服不了謝臨珩的看法，沈知樾放棄繼續再勸，拿出昨晚剛搜刮出來的一封信，越過伏案遞過去。

“這是什麼？”謝臨珩接過。

沈知樾依舊在笑。

只是這次，笑容有些發冷。

“前朝的段奕段大人，你還有印象嗎？”

謝臨珩掃過信上的容，眉頭漸漸皺起，“前丞相門下的門生？”

沈知樾頷首，“對，他確實是前朝丞相府的門生出。”

他指了指謝臨珩手中的信，將重心牽回這次的金陵重案上。

“據暗衛私下調查，這封信，和姚家有點關系。”

沈知樾一向懶散沒個正形的神，在談及段奕和這封信時，臉上罕見地多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