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聲回道：“娘娘并未有風寒之兆，只是娘娘平日中憂思過重，再加上緒不疏導致長久郁結于心，這才造逐漸虛弱。”

他聲音頓了頓。

才接著說：“恕微臣直言，娘娘日后，切不可再多加憂思，好好將養著，時日一長，還能恢復過來。”

“若是繼續如此勞心費神，長此以往，怕是……”

他話沒說完，但司沅明白他的意思。

的，比誰都清楚是什麼況。

張榮停頓一瞬，正要再開口，卻被司沅打斷。

“勞煩張太醫了，本宮日后會多加注意。”

張榮止聲，開了藥方，便行禮告退。

虞聽晚看著手中的方子，眸微沉。

喊來若錦，讓準備煎藥。

自己則是隨口找了個借口，從殿中出來，在霽芳宮外的宮道上，追上了張榮。

“張太醫。”

張榮立刻止步，回看過來。

他立刻行禮，“寧舒公主……”

虞聽晚抬手，打斷這些虛禮。

看著張榮，住眼底的急。

“張太醫，你如實告訴我，母妃的，到底如何？”

張榮靜默一瞬，嘆道：“回稟公主，微臣方才所言，便是實。”

他說：“泠妃娘娘幽居在霽芳宮太久，心中又有郁結，長此以往，自然會大不如前。”

就像一個被人強行幽在狹小籠中的鳥兒，久而久之，便會郁沉而死。

人也是一樣。

慢慢的，就會一步步垮掉。

就比如，一場冷風、一場急雨，便會導致風寒，甚至高燒不退。

很快，他又道：“但公主也不必太過擔心，只要娘娘疏解了心中郁結，再配合喝著調理的藥，細心調理著，還能恢復過來。”

虞聽晚角抿，掩在廣袖中的指尖，一點點攥。

好一會兒，才從嗓音深出幾個字：“多謝張太醫。”

張榮離開后，虞聽晚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眼底像被蒙上一層暗，再不復往日澤。

良久。

才轉回去。

進殿時，司沅正站在大殿前等。

見到人，司沅邁下臺階，朝著走過來，“這是做什麼去了？去這麼久？”

虞聽晚沒作聲，在司沅走到面前時，忽然撲在了上。

抱著司沅。

“母妃……”

虞聽晚聲音發，就像一條被巨石死死著的魚，做不出任何反抗，只剩鋪天的絕。

“我想離開這里。”

“帶著你一起離開這里。”

指節蜷著，用力到泛白，眼底浸著淚，“我們一起走，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司沅看了眼霽芳宮的大門。

手心輕拍著兒的背。

能猜到，剛才的晚晚去做什麼了。

也能猜到，突然之間緒大變，是因為什麼。

司沅沉默一會兒。

住嚨中那然，才閉了閉眼，抱著自己的孩子，聲音很輕很輕，半分緒不外地對說：

“傻孩子，我們肯定會離開的。”

母妃一定，會幫你離開的。

……

或許是太醫那些話的影響，也或許是虞聽晚怕極了唯一的一個親人也丟下離開，自從太醫離開后，便寸步不離地陪在司沅側。

像從前那樣，想盡一切辦法，逗母妃開心。

讓開心一些。

再開心一些。

希能短暫的，幫化解兩分心中郁結。

哪怕只是一時半刻也好。

直到午時末。

司沅耐不住疲倦，在寢殿小憩。

等睡著后，虞聽晚放輕作，離開霽芳宮，去了承華殿。

路上，若錦低聲問：“公主，宮中大權都在東宮，陛下手里早已無實權，咱們不該去東宮嗎？”

虞聽晚眼眸冰冷，“宮中大權，確實都在謝臨珩手中，但霽芳宮的掌控之權，在陛下手中。”

謝臨珩確實掌控著所有大權，所有人的生死命運，盡在他一念之間。

可唯獨，霽芳宮中，母妃的去留，握在謝綏手中。

不然，前段時間兩次冊立太子妃典禮時，謝臨珩不會頂著全朝文武百的抗議，生生著禮部準備婚期。

就算現在太子妃的冊封大典日期已定，儲君大婚婚期也已定下，但說到底，只要母妃不離開皇宮，和謝臨珩之間的份，終究還是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在現在的皇宮中，除了之外，第二個迫切地想讓母妃離宮的，當屬謝臨珩。

由此可見，目前阻母妃離宮的最后一道關卡，是承華殿，是謝綏。

在值守太監的行禮聲中，虞聽晚來到承華殿外。

抬頭，著殿宇正上方匾額上的‘承華殿’三個大字，心念越發沉重。

若是謝綏一直不肯松口……

要麼，謝臨珩不顧念天下人的看法，不顧念這段關系是否名正言順，婚期來臨之時，直接舉辦大婚，而母妃，以后則是和現在一樣，繼續被困在宮中。

要麼，謝臨珩用手中的權，和謝綏撕破臉，不惜父子徹底反目，強行將母妃送走。

只是，前段時間朝中因冊立太子妃一事鬧得如此風雨，都被謝臨珩強行鎮了下來，虞聽晚本不敢賭，他在冒著天下大不韙之后，還會再次和謝綏撕破臉，費盡周折將母妃送出宮。

—

通傳的太監快步進大殿。

很快，又出來。

躬對虞聽晚道：

“寧舒公主，陛下讓您進去。”

虞聽晚頷首，斂去所有心神，進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