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中宮大殿外圍著的滿院軍，聽到皇后這句話，如水般撤去。

皇后像是被人空所有力氣，再也沒有半分以往的高貴形象，蒼白著臉，頹然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中宮殿門被人短暫打開一瞬，在無數軍撤下去后，再次被人重新關上，

整個中宮，就像一座被人死死按在淤泥里的囚籠。

皇后一人跪坐在殿中，直至天破曉。

天亮前的最后一刻，中宮殿中，驟然響起秋華和周盛慌的喊聲——

“娘娘暈倒了！”

“快！快傳太醫！”

—

這天晚上，中宮不寧，整個皇宮乃至皇城也不太平。

陛下置姚家的旨意，在天黑前迅速傳遍了皇城外。

昔日盛極一時的姚家勢力，在一夕之間，毫無征兆地，被連拔起。

剝權奪爵，抄家流放。

姚棕和姚家其余在朝為的男眷，凡是涉及了金陵之案和通敵叛國之罪者，無一例外，盡數被斬首。

所有眷，包括姚家那位如珍如寶捧起來的姚家嫡在，全部貶為奴，流放邊疆。

此生死生不得回。

當若錦和歲歡將圣上旨意說給虞聽晚聽時，虞聽晚眉眼輕垂著，沒什麼反應。

只除了，聽到‘姚家和通敵叛國者勾結’這幾個字時，眼底無聲激起漣漪。

歲歡并未發現這抹異樣。

將茶水遞到主子面前，揚著眉輕哼說：

“奴婢早就看那位高高在上的姚家嫡不順眼了，每時每刻都裝的一副楚楚可憐小意溫的模樣，卻每每在看向咱們公主時，眼神狠毒晦暗，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在虞聽晚面前，歲歡說話，向來沒什麼顧忌，一般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這次也一樣。

說完上面那一長串，撅了撅，又嘟囔道：

“而且表面是打著世家小姐高貴端莊的旗號，背地里連給人下迷香爬人床榻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事都能做得出來，嘖嘖，要不怎麼說，人家是皇親國戚的侄呢？這做派，還真不是一般的世家小姐能比的。”

“咳咳！”若錦重重咳了聲。

示意泄泄怨氣就得了，別說太過。

這到底還是在宮里。

中宮那位，只是被足，又沒被廢，這句‘皇親國戚’，若被有心人聽去了，又會徒增禍端。

沒多久，謝臨珩從勤政殿回來。

若錦和歲歡識趣地退出寢殿。

他看向窗前，虞聽晚正倚靠在窗邊，著外面的夜出神。

謝臨珩走過去，從后抱住。

手指穿過腰側，繞到前，捉住的手，將之握在掌中。

“天不早了，怎麼還不睡？”

回神，垂首看了眼被他在掌中的手指，復抬起眼睫。

視線在外面靜謐濃稠的夜中劃過，隨之從他懷里轉，破天荒地沒推開他。

兩人挨得極近，襟相，呼吸相纏。

謝臨珩正訝異于今晚的反常，還沒開口，就見仰著頭，看著他問：

“謝臨珩，你識香？”

男人眼底的那點還未完全升起的晦亮，在這幾個字出口的瞬間，無聲無息斂去。

他靜靜注視著。

沒立刻回答。

兩息后，才箍著纖細盈韌的腰肢，向自己懷里，迎著視線，嗓音平靜地說：

“我怎會識得那東西。”

他說得面不改，“是墨九對香味敏，姚珠玉來東宮大殿后，沒一會兒，墨九就覺得上燥熱不適，姚珠玉上掛著的那香囊那麼明顯，不難推測那香囊有問題。”

他指節勾過耳垂上的流蘇，笑了笑，又道：

“至于如何斷定是催香的，那就更簡單了，都寬解帶來勾引你夫君了，晚晚覺得，那香，還能是做什麼的？”

虞聽晚角微抿。

哪怕他這般解釋了，但說不上來為什麼，心里依舊生疑。

姚珠玉敢用到他面前的香，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迷香，若是謝臨珩能識出那味香，那上的這枚避子香囊……

“在想什麼？”耳邊突兀響起的聲音，驚回虞聽晚的思緒。

他指腹著角。

黑眸不聲地著。

虞聽晚垂了垂眼，收斂心神，不聲，“沒什麼。”

指尖按在他手腕上，想推開他。

“時辰不早了，我想睡了。”

他摟著腰，攔著。

沒讓走。

指骨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脖頸，靠在耳邊，聲音很輕很低，問：

“晚晚，有覺嗎？”

“？”虞聽晚抬頭，因兩人離得太近，的險些過他角，下意識往后退了一點。

只是下一瞬，就被他箍住。

“什麼覺？”問。

他勾淺笑，“自然是——想同房的覺。”

虞聽晚：“……”

他微微俯，近距離瞧著，很認真地問，“有嗎？”

虞聽晚瞧過去。

他臉上明晃晃寫著，若是有，就盡管說，我特意為了這事早回來的。

虞聽晚反手推開他，往床榻走，“沒有！”

謝臨珩側弧度增大。

虞聽晚剛走到床榻前，手還未到床帳，他就掐著的腰，一把掀開鮫帳，著躺在了床上。

虞聽晚呼吸一滯，“謝臨珩！”

他輕笑，“晚晚想哪去了？那藥還沒發作出來，孤只有親自陪著你，才能放心。”

“還有，孤沒這麼禽，還能夜夜都拉著你共赴云雨？今夜我留在這里，只是擔心那藥萬一發作，你再像白日那樣生生忍著。”

他說得再冠冕堂皇不過。

可聽在虞聽晚耳中，卻沒多可信度。

前段時間，他們相互偽裝和平相的那些時日，除了月信期，其余時候，他天天晚上拽著行魚水之歡。

就跟上癮一樣。

一夜都不曾落下過。

那個時候，他怎麼不說這話？

瞧著表，謝臨珩就知道在想什麼。

他失笑，輕拍了拍的背，低哄：

“真的不做別的。”

“小公主，安心睡就行。”

“有夫君守著。”

說罷，他低頭，在上很輕地吻了一下。

帶著笑意的嗓音，劃過耳畔：“若是想要了，就來找我，夫君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