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張地道：“是奴婢照顧不利，伺候八子如廁時，不小心把皇子順出來了。”

阿鬥聞言更加呆了：“這也行？生孩子都這麽容易的麽！”

劉備則大喜：

“哈哈哈……好好好，三天後擺駕回長安！”

*********

玉門縣。

一個商隊冒雪城，尋個地方住了下來。

幾天下來，大胡子頻繁出沒酒肆、驛館，臉憂鬱地尋到一個年輕人，慎重道：

“樓蘭王的大營被國公攻破了，50萬大軍死傷無數，被迫退往沙頭，不知公子如何了。”

這個年輕人名為司馬穀，是司馬氏的遠支，自父輩起便依附在司馬懿麾下，同甘共苦，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想了想道：

“我單獨去一趟沙頭吧。”

大胡子鄭重點頭：“一切小心。”

翌日，雪終於停了。

司馬穀將信和司馬師給的軍師信藏在鞋底的夾層中，備了水和幹糧，騎馬踏雪而去。

向東行了50裏，不巧，撞見一隊駐守道的漢軍，送上商隊前往的印信，主讓漢軍將士檢查他的隨行包裹。

漢軍士卒斥問：“你往西去作甚？”

“小的前往幹齊城，打點一下那邊的鋪子。”

漢軍一邊檢查包裹，一邊道：

“你掌櫃有門路啊，如今通往幹齊縣的商隊可不多了。”

司馬穀附和著隨口應答，自懷中取出一串五銖錢道：

“這是掌櫃的讓小的孝敬軍爺的。”

這隊漢軍的頭領是蜀地過來的老兵，見他如此，攥著五銖錢厲聲喝道：

“你這是做什麽，快拿回去。”

司馬穀見他隻是說，並沒有將錢遞過來，開了個小玩笑道：

“這是掌櫃的代小的孝敬軍爺的，若是我拿回，豈不了貪墨軍餉了。”

蜀地老兵墊著五銖錢，綻放出滿臉的笑容，將剛剛檢查完的包裹遞回去，和藹可親地道：

“孩子，給。”

司馬穀聞言大驚失，一把推開老兵，飛躍上馬背，縱馬就逃。

老兵在地上滾了一圈，狼狽的爬起來，驚道：

“他怎麽了？”

一個漢軍士卒道：

“頭，你剛剛說鞋子，然後就把他嚇跑了！”

“我說的是孩子！”

“頭，你說話的孩子和鞋子，誰能分清楚？”

老兵道：“不對，就算他聽鞋子，作甚這麽激驚慌，莫非他鞋子裏有文章？”

說到這，老兵大喝：

“追！他可能是細作！”

司馬穀縱馬狂奔，心道：“這隊漢軍檢查的也太仔細，早知道我就不把信放在鞋子裏了。”

這時，漢軍快速追了上來，他心裏更慌，力打馬鞭，疾馳而去。

漢軍見他如此，斷定他是細作，而且確信他鞋子裏藏著重要報，快馬加鞭追不舍。

老兵大喝：“此子必然是個大功勞，快點放箭，務必拿下！”

“嗖嗖嗖……”

羽箭飛馳，不斷在司馬穀邊掠過，忽然覺得後腰一痛，回去看，隻見一支利箭狠狠紮了自己。

隨著戰馬的顛簸，羽箭上下搖擺，疼得司馬穀打。

但他不敢停下，依舊揚鞭疾馳，向西逃去。

漢軍一直追到傍晚，眼看著細作帶著一支箭沒山巒消失在暮中，隻好暫時停下休息，準備天亮後沿著雪痕去追，不想後半夜起了大風，將雪痕吹平。

翌日清晨，廣袤的大地白茫茫，哪還能尋到細作逃跑的痕跡。

眾人心裏都是一沉，巡查了半日，沒找到任何線索，隻好回去複命。

另一邊。

司馬穀拖著傷，從雪窩中爬起來，騎了馬繼續西行。

三日後，麵雪白的他撞見一隊西域斥候，展示了軍師信後，被斥候帶往沙頭城。

**********

沙頭。

樓蘭王盤坐在胡床上，看著殿中的司馬師指點地圖，對西域各路將領下發命令。

將士練、營區布置、糧草分配、取暖料運送與撥付、防工事、敵刺探、百姓安置，麵麵俱到。

經過上一次慘敗，各路將領皆對司馬師心悅誠服，但凡接到軍令，全都恭敬應答，認真執行。

樓蘭王忽然有種撿到寶的覺，索將大權放了下去，自己居於幕後閑。

司馬師自然樂得如此，以極高的工作熱穿梭在大營各，一邊回憶著父親帶軍時的種種做法，一邊事無巨細的調整西域軍各項軍務。

在他的管理下，西域軍迎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不論騎兵還是步兵，不論練還是後勤，都井然有序。

西域聯軍校場上的練聲響徹雲霄，軍需撥付筆筆在案、賬目清晰，軍械戰馬定期養護。敦煌各地的驛路往複通訊，各路援軍駐地錯落分布，與貴霜、匈奴、烏孫三國軍隊的關係極為融洽。

此外，沙頭城東建立起了一道邊牆、挖了九道壕。

一是防漢軍隨時可能發的反撲，二是鞏固戰爭果，將敦煌郡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上。

靠了種種績，西域軍上下對這個年輕軍師崇敬有加，軍令一到莫不遵從。

這日。

司馬師正巡查營房，與各級將領和基層士卒親切談，一個斥候突然奔來，高聲道：

“將軍，我們在東邊撿到一個商人，揣您的印信，說是您家裏的人，之前被漢軍追殺，好不容易才逃過來。”

司馬師問道:“他在哪？”

“在您的營房，隻是，他快撐不住了！”

司馬師聞言急急奔回營帳，軍醫正在救治奄奄一息的司馬穀，急問：

“他怎麽樣了？”

“這位年腰部中箭，又一路顛簸，箭頭劃破了髒，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跡。”

司馬師心裏一揪，問道：“司馬穀，是誰把你傷這樣的！”

“是漢……軍……我，我這裏有……”

司馬師看著氣若遊的司馬穀，眼睛紅了，握著他的手道：

“你不要說話了，先養好。”

“公子，我不行了……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先說……老爺子他……被劉備，釋……釋……”

司馬穀說到這，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軍醫連忙上前掐人中，接著給他灌了口參湯。

司馬師則臉慘白，心道：“我父……被劉備施以極刑了嗎！”

這時，司馬穀稍稍清醒，艱難地道：“老爺子讓我給您……說……他讓公子務必要……”

司馬師重重點頭：

“我一定帶軍殺回中原，會給父親報仇的！”

司馬穀瞳孔一，急道：“不……”

‘不’字出口，司馬穀急火攻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