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錚心知太子的心思，並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忤逆。

“沈家那位大爺，臣也見過。確實才學過人，京中這些年輕公子中，也是拔尖的。”

“太子殿下慧眼如炬，定不會看錯人的。”

太子挑眉看向沈之修，“沈大人就別謙虛了，有你這樣的叔叔，他也不會差到哪去。”

“本宮希沈昭他日也能像沈大人一般，為國之砥柱。那可不是你沈家的幸事，也是大周的幸事。”

沈之修躬行禮，“臣謝太子殿下厚。”

他這麽說，就等於是應了這件事。

“那本宮明日就在詹事府等著沈昭了。”

沈之修見陳錚沒有起的意思，就知道他們師生還有話說，便躬告退。

出了書房，拐角兩個小太監正在說話。

“蘇小姐已經在等著了，殿下可說了什麽時候過去？”

“沒說，殿下還和陳大人說話呢。這蘇小姐可算來了，殿下今日早上心心念念惦記著，派人催了好幾次。”

“前些日子，這位蘇小姐來見殿下，還被拒之門外。這才幾日，就讓殿下神魂顛倒了，是個有本事的。”

“那可不，咱們得小心伺候著。既然不知道哪片雲彩有雨，就哪片雲彩底下都得站一站。”

兩人說完，才發現沈之修從邊上走了過去。嚇得連忙噤聲，不敢再說。

沈之修卻沒在意兩人說什麽，太子邊人不斷，這種事太平常不過了。

皇上不會在意太子都寵幸了誰，倒是他今日從別院出去這事，不出半個時辰就會傳到前。

再加上沈昭去詹事府的調令公文，也要從吏部發出去。這裏麵的事，可就耐人尋味了。

他是閣次輔，天子近臣。徐閣老下臺之後，他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和太子黨撇清關係。卻又讓自己的親侄子，去了詹事府。

就算皇上一時信任他，並未多心，也會有人想辦法讓皇上多心。

但今日太子擺明了不容他拒絕，再加上陳錚有意無意敲著邊鼓，他若是再強拒絕，就要和太子撕破臉了。

沈之修是臉鐵青從別院出去的，上了馬車直接去了吏部衙門。

一個時辰後，沈昭的調令文書就從吏部發了出去。

之後沈之修又麵沉回了沈家，京中員都在私下猜測，向來喜怒不形於的沈閣老，今日不知為何怒了。

回府之後，沈之修去了沈昭在外院的書房。叔侄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麽，最後沈之修麵沉如水拂袖而去，沈昭被打了一掌還被踹了一腳。

也不知是不是沈閣老氣的忘了下封口令，這事被傳的沸沸揚揚。

沈之修還沒回到西院，就已經傳到蘇清妤那了。

正在小書房看上個月的人往來冊子，珍珠神兮兮地走了進來。

“夫人，三爺把大爺給踹了，還扇了大爺一掌。”

因之前沈昭和程如錦的事，蘇清妤邊的人提起沈昭都沒有好語氣。珍珠剛剛這話，明顯是在幸災樂禍。

蘇清妤手裏拉著算盤珠子，眉梢挑起。

“怎麽這事闔府都知道了？”

“可知道因為什麽？”

不關心沈昭因何被打，隻想知道沈之修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

以沈之修的城府，得是多大的事讓他如此氣。

珍珠開口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因為什麽，但是聽說大爺剛因為升遷賞賜了寒水院的下人，轉頭就被三爺打了。”

蘇清妤手上的作停下，“升遷？大爺不在翰林院了？”

珍珠努力回憶了一下聽來的消息，“說是去什麽單事府？這單事府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地方。想來是個好地方，不然大爺也不會那麽高興。”

蘇清妤站起，“詹事府？”

珍珠忙道：“對，就是這個地方。”

聽到這些消息回來的時候，還想著要記清楚。沒想到路上摔了一下，就把詹事府給忘了。

蘇清妤想了想，“去看看三爺回來了麽？”

不多時，珍珠回稟，說三爺已經回了西院書房了。

蘇清妤親自煮了壺茶，又裝了兩碟他吃的點心，朝著書房方向走去。

以為他還在生氣，心不佳。沒想到進去的時候，他正在低頭作畫。看角的笑意，怎麽也不像剛生過大氣的樣子。

珍珠把茶和點心放下，退了出去。

蘇清妤走到沈之修邊，“底下伺候的人都說你今日怒，一個個戰戰兢兢的。”

再一低頭，忽然臉一紅，“三爺……你……”

畫上的是，卻是那日出水芙蓉時的樣子。

沈之修畫技高超，畫上的人姿曼妙，楊柳細腰。輕盈的紗遮不住玲瓏的段，白皙的脖頸上泛著水珠。

雖說畫的有些大膽，卻不帶一點豔俗。

沈之修此時的筆落在畫中人的眉眼上，幾筆就勾勒出蘇清妤事過後才會有的之。

“我怎麽了？畫的不像？”沈之修說話的聲音不似平常那般清越，倒是有點低沉嘶啞。

蘇清妤看的麵紅耳赤，又有些移不開眼。還是第一次在畫上看自己，莫名的想起平日時的場景，讓人心慌意。

“所以三爺沒生氣？害我平白擔心了半天。”

本是平常的一句話，此時被蘇清妤說的愣是帶了幾分嗔。尤其是發的尾音，勾的沈之修心頭一麻。

他放下手中的筆，手攬住蘇清妤纖細的腰肢。

“我沒生氣，太子設局讓我答應沈昭去詹事府。我上沾了點腥味，總得想辦法往下洗洗。”

說到後麵，薄已經印在了蘇清妤的耳畔。麻麻的吻，落在泛紅的脖頸上。

蘇清妤一隻手支著後的書案，微微別過頭。“這是在書房，三爺也不怕人笑話。”

沈之修扣住的後腦吻了上去，“你是為夫三六聘娶進門的夫人，咱們夫妻恩，誰敢笑話？”

嘩啦一聲，書案上的東西被堆到了一邊。

……